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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吃下来，张桂华算是彻底看明白了，这位顾老和他的儿子分明早就看穿了她的小闺女，至于为什么不说，她还弄不清他们父子俩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不过他们能装，她也能装。
棠恬借着要带张桂华回自己的家看看，就离开了。
临走时，顾老让自己的儿子开车送他们，顺便又叮嘱棠恬，“一个星期后回来，我要验收你的棋艺。”
棠恬差点没哭丧着脸，怎么还没忘记这事儿啊！
回到家，棠恬询问，“娘，棠恬真的是画画，画图纸，下棋，还有那个什么易经都学过吗？”
张桂华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还真是，总归是多学点肯定没有坏处，你说是不是？”
“你说的没错，等我学会了下棋，肯定赢老师一回，然后我就不和他下了。”
“……”是她那个幼稚的闺女没错了。
*
这一个礼拜，棠恬也过上了有娘投喂的好日子。
每天大部分时间就是用来学下棋，书本不离手，那副认真的态度让张桂华有点担心。
这孩子从小就不是个爱学习的，突然这么拼命用功，可真怕她学出个好歹。
“小闺女啊，你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棠恬摇摇头，“不行啊，上个礼拜我输了老师半子，这次说什么我都要赢过他。”
张桂华见她劝不动，只能拼了命给小闺女做好吃的。
这个时代与她老年的时代很像，所以张桂华适应的特别快。
每天最多的时间是陪着女儿，然后跟着其他老太太学着跳起了广场舞。
日子过的别提有多充实了。
又过一个星期，顾衍接到了自家老父亲的电话。
顾老在电话里扯着脖子大吼，“顾衍，你爸被欺负了，你帮不帮我出气？”
刚做完一台手术，疲惫至极的顾衍揉了揉泛疼的太阳穴。
“您又怎么了？”
顾老开始控诉棠恬，“臭丫头，学会了围棋，今天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赢了我半子，准备再下一盘的时候，她却突然翻脸，不和我下了，你说有她这么干的吗？”
顾衍突然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音。
这声笑可把顾老气坏了，在电话里足足骂了顾衍十几分钟。
顾衍倒也不生气，等他骂过，出气了，这才问道，“你希望我怎么做？”
“去找她下棋，赢了她，你也不和她玩儿了。”顾老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围棋到底有多厉害，所以一点也不担心棠恬能赢得了他。
这一老一小怎么就那么的幼稚？
顾衍大为头疼，“爸，我刚做完手术，明天还有早会，改天吧！”
此时突然有一个路过的同事对顾衍说道：“顾医生，别忘了明天咱俩串休，明天你休息啊！”
紧接着电话那头又传来顾老噼里啪啦的咒骂声，各种不孝子，忤逆子这样的字眼往他身上招呼。
顾衍叹了口气，“行，明天我去找她。”
“赢她，狠狠的赢她，傻她个片甲不留。”
“……好！”
翌日，棠恬还在家里美滋滋的，想着老师变脸的样子，顾衍已经出现在棠家了。
张桂华喊了棠恬一声，“恬恬，你顾哥来了。”
棠恬本来还捧着书本研究困难复杂的棋局，听到顾衍来了，还纳闷他怎么突然来找自己。
“来了。”
棠恬穿着舒适的家居服，顶着一头没梳理的头发出来了，看着打扮干净清爽的顾衍，两相对比多少有点尴尬，“抱歉，顾哥，我，我去洗把脸，换件衣服，你先坐会。”
张桂华一贯会来事儿，“小顾今天怎么来了？”
顾衍也没给自家老头子面子，直接就说了自己的目的。
张桂华嘴角一抽，原来幼稚的人不止她的小闺女，还有顾老啊！
这几天通过手机查询，得知顾老在建筑行业可谓是呼风唤雨的人物，怎么私下里这么孩子气。
“行，那你俩下棋，我去市场买点菜，小顾你就留下来吃饭。”
“那怎么好意思……”
“有啥不好意思的，你和你的老师照顾恬恬，我做顿饭怎么了。”张桂华的性子就是风风火火的，拎着买菜的拉杆车就走了，根本没给顾衍拒绝的机会。
不论他们对小闺女什么态度，顾家父子只要不是仇视恬恬，她就拿他们父子当祖宗一样供着。
毕竟未来的日子还长，她的恬恬还要拜托他们父子俩照顾。
所以，张桂华对顾衍格外的热情。
等棠恬收拾完，顾衍已经坐在了棋盘前，看着上面的残局，不由得凝眉思考。
认真下棋的顾衍透着说不尽的优雅，修长白皙的手指捻着棋子，落在了棋盘上。
额前的随发遮挡住他那双锐利深邃的眸子，正在思考棋局的顾衍无疑是好看。
从头到尾都在散发着耀眼的光，让棠恬不禁看的失了神。
从黑子到白子，又从白子到黑子，黑白棋子交换却从未打断他半点思路。
直至一盘残局被破，棠恬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他身后看了半个小时了。
顾衍仰头，望着低头的棠恬。
阳台窗户未关，有清风拂过，吹起她及腰的长发，宛如跌落人间的精灵。
明明是同样的一张脸，顾衍就是看出了不一样的灵魂。
曾经的棠恬懂得自己的人生目标，不论做什么都有自己的规划，两人太过相似，以至于看着她就像是在看着自己。
现在的棠恬，虽然有点小糊涂，但是却很努力上进，做了什么就会特别期待别人的表扬，一团孩子气。
棠恬看着棋盘问道，“顾哥，这个白子为什么下在这里？”
许久未听见他的回应，棠恬不由得看向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发尾被风吹到了他的脸上。
她连忙抓起头发，这一抓可不得了，指甲就划破了顾衍的脸。
干净清透的脸颊突然就多了一道血淋子，可把棠恬吓坏了。
这皮肤未免也太娇嫩了吧！
“对，对不起，顾哥，不是故意的。你等一下，我去拿医药箱，给你上点药。”见她火急火燎的去找医药箱，回来的时候没注意脚下卷翘的地毯，这一跑起来就被绊倒了。
手脚并用的扑在了顾衍的面前，头埋在了一个很尴尬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