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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个深夜时分,寿仙宫难得一入夜便没了***,平时都会狂欢到天明的纣王,这一日却方入夜便昏睡过去。
静静坐在殿中,妲己点上十多个烛台,微弱的火光里是她与一具琵琶。
「玉石──」手轻抚著琵琶,妲己泪意又浮上眼。
屋外悄然一片,却骤然传来拍翅声,一忆起今日所见,妲己飞快冲向宫外,由天上落下的果真是他……
「又见面了。」纪云晓下了应龙的背。
失神看著越来越近的他,妲己往前一冲投入他的怀抱,第一次的肉体接触,纪云晓拥著痛哭的她。
「您回来了──」还以为他已经不要自己。
想安抚她的手僵著不动,纪云晓沉吟著。
「您怎么了?」妲己轻抬首,泪滑下脸。
低头一叹,纪云晓拭去她的泪,「你也知道难过吗?」
那为什么他不在的时间里,她竟可以对皇后下毒手?
闻言一愣,妲己抽身後退,「您说什么?」
她怎可能不会觉得难过?她也有心啊!
「你如果会难过,为什么又要伤害那么多人?」纪云晓不懂。
姜尚在他消失後,是以折磨自己来祈求他的回归,而妲己却是变本加厉的使坏,一丝人性都不留。
「我是为了您──」妲己苦笑,「您曾劝过我,而我以为只要我再次做错,您就会出现在我眼前劝阻我。」
就为了这个想法,她努力的使坏,而他不也来了?
「妲己,你错了。」纪云晓闭眼轻叹。
不懂自己错在哪,妲己往前一站,「我没错。」
「是你答应过的,你不会伤害其他人。」
「那是因为您先消失的,我足足等了您一个月。」
「一个月代表什么,你真不会反省自己?」
「我为什么要反省?答应女娲娘娘的事我本就该做到,答应您的事,是您先毁约,您无端消失了那么久,我没有错!」
妲己忿怒喘气,连喊了那么多话也该累了,纪云晓面对她的怒苦笑,「是我的错吗?」
是他先舍弃了别人,所以别人当然也可以舍弃他。
「您──」妲己顿了顿,「当然是您的错。」
如果他没有无端失踪,自己也不会寸心大乱,不然光是被姜梓童呼来喝去,自己又哪会一下子就动了杀机,这一切全是他的错!
「是您的错,我没有错。」妲己十分坚持。
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纪云晓垂首敛眉苦笑,发完一顿脾气,妲己意识到自己的刁蛮,怯怯咬唇看他。
第一次喜欢人的纪云晓,根本就不懂她的心思,二人无言对看,时间一分一秒逝去。
「对不起。」妲己走向前示弱,「我因为玉石的事不太冷静,真对不起。」
纪云晓没想到她会道歉,「没关系。」
说实在的,早在姜尚抓住玉石琵琶精时,他就猜到了她会动怒,只是,她的怒气来得飞快也去得飞快。
「您和姜尚是什么关系?」妲己想了一天,还是忍不住要问。
「姜尚?我看著他长大。」纪云晓顿了顿,「你见到我跟他在一起?」
他还刻意等事情完了才入宫,她怎么还是见到了?
妲己一想起姜尚就气,「您觉得他重要还是我重要?」
如果她比姜尚重要的话,他应该帮自己才对。
「你们是不能比较的。」
「为什么不能比?」
「他是需要我的,而你──」
「我怎样?」
「你是我所需要的。」
纪云晓承认了,自己喜欢她而且需要她,不过,说这些都没用吧!因为她心里最重要的,依旧是与女娲的承诺。
妲己听完回答脸蛋染上薄红,羞怯的笑著,可惜笑才出现一会,「那在您眼中我比姜尚重要?」
她还是执著在谁比较重要的事情上,男女之间,就这一份独占性不同。对女人而言,男人一旦爱上她就该全心全意认为她最重要;而在男人眼中,女人却不一定就是全部,他们心里还同时有著朋友与家人,所以男人与女人的争执往往因此而出。
如果纪云晓谈过恋爱,也许会懂得安抚妲己,可是他偏没谈过。
於是对她的逼问,纪云晓又答了一次,「你们是不能比较的。」
「为什么不能比较?」她不懂。
「那你又何必一定要跟姜尚比?」纪云晓更不懂。
被他的呆头呆脑一气,妲己往前一抱唇堵上他的,相贴的唇瓣与之前几次有了不一样的触感,微甜的吻,相契合的呼吸,二人的怒气某种程度慢慢缓和。
没有接吻的技巧,纪云晓挣扎退开喘气。
「您没吻过人?」妲己似笑非笑,更有一种得意。
淡瞥他一眼,纪云晓做著深呼吸。
「诶!如果只能让您选一个,您选我还是姜尚?」
「又问这个──」
「回答我嘛!」
「姜尚。」
愣在他的回答,妲己不知所措,「为什么是姜尚?」
「因为他没有我不知道会怎样,而你没有我却还有与女娲的承诺,你不会崩溃而他却会。」
纪云晓离开过一次,也更知道谁没有他会彻底放弃自己,妲己不愿相信他会选姜尚,「他不过是个老头!」
而她是个绝代佳人,他宁愿要个需要他的人,也不愿要一个他需要的人?
