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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刹梵莲转口问道,“当初你说琉璃的眼睛是高人出手治好的,敢问那位高人现在何处?”
千痕摇摇头,“不清楚。”
“若本尊说想找他呢?”
“哪儿那么容易找,又不是市井百姓。”
千痕一再欺瞒他,刹梵莲眸子微微沉了下去。
但也只是片刻,在想到难得能与她共饮,刹梵莲决定不再逼她。
“你好像还没回答本尊的问题。”刹梵莲又绕了回去。
千痕稍稍斜过头,“什么?”
“就是倘若本尊的血有用,你打算怎么办?”
千痕皱了下眉。
而阎司炔眸底已然迸射出危险光芒。
“这个问题有意义么?也值得你一再追问?”
“有。”话落,刹梵莲一边喝酒,一边用余光盯住千痕。
“不知道。”千痕给出答案。
刹梵莲握着酒杯的指尖有些用力。
“怎么会不知道?”
“因为不可能,所以不知道。”
“。”
刹梵莲追问无果,于是他招来小二,又多了要了一坛酒。
千痕怪异的看看他,“你以前不是不喝酒么?”
以前
阎司炔听得清楚,他不止目光变化,连胸腔也翻起一股极其不适的浪涛。
他都不知道刹梵莲不喝酒,可她知道,还以前
刹梵莲则是在听到以前二字,冰冷的胸腔内,有了久违的热度。
虽然这热,并不真切。
“恩,现在喝了。”
刹梵莲摩挲着酒杯,他莹玉般的指尖,在潋滟烛光的笼罩下,显得十分好看。
千痕下意识多看了一眼,其实没什么意思。
然而这一幕落到阎司炔眼中,他极力压制,才堪堪忍住走进去的冲动。
不可以,她已经不高兴了,他不能再让她知道,他在跟踪她。
“对了,你不是要解释床边人的意思么?”
千痕淡淡问道。
刹梵莲没有急着回答,他羽睫微落,在白皙的脸上落下一小片阴影。
“你听说过体寒症么。”
“恩。有人天生体寒,有人是后天造成的。”千痕继而道,“天生寒症一般没有法子治,后天造成的可以用药调和。”
“那么天生寒症,再加上出生后,便被人丢弃在冰雪中呢?”
千痕微微一愣,“这样的孩子应该活不下来,而且就算活下来,也绝对超不过十岁。”
刹梵莲看着她,眸光正正。
“你该不会是想说?”千痕已经猜到了什么。
刹梵莲颔首,“是的,就是本尊。”
“难怪”千痕低喃。
“难怪什么?”
“难怪你的唇”
说到这,千痕突然禁声。
她暗恼自己就不该喝酒,否则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再提那件破事。
刹梵莲目光自动移至她唇瓣,“很冷,是么?”
千痕不语。
刹梵莲便继续道,“可我当时却觉得,很暖。”
听起来矛盾,但实际确实如此。
至此,阎司炔的一张脸,已经彻底黑成关公。
他再忍不住,当下走进酒肆。
不止黑着张脸,连周身亦有一股超低气压。
旁边几桌的客人看见他,当下缩了缩脖子。
阎司炔在千痕身边的空位坐下,他贵气逼人,相称之下,素淡的千痕和刹梵莲反倒更像一对。
而千痕对他的出现似是无有半点情绪,她沉默着喝了杯酒。
刹梵莲则是雾眸变得凛冽起来。
三人一时间无话。
直到千痕起身,“天色已晚,我先走一步。”
刹梵莲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没想到你也有藏头露尾的一日。”他对阎司炔道。
阎司炔不语。
“更没想到你会不被人待见。”刹梵莲又是一句。
这回阎司炔冷眼扫他,“离她远点。”
刹梵莲笑笑,仅限于声音。
“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本尊?别忘了,你现在是个有家室的男人,你的儿子还在等你回去,喊你一声爹。”
关于素心公主的事情,敖氏皇族未有隐瞒,所以即便刹梵莲无心探查,也早已知晓。
“这件事不劳你费心。”阎司炔的回答很淡。
“本尊当然不会费心你的家事,只是想提醒你,家里的事都摆不平,还到处拈花惹草,你配么?”
阎司炔,“。”
另一边,千痕离开后,直朝城门而去。
她知道这个时辰,城门定然已经关上,但她还是想回去白桦城。
因此在靠近城门后,她打算翻过城墙。
突然间,一柄利剑抵上她脖子。
冰冷的触感提醒着千痕,对方带有决绝杀意。
“窦统领。”千痕开口,一脸镇定。
窦祁尧盯着她,问,“为何杀我兄长。”
“此话怎讲?”
“哼。”窦祁尧眯眼,“还装傻?去年你把我叫去蘭香院,一番询问,言辞间句句提及我兄长,后来他死了,不是你做的又是谁!”
“你误会了。”
千痕话落,窦祁尧的利剑反而再次贴近她颈脖。
“既然你认定是我做的,那么前几日你为何还要放我进城?”
千痕不问还好,一问窦祁尧立刻变得暴怒,“枉我一直当你是个不错的姑娘!!见你被城门军为难,还出手相帮,没想到杀了我兄长的人居然就是你!”
很明显,窦祁尧是受人蛊惑了,否则他不会突然把矛头指向千痕。
“窦统领。”有了这层认知,千痕反而愈发镇定,“是谁告诉你,我杀了你兄长的?”
“这你不用知道!你只需要拿命来偿!”窦祁尧厉呵。
千痕淡笑,“你被人利用了。”
窦祁尧岂会轻易相信,但不及他说什么,千痕复又道,“首先我与你兄长不曾相识,没理由杀他,其次我去年在问你话的时候,其实早就知道你兄长遇难,是为了查出凶手,又怕你会像现在这样,无缘无故怀疑到我头上,所以才选择旁敲侧击。”
“胡说!”窦祁尧低吼,“倘若真如你所说,你不认识我兄长,那又为何要调查他的死因!”
月黑风高夜,城门口静悄悄的,没有一个路人。
一阵风拂过,带起千痕细碎的长发。
她身姿向来挺拔,加上此刻飞扬的青丝,窦祁尧不禁生出一种巾帼英雄的错觉。
“这件事,我有难言之隐。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总之我没有杀过你兄长。”
“还有,那个说我杀了你兄长的人,他为何早不告诉你,你想过没有。”
窦祁尧闻言,面色有片刻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