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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若无人的浪里翻烛,晾着众人,香车中的两人竟还当真做起了白日*的勾当,娇声低吟,那男子浪笑连连,口中污言秽语不断地说着,可没过多久,便没了动静,呆了一会儿,那香车上的流苏悄然落下,白锦车帘被吊了起来,一道人影走了出来。
入眼一抹雪白,身着淡黄色的清凉薄纱,隐约中看得清清楚楚的娇嫩肌肤,芙蓉锦绣包裹着雪白的胸脯,但还有那么一丝**露了出来,荷叶百褶裙无风自摇,妆点着这个女人的娇媚。
女子不算绝美,但胜在妖娆,一双勾魂桃花眼,娇弱似怜花,让人见了忍不住想要怜爱一翻,身形略显几分娇小,长发梳着简单的法式,粉白的脸上带着一缕淡淡的潮红,似乎是云雨之后的余韵,眉宇间带着淡淡的风尘之气,哪怕是看到这么多人,竟也没有露出一丝的怯懦。
紧随其后,一抹雪白露了出来,从香车中走出一位男子,二十许,生的一副好皮囊,姿容甚佳,面冠如玉,却被眉宇间的一丝阴柔之气破坏了男儿的阳刚,多了几分女子的娇柔之气,修长的身姿。
一袭白衣穿在身上极为出彩,月白项银细花纹底暗纹,淡淡的银色梵花纹饰在长袍上若隐若现,手掌没有像那些书生般握着纸扇,反倒是拿着一根淡紫色的玉箫,若只论皮囊而言确实当得浊世翩翩佳公子。
宁羽眉头一皱,那香车的香气确实极为珍贵,但浑浊在香气中的一股怪异的味道却破坏了这等美感,宁羽掩住了鼻息,挥手散去了些味道,暗暗说了句晦气。
看了那男子一眼,嘴唇极薄,说明此人性情薄凉,丹凤眼虽是好看,可那一丝淡淡的吊角纹却显露出此人极为狠厉,眼中*连连,宁羽撇撇嘴,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男子半抱着女子,一个小厮走上前跪在香车前面,那公子看都没看,踏着小厮的后背走了下来,那小厮的年纪不是很大,突兀的百多斤的重量压下,肩膀略微抖了抖。
那佳公子眉头一皱,瞅了那小厮一眼,看那小厮脸上的汗不断的滴落,眼中泛起一股厌恶之色,淡淡说了一句:“连跪都跪不好,这等废物留着作何!”
话音刚落,从香车之后走出两个身着黑衣的护卫,一人拖着小厮的一根胳膊便拖了下去,那小厮眼中尽是恐惧与绝望,张嘴想要呼喊,那口中竟然仅剩一指宽的残舌,叽里呱啦的什么都说不清楚,十丈远处,小厮被那护卫干净利落的砍下了头颅,在地上滚了滚,死不瞑目。
这时,那腰间挂着鞭子的老人走上前,恭声道:“公子,已经打点好了一切,公子舟车劳顿,老奴已经备好了香鸾姜汤,还请沐浴更衣,待吃过午膳后再行医治,若还有什么事情,公子尽管吩咐老奴便是。”
那公子嘴角轻轻弯起,十分好看,可这出现在一个男子的身上就显得有几分怪异了,双眼一眯,对着老人说道:“离管家,临出行之前,我娘可对你有什么吩咐,恩,大概也就是对我多加管束之类的话,我可告诉你,好不容易逃了出来,我做什么不用向你禀告了吧?”
被称为离管家的老人面露苦笑,回答道:“公子已经及冠成人,所做之事自然不必向老奴禀告,只是,夫人她心忧公子的身体,这些年无时无刻不在为公子的病而奔波,还望公子了解夫人的苦心,不要辜负才是。”
佳公子眉宇间忽然泛起一阵戾气,却不知为何没有发作,烦躁的挥了挥手,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太啰嗦了,放心好了,没医治好之前,我不会离开这里的。”
忽然,佳公子转过头望向那伏剑男子,没有了对那管家的恶劣态度,他反倒与这伏剑男子十分投缘,笑了笑说道:“孙道儒在你师门可有这等姿色的师妹师姐,哦,对了,本公子忘了你的师门是禁欲的,这等师门有个什么意思,难道你们也像般若宗那帮秃驴一样吃斋念佛不成,不若就像雅儿给你破了这一戒可好,女人的滋味当真是妙不可言,本公子对你够意思吧!”
“公子你讨厌了,乱将人家送来送去的,奴家可是只爱公子一人!”