「不能这样看。」纪云晓想解释却不懂要怎么说。
他的沉默让妲己怒极转身,「您等著看,我一定会让您回到我的身边,我要打击姜尚,当他活不下去後,您一定会只看著我!」
纪云晓错愕的看她回到寿仙宫中,不知道为什么,他竟想起了申公豹。
──因为是唯一重视的,所以不容许任何人抢走吗?
他对妲己的意义,就像普贤真人对申公豹的一样吗?
「这下子糟了。」纪云晓无奈转身,坐上了应龙的背,身旁一双翅膀上下拍动,上升的高度越来越高,随著雨的落下,他们往朝歌城外行去。
###雨方停,夜仍是无声,快步走入房中,有一人正坐在里头等候。
「仙人,你去哪了?」姜尚趴在桌上瞪他。
他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让他又再次消失,真差点吓死他。
「我去看看另外的『她』。」
「是吗?」姜尚坐起身,「今天的妖精是她什么人?」
感觉上她看见自己的行动後,简直快气得半死。
「你下手狠了点,那是她妹妹呢!」
「不狠点她记不住我,再说那妖精也没死。」现回原形的妖精顶多再花五、六年的时间吸收日月精华,就可以又恢复人形。
总说不过他,纪云晓搬起电脑桌坐到床上。
「仙人要做什么?」姜尚转过身。
淡回他一眼,纪云晓打开电脑开启封神的虚拟程式,在各个场景之中,一个个移动的游标上都标明了人名,飞快找到了元始天尊与通天教主的所在,纪云晓沉思著。
「仙人?」姜尚走向他。
「吕望!」纪云晓抬头,「你还想毁掉元始天尊吗?」
他知道的,吕望心里一直恨著连他仅剩的记忆都想夺走的元始天尊,只是碍於自己他才会放弃去恨,就在刚才和妲己的一连串对话後,他才记起,一开始时,元始天尊、老子与通天教主直念著的天劫。
不懂仙人怎会问起这个,姜尚愣了很久,纪云晓没有催他的必要,另外搜索著老子的游标。
「仙人为什么要问?」姜尚有些不安。
纪云晓抬首轻笑,手仍忙碌著,「你可以恨他那是你应得的权利。」
「可是仙人问了,就像我不该去做。」
「不,也不是这样。只是想知道你现在的想法。」
「想法?」姜尚根本不需想,「我恨他。」
云晓点头却又蹙起眉,「怪了,老子不见了。」
在封神的每个场景地图之中偏偏少了一个老子,这不可能。
「老子?三大仙人之一?」姜尚起身到他身旁坐下。
半让开身,纪云晓将萤幕微转向他,姜尚仔细将跳动的场景一个个看过,除了再一次赞叹仙人所带来的『法宝』,却也相同的没看见老子这二个字,不过…
…
「传言中有一个称为荒漠大地的地方,蚩尤被禁的千古绝冢就在其中,大概是这二个区域之中的某一点里。」顺著姜尚指的地方,纪云晓将地图放大,那里真有一块地方叫荒漠大地。
不过诡异的是,他印象里没这地方,自己更不曾设计过,因此,「就是这里了!」
「什么?」姜尚不懂。
笑著摇首,纪云晓飞快打开另个系统敲起键盘,在他工作的同时,应龙已经飘入屋中且化为一道清烟消失。
「吕望你要小心『她』,她可是纣王正宫皇后苏妲己,受了女娲娘娘之命入朝歌败坏商朝气数,你伤了她最重视的妹妹,她一定不会放过你。」
「我不在乎。」
「是吗?」纪云晓苦笑,「你虽有了官职总有一天你却会仓皇出走,那时你往西岐去,我在西岐等你。」
「仙人呢?」
纪云晓停下手边工作看他,「我一直想改变你的未来,因为总觉得这是一段沉重的未来,可是我每插手一件事,好与坏的发展总极端的将历史导向正轨,现在我知道了另一个变数的存在,我得为了你去见他。」
「为了我?」姜尚本不想让他走,却被这句话所说服。
