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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窃窃私语起来,倒是没有再说那女子的坏话了。
可这男子听见了,也不是只有一个男子,便都想着打听,不少人都知道了这寡母孤女的住处。
李凤沼安慰母女说:“涿南观民风淳朴,许多年没有天灾,倒是适合你们落脚。”
入了夜,李凤沼不想太多人打扰便拒了恩客,关了大门,只和蔡伯节简单煮菜吃。
蔡伯节住在李凤沼的院子中,见到屋里陈设奢华,便不敢住在里面,只在柴房搭了一个木床,铺了厚厚的稻草,每日合衣而寝。如今见到正主,便觉得气质不凡,更不敢有一丝冒犯,只当自己是奴仆一般,什么都抢着做。
李凤沼虽然也不让小矮子他们贴身照顾,但一些活他是不会主动去干的,见这蔡伯节抢着干,反而自得,拍拍屁股就坐晚课去了。
晚上,孤女寡母的家,来了几波媒婆,都来打听这家的情况。
这老妈妈表现得有些不高兴,但还是主动将女儿的八字给了媒婆。
媒婆都笑嘻嘻的说好话,拍胸脯说自己说的都是好人家。
老妈妈却都跟他们回狐狸亭前一样的话:“如果有人能给我女儿准备衣裳首饰家具,值个千把两银子,我就把女儿许给他。以后这些东西还是他家的,我只是到那里看一遍,一丝一毫都不带回来。”
媒婆也见到这家人带着的好几个红木箱子,便都点头答应,与各自的男家去说了。
可这些来涿南观的恩客,都是外地人,哪有许多人真的带着千两银子出门?
便只有那个男子花了千两置办了彩礼,只是婚衣是赶制的,便没有刺绣,只有一身红布,倒是方便日后改成常服。涿南村里打的首饰简单,但都是真金白银,倒也靓丽。
媒婆跟着彩礼队伍,向老妈妈念着彩礼单子,脸上美滋滋地,想着就一日便能说成一个这么大排场的媒,跟路上捡了银子似的高兴。
老妈妈便真正应下了这场婚事。
罗九重回到涿南观时,就跟在彩礼队伍后面。
涿南村只是一个河边的小村庄,哪有人嫁娶有过如此派头?罗九重也好奇,这是谁家娶了谁家?能拿出如此家私?
见到彩礼队伍进了一户人家,狐玄子还想跟着进去往往,被女仆赶了出来,关上了门。
回到涿南观,见到李凤沼,罗九重眉头都皱了起来。
李凤沼倒是不顾这早上多少的恩客飞奔过去抱住罗九重,将罗九重抱在怀里。
虽然李凤沼已经不是大童,但还是明显长出了半个头的样子,罗九重整个人都被他盖住了。人们只见罗九重两只僵直的手露在外面。
李凤沼说:“我回来了!我回来了!皇兄好不容易放我回来的!我求了他好久呢!”
罗九重汗颜地说:“你该不是满地打滚地撒娇吧?”罗九重只是下意识想到这事李凤沼干得出来。
李凤沼却小声的在他耳边说:“还是你了解我。”
罗九重顿时感觉一个头两个大,心想:刚才这几天打喷嚏是不是皇帝和皇后在京城骂我?
倒是远在京城的皇帝打了个喷嚏说:“该不是九弟在骂我吧?”
罗九重推开李凤沼,打算回屋换身衣服,再去做早课。
李凤沼不好意思的扯了扯自己身上的道袍,笑笑地说:“我借你的衣服穿不介意吧?”
罗九重说:“道袍倒是无所谓,你别什么都借就是了。”
罗九重做早课自然是让三清殿一副人声鼎沸的景象。做完早课正要开始解签,里长带了人将初步做好的三清法相扛来了。里长便挤进人群,到罗九重面前说:“我安排好人背上山,现在就在山底,你快看看时辰,是哪个时辰合适?”
罗九重说:“现在天刚亮,便是阳气上升之时,即刻上山,正是合适。你让狐玄子走在前面。给他们带路。”
里长答应了,便又挤出去找到狐玄子张罗起来。
李凤沼说:“我在这解签,你跟着他们上山安排三清法相吧?”
罗九重说:“本是应该做法事的,如今准备有些仓促了。我想去借几张红布来。”
罗九重想到那些彩礼是用大块大块的红布盖着的,如今应该没有用了,或买或借,都可以去问一问。
罗九重又说:“我出去一会。”
罗九重往外走,便又有恩客不为三清的跟着罗九重,罗九重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了,就只顾自己的事。走近那户人家,便见到一个男子在叩响房门,后面跟着媒婆和几个小厮。
无人应答,媒婆就对着屋里喊,依然没人。
男子让小厮爬矮墙上去,看看里面情景,若不见人,就跳进去从里面把大门打开。
小厮上去看后,果断的往里爬。
然后打开门,这院子里的样子将这一行人吓了一跳!
媒婆大喊:“这屋子我才来过,怎的变得如此落败?”
那男子也说:“我也从门缝瞧过,并不是现在这样似乎几十年都没有人住的光景呀!”
罗九重好奇的往里望了望,媒婆转身看到罗九重如见到救星一般,拉着罗九重的手臂说:“九重道人!我的活神仙哟!我老婆子昨日是真的在这家见到了一户高门女子,还有万般家私,再怎么也不可能一夜就变得如此破败,是不是妖怪作祟,玩弄我老婆子哟?!”
罗九重看了看几个屋子,见到一丝熟悉的气韵,便说:“这里的确有妖怪的痕迹,看来你们被妖怪捉弄了。”
然后罗九重看向那个男子,仔细打量了一番面向,说:“你有家室吧?而且已经有儿女了。”
那男子见如今这情形,怕自己是得罪了妖怪,若是再得罪道士,那真是无人可以救自己了,便如实说:“是的!我常年在外经商,便想着收一个外室也好,巧是我才收到了千两结余,便可以成一件婚事,哪知道是如今这般。”
罗九重说:“这狐狸嫁女,都是真心过日子,最忌讳被骗婚,你倒好,如今这下场也是你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