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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卫翼主动叫千痕名字。
之后他道,“我知道是门主把你带回来的,所以有些话,我觉得今日有必要和你当面说清。”
千痕皱了皱眉,不语。
卫翼便领她去了一间空置的石室。
“知道这是哪儿么?”卫翼问。
千痕略一思忖,“是不是宗门。”
卫翼点头,“没错,是爷一手创立的宗门,门徒已有数万人之多,且个个精锐。”
这么多人?千痕不免讶异。
“宗门是爷的心血,也是爷打算摆脱阎家而做好的准备。”
阎司炔居然放着唾手可得的家族势力不要??
对此,千痕多少有些不信。
卫翼则是继续道,“其实刚开始,我是有过犹疑的,毕竟阎家势大,又有百万雄兵在手,爷没必要徒手起家。”
卫翼笑笑,“可是爷就是爷,他非但做了,还做出了今日这般成就。虽然尚不及刹梵莲或阎家手中兵马,但好歹在江湖上,宗门是有名望的,也收纳了不少奇人异事。要超越他们,说白了不过是时间问题。”
千痕“哦”了一声,显然不想再听。
卫翼便看向她,“知道吗,就在两日前,我还是很讨厌你的,认为你是个灾星,不仅害得爷命在旦夕,还让他一腔努力白费。毕竟爷去了以后,宗门便会成为一盘散沙。”
然后卫翼叹了口气,“不过在听闻你受过的苦难后,我突然就没那么讨厌你了。”
“你们这是打算联手演戏?”千痕发声,带了讽刺。
卫翼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于是卫翼指了指她胸口。
“做什么。”千痕皱眉。
“幸好爷提前把定魂珠给了你,不然你也活不到现在。”
定魂珠?千痕头一回听说。
卫翼也不解释,他苦笑,“只是如今,爷自己都这样了,还不肯找你取回。更甚者为了救你,爷堂而皇之地当众现身,放弃了这盘早已布好的局,呵呵。”
“知道这么做于爷而言,意味着什么吗?”卫翼问她。
千痕摇头,同时纳闷定魂珠是什么东西,还有阎司炔什么时候给过她,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此刻,卫翼变得落寞,他垂下眼睑,“爷放弃了这一局,等同于放弃了所有,他不会再有机会和刹梵莲抗衡,也不可能再布局,因为爷就快去了。”
千痕盯着他,面色终是有了些认真,“定魂珠是什么,他又为何不找我取回?”
卫翼淡扫她一眼,“定魂珠是可保人寿终正寝的稀世珍宝,世上仅有一颗,一旦服下,无论宿主受到何种重创或染了何种疾病,只要不身首异处,便不会至死。”
如此诡论,千痕哪里会信,但在想起自己的经历后,她不禁动摇。
所以说她能活到现在,并非上天垂怜,也并非她命大,而是
有定魂珠护体?
不然她在海里泡了这么久,为何会不断气?不然同样是遭雷劈,阎司炔怎么伤重如斯,可她却只是昏睡了几个月。
千痕内心起了波澜,但面上仍是寡淡。
“冠冕堂皇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取回定魂珠么?你且拿走便是,我不需要他的东西。”
岂料卫翼笑了。
“你以为我不想吗?曾经冲动之下,我确实差点去找你。但事实上,没有爷这般深厚的内力,别说是我,就算是左右禁主都动不得你体内的定魂珠。”
千痕别过脸,“那我去找他,让他取回去。”
“不用了,爷不会要的。”
“为何?”千痕皱眉。
“可能因为那人是你吧。”
“什么意思?”千痕不解。
卫翼仰头,目光有些悠远,“还记得当初你临去极北之地前,爷亲手给你穿上的裘衣吗?”
千痕当然记得,而且那件裘衣还是阎司炔穿过的。
“和定魂珠有关?”千痕下意识问。
“差不多吧。其实那件裘衣是爷让我去新制的,但他给你的时候,却说是他穿剩的,起初我不明白,现在我懂了。这么做,是爷为了让你能心安理得的收下,不用想着还给他。”
卫翼默了会,才继续道,“是我跟随爷至今,第一次见他待人,这般费心的。”
说完,卫翼看向千痕,“所以现在,即便你亲口说要把定魂珠还给爷,从爷以往对你的态度来看,你认为他会收吗?”
这两件事,千痕都是今日才听说,她一时间难以消化,故而立在原地,脑中思绪纷乱。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阎司炔不是要杀她吗?怎么听卫翼的话,又好像不是这样。
直至卫翼离开石室,玄贞似是和卫翼约好了一般,他紧跟着入内。
“丫头。”
千痕回过神,发现这个男人居然也在宗门。
她一愣,“你也是阎司炔的人?”
玄贞看着她,目光颇为复杂,“恩,我是右禁主玄贞。”
闻言,千痕干涩的扯了扯嘴角。
原来她身边,都是阎司炔的人,呵呵。
“所以你和卫翼一样,也有话要对我说?”千痕问,听不出情绪。
玄贞则是失笑。
“我哪里和他一样,终日跟在门主身边,对你们的事知之甚多。我不过是听说你来了,特地来看看。”
“我有什么好看的。”千痕自嘲一句。
玄贞不语,他丢了壶酒给千痕。
“干嘛?”千痕没心思喝酒。
玄贞见此,便佯装叹了口气,“果然还是个丫头片子,连酒都不会喝。”
“随你怎么说。”
眼看千痕放下酒壶,抬步要走。
玄贞赶紧大叹,“唉!走吧走吧,都走吧!留下某个快要死的男人,反正也没人关心,就让他一个人静静等着闭眼的那天吧。”
千痕一顿,心头莫名添了分沉闷。
“阎司炔还剩下多少时日?”她低着头。
玄贞靠在石壁上,手中是另一壶酒,模样有些痞,但神情是认真的。
“你希望多久?”他反问,并未看千痕。
“不知道。”
“不知道?”
“恩。”
说到后面,千痕声音渐低。
玄贞便微不可察的勾了下唇角。
“我也是刚听说的,哎!半年不到了,可能三四个月,可能一两个月,也可能就在这两日。”
当然,最后半句是玄贞胡诌的,只是他演的过于逼真,千痕又心情沉闷,故而千痕未有听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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