「是为了你。」纪云晓关机阖上电脑。
和今早同样的情况,另一只奇特的生物正在眼前成形,它的样子像只巨大的狐狸,额上有角,背上更长著一双龙翼可以飞翔,神话中称它为:乘黄,传说若有人够福气骑了它,寿命可达二千岁。
「我走了。」背起背包後再抬起电脑桌,纪云晓坐上乘黄的背,姜尚愣愣跟在一旁,一副欲言又止。
「可别让妲己把你吃了喔!」纪云晓取笑道。
姜尚如他所愿回以邪笑,「放心,我一定会到西岐去。」
「我们西岐见。」话完,乘黄拍起翅膀一瞬间如流水般往前消逝,夜晚的风微凉,腾风远去的他与它慢慢消失在视野之中。
###就在那一夜对话後,妲己几日来静得有些过份。
「御妻想些什么?」纣王连乾了几杯酒,身旁的她却不曾动过。
妲己摇首娇笑,却在一转眼时看见了某些宫女眼中的不满,自她顺利处理掉姜梓童坐上正宫之位後,她们眼里就带著恨意。
刚好自己心情亦是欠佳,妲己倏然站起身,悠悠一笑望著纣王,「让妾为您舞上一曲吧?」
「好,御妻甚久没舞过了,朕还真是期待。」
唤起乐师弹奏,一旁宫女退身让开,伴著音符滑顺如柳随风飘扬的舞姿,那张俏脸一笑一顾间的媚惑,袅娜腰肢摆汤,轻启朱唇歌韵轻柔。
妲己漫舞之中特意移动至一人身前,猛然停步时,纣王一愣起身。
「御妻你怎了?」
发问声里,纣王离席到达妲己身後,妲己微咬唇瓣红起眼眶,窝入纣王怀中,「陛下,妾的舞艺退步了。」
「胡说,御妻之歌舞天下无双,且朕依旧欣赏爱惜,谁说退步?」
「可是──您看,妾在歌舞之中竟有人以泪相对!」
妲己手向前指,那位宫女确是泪双垂眼里满恨,纣王被宫女的表情弄得一愣,再环视摘星楼上,竟发现有七十多人都是这样。
「她们是?」纣王对著侍官发问。
「启禀陛下,她们都是曾服侍过姜皇后的人。」侍官跪於地,一脸惶恐。
「姜皇后?」纣王提起她就怒,「通通拉下去,将这些人用金瓜打死。」
命令一下,那七十多人反笑了出声,「昏君,娘娘当日劝你,你却依旧玩乐度日,我们今日先死,你不久後也会步上我们後尘。」
「你们反了,通通拿下去!」
「陛下若不以严刑对待,她们是不会怕的。」
妲己双手拢於身後娇笑,不止挡住左右武士的行动,更让纣王心动。
「哦,御妻有何方法?」
「暂先把她们打入冷宫,等在摘星楼下挖出一个大坑,方圆二十四丈,深五丈。命全城百姓每户缴四条毒蛇放在坑中,就可将这些宫人扔进坑里喂蛇。」
巧笑倩兮回身看了那七十多人一眼,妲己的邪媚让人一凛,纣王早被刚才的笑容迷惑,下令照妲己所言去做,不过朝歌城中哪来这么多蛇,不少人只好到外地去买。
才过了几日,百姓全提著筐篮络绎不绝的往九间金殿去。
上大夫胶鬲与姜尚、比干、黄飞虎等大臣,望著入内的人群纳闷。
「这到底是在做啥?」胶鬲拉过武士一问,方知是纣王要人民交蛇。
「交蛇做什么?」黄飞虎不懂。
「进补也该在冬日,现在要蛇能做什么?」比干亦想不到答案。
唯有姜尚大概知道,毕竟那一日替仙人找寻老子下落时,四方型盒子里,有几幕是写著未来会发生的事,记得上头标得字是:虿盆。
「姜先生像是知道原因?」比干望著不语的他。
「是为了刑罚吧?」姜尚面对三人解释,「挖出一坑里头置满大蛇,将罪人往里头一推,活生生的人便要被蛇给吞噬。」
「什么?」胶鬲蹦起身,一名侍官恰好冲了出来。
黄飞虎大手一抓,那侍官停在四人眼前。
「武成王大人,天子要把七十二名宫人推入大坑喂蛇,请您救救她们。」
「真要她们去喂蛇?」胶鬲还以为不过是姜尚猜测,竟然成真?
心一急,胶鬲推开迟来的几名百姓冲向摘星楼。
「胶鬲!」姜尚伸手一抓却没抓到,一旁黄飞虎与比干想跟著上前,却被他给扯住。
「姜先生?」二人瞪著他。
姜尚看了眼还在移动的人群方低叹,「来不及了,陛下会这么做,除了喜欢血腥也一定有绝好的理由,你们此去没有好处,连胶鬲亦会有不测。」
明白他说得对,比干与黄飞虎停止行动,眼望著人群远去的那一方,心里隐有不安。
###摘星楼前的大坑万蛇攒动,邪恶的鳞光衬著碧绿之眼,蛇信吞吐。
「把她们衣裳剥了,推到坑里。」
纣王令一下,底下武士正忙著将七十二名宫人的衣服剥去,胶鬲眼见如此推开了阻挠的武士上了摘星楼,「陛下,请您广施仁政别用此种毒计。」
「你别来碍事,更别说算是毒计顶多是严刑罢了。」
「严刑?陛下,以蛇噬人如此狠毒之计,您怎能看成严刑罢了?」
「我意已决,胶鬲你下去吧!」纣王不耐的挥手,胶鬲却站到他眼前,「您若杀他们就是无道昏君。」
「竟敢怒骂朕?」纣王将他一推,「将他绑了一同扔进坑去。」
武士奉令奔上前,胶鬲一声狂吼转身向著楼外跃去,纣王一惊跑向前,正好看见他坠楼落地溅出无数血花,「虽死难逃,将他尸首扔进坑中喂蛇。」
接到命令,底下武士抬起胶鬲尸首扔入坑中,一旁宫人衣裳也已剥尽,同时全往下一推,人方入虿盆之中就被蛇给咬上,鲜血微冒,七十多名宫人哭喊不停,渐渐声音小了,连肤色也变了。
张眼怒瞪上天,她们死不瞑目,一旁观视的太监、宫女全吓的肝胆欲裂,只有纣王与妲己兴高采烈。
当宫人已全数遭蛇咬死,再无哀求哭喊声後,纣王进了摘星楼。
「这虿盆的点子好吗?」
「御妻所奏哪有不好之处?」
「如此,陛下还想不想多添乐子?」
「乐子?」
「是啊!陛下可传旨在蛇坑左旁挖一池,右边挖一沼。池中以酒糟堆成山,右边灌满酒。酒糟山上插上树枝将肉切成薄片挂在上头,称为肉林,右边就叫酒池,这酒池肉林不是天子至尊不得享用。」
「御妻真是玲珑心意。」纣王传旨依法开工,不上几天时间,酒池肉林便已完成,完工当日,纣王开宴庆祝。
单纯喝酒享乐,对纣王已经没多大乐趣,看出了他的无味,妲己又道:「可命宫人、太监摔跤,胜者赏吃酒肉,败者用金瓜打死埋入酒糟内。」
又一个好点子,纣王马上听从,谁知为了拥有与姜尚一战的实力,妲己要借吃食人肉来养妖气,所以纣王的言听计从更让她实力一天天的增强。
###当官的日子还挺有趣的,姜尚七十年龄的外表,处於一群大臣之中,不自觉十分受人敬重,尤其是比干与黄飞虎二人,更常与他谈论国家大事。
虽在昆仑山上四十年,姜尚却对人间生活一点也不陌生,再加上曾是羌族族长的经历,和比干与黄飞虎论起朝政,一点也不逊色。
某一天午後,姜尚又受邀与二人会谈,行至半路某个人影出现眼前。
「姜尚,你恶运当头了。」彩带环身云袖飞动之中,妲己邪笑飘扬落地。
「凭你?」姜尚冷哼,昆仑学道四十年,区区妖精还不放在他眼里。
「当然不是凭我。」妲己娇柔一笑,「凭得是热爱我的纣王。」
「是吗?」恍若视而不见,姜尚一转身迳自远去。
眼瞟向他,妲己似笑非笑的往前直行,二人相反的路径,一人往文书房一人往摘星楼。
此刻纣王正在摘星楼上询问妲己行踪。
「陛下。」妲己笑眯眯拿著图样上楼。
「御妻上哪去了?」
「您看。」妲己将图抖开,上头是一栋高台,高台上建出琼楼玉宇,以玛瑙为栏杆,更以明珠装饰栋梁,夜里光华自然涌现,此台称为:鹿台。
「陛下身为天子富有四海,不造此楼不足壮观。此楼造好更有仙人仙女下凡,陛下与之交往延年益寿还能永享富贵。」
「真这么好?那谁人能造此楼?」
「此台必须由通晓阴阳深识五行生克的官员督造,下大夫姜尚正是一个人选。」
一提起姜尚就想到他炼妖的本事,纣王马上传旨,当侍官捧著圣旨来到文书房时,黄飞虎、比干与姜尚三人正谈的高兴。
一见纣王之令,姜尚屈指一算摇头苦笑,接下令後他提笔疾书。
「你不先看圣旨吗?」比干好奇一问。
「若有要事,你不妨先去再回。」黄飞虎也关切的催促。
奋笔书罢,姜尚将帖子一摺递向比干,「今日一去非吉是凶,恐无日再回来见二位,这一柬帖待丞相遭逢大难时,也许可脱危难。」
「先生不是谏官,哪会有事?」黄飞虎安抚著。
比干更不安的道:「先生若真有危难,待我面君可保平安。」
「天数既定,不劳二位。」姜尚起身拜别,出了文书房向摘星楼走去。
一入楼内,姜尚参见了天子後,纣王连忙说道:「卿替朕起鹿台,完工之时加官晋爵,此是图样。」
姜尚接过图样一看,「非三十五年不能完工。」
「一派胡说,哪有三十五年完工的?」妲己刻意挑剔。
「此台劳民伤财切不可为。」
「匹夫竟顶撞天子?与朕拿下千刀万剐。」
一听纣王之令,姜尚往外一冲,满楼武士措手不及。
纣王又好气又好笑,「这老匹夫听见『拿』字便冲,却有谁能逃过?」
众奉驾官紧紧追赶姜尚,一行人直到了九龙桥前,姜尚笑看速度太慢的他们,却在奉驾官向他伸手之际,一跃下了九龙桥,没入水中的他,连水花都没溅起,原是施展水遁走了。
众人还以为他畏罪跳水自杀,只好回摘星楼禀告。远处上大夫杨任入了午门,见到几名官员围著河水叹息,杨任一问才知,姜尚为了劝谏停造鹿台一事跳水自杀,一听之下,杨任赶进宫中,对著纣王苦劝。
只是,他的劝谏完全无效,反落得被人剜去双眼,活活疼死,一到怨气直上九霄,青峰山紫阳洞清虚道德真君见了,就命黄巾力士下山将人救回紫阳洞。
以二粒仙丹安放在杨任眼中,道德真君往他脸上吹一口气,他便悠悠醒转,在他眼中生出了二手,二手手心各有一眼,可看天庭、地穴与人间,此後,杨任拜了道德真君为师,学习法术。
崇侯虎受命造鹿台,从各地大抽民夫,三名男子的家庭一抽就是二人,连仅有一男的家庭也需上任,有钱之人方可向他买清闲,无钱之人累死後乾脆填尸鹿台之下,一时间怨声载道,朝歌居民纷纷向外逃窜。
姜尚出了宫变回少年模样,大大方方离开朝歌,回家见了马氏,光说自己得罪纣王,她便死缠著要姜尚休她,姜尚求之不得签了休书,马氏开开心心回家改嫁,悠哉的他拜别宋异人一家後,方向西岐行去。
一路上旦见百姓扶老携幼逃亡,可惜一到临潼关,守将张凤不放百姓出关,姜尚前去求见也被轰了出府,直好等到夜晚,他吩咐百姓闭眼静心,方才施术将众人以风刮出五关之外,不到半个时辰,一群人便在金鸡岭上下降。
百姓谢过姜尚後,才过了一天左右便到了西岐。
西岐现时之主是伯邑考,他命各官照顾难民,更发出库银造屋让难民居住,孤寡老人由官家造册一一发给口粮。
姜尚与难民相处的短短时间里,感受到一种熟悉感,很久以前也是这样,为了逃避兵祸,羌族一迁再迁才有了几年和平,那时的作战与逃亡,一直深刻在姜尚心中,现在同样的事正重覆发生,而他也真正有心想要改变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