佳公子抓着雅儿胸前的那片粉白,弄得她*吁吁,一双眼睛直直的望着那伏剑男子,那伏剑男子孙道儒看着佳公子怀里的妖娆女人皱了皱眉头,回答道:“多谢公子的抬爱,只是师门养我育我,在下一丝一毫不敢违背师门清规,请公子不要为难在下。”
佳公子不咸不淡的哦了一声,看不出是生气还是如何,随即说了一句无趣,便搂着那雅儿向硕大的帐篷走去,当走到宁羽跟前的时候,看到他那极为清秀的样子闪过一丝异色,可当看到宁羽身上那件灰不溜秋的衣服时眉头一皱,极为不屑的神情显露无疑,再没有兴致停留,极为潇洒的入了帐篷。
那离管家一挥衣袖,对着一些侍女吩咐道:“你们两个进去好生服侍,公子身份尊贵,都给我长点眼色,若是服侍不好,那边便是你们的下场。”
那两个模样清秀的侍女寻着离管家所指的方向望去,正是那被斩了脑袋的小厮死去的地方,一时间噤若寒蝉,唯唯诺诺应了一声,也进了帐子,离管家看了宁羽一眼,招来一个侍女,指着宁羽说道:“带他去洗一洗,顺便换身干净点的衣服,公子最不喜欢脏。”
“是!”一个十分小巧的侍女走到宁羽跟前,看了他一眼,带着他走向大帐旁边的小帐,离管家对孙道儒说道:“还请孙道长跟着那个小子,我这里有些走不开,麻烦了!”
孙道儒点点头,与宁羽一同离开了,离管家走到前面对着五十重骑大声道:“众位将士一路辛苦了,离某已经备好了饭食,请众位将士安营扎寨而后用餐,公子的安全便拜托众位了。”
五十重骑没有回应,只见列于中间的那位盔甲上系着红带的重骑抬手,瓮声道:“安营扎寨,王安带着你的兵列于公子四周,出了一点事,我砍了你的脑袋,其他人抓紧吃饭,吃完饭抓紧休息,听令,解散!”
“轰……”五十骑齐齐一震,气势凛然,一个身材有些矮小的重骑领着九人头也不回围到了大帐的四周,轰然下马,像尊雕像般站在马侧,五步一人,将大帐紧紧的围了起来。
离管家十分满意的点点头,随即忙忙碌碌的指挥着下人收拾东西,看来打算在这天坑长住,只是不知为何,在这天坑之上却并未看到薛胖子的身影,反倒是这些人成了这天坑的主人。
眼前一暗,宁羽入了那小帐,小帐虽小,可是却什么都齐全,有些东西宁羽这辈子都没看过,中间摆着一个半丈宽的大木桶,榆香木,桶箍竟然是金丝玉履,十分奢华,淡绿色的浴汤中还撒着些许白色的花瓣。
宁羽呆呆的看着木桶有些不知所措,忽然,一双颤抖的双手悄悄附在了他的肩上,宁羽忙往后撤了一步,却发现是那小巧的侍女,正一脸羞红的望着他,糯糯道:“请公子沐浴更衣!”
没经历过这般的宁羽脸色也跟着一红,连忙摆手道:“我不是什么公子,你先出去吧,一会儿我洗好了叫你便是。”
“可是,可是……”
显然比宁羽还小几岁的侍女满脸的惊慌,显然是怕被责罚,宁羽笑了笑,接着说道:“姑娘我不会跟离管家说的,你就在帐外等一会就好了,很快就好了,对了,将衣服放在一旁就好。”
侍女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红着脸走出了,小侍女刚出了小帐,忽然感觉自己跟前站了一个人,吓得连忙退了两步,头也不敢抬起,过了几息,却是什么动静都没有,她这才壮起胆子抬头看了一眼,发现却是那孙道儒的伏剑男子正看着她面露一丝异色,小侍女连忙说道:“小公子他说不用我服侍叫我在外面等候,不是我要偷懒的。”
孙道儒没有说话,淡淡的望了一眼雪白帐子,转过身,合上双眼似乎在养气一般,小侍女有些害怕的看了他一眼,连忙噤声,小手在胸口顺了顺气,局促的站在一旁不敢多言。
囫囵这入了木桶,宁羽舒爽的**了一声,天坑自是极为缺水的地方,别说洗澡这等奢侈的事情,就是多喝一些也是不可能的,唯一可以洗澡的时候便是死雨季节的时候,可谁敢去洗,可是有殒命的危险,宁羽或许借着天坑之下无意中冒出的地泉才得以清洗一下,可这般机会终究是少见的。
这浴汤可是好东西,本身就是用多般药材调剂而成的药汤,宁羽好好享受了一番,还靠着木桶壁小睡了一会儿,当宁羽穿上那件蚕丝长衣之后便犯了难,原本杂乱的头发沾了水之后全部垂了下来,宁羽挽了个发髻,满头的黑发却像是调皮的孩子就是拢不到一块,拿髻绳扎了扎,却鼓着一处蓬松的头发一抖一抖的,看上去不免有些滑稽好笑。
对着旁边的水碧玉镜照了照,像极了傻蛮儿,宁羽黑着脸将髻绳一扔,忽然从一侧传来一阵轻笑,却是那小侍女正捂着嘴偷笑,宁羽脸一红,尴尬道:“你怎么进来了。”
小侍女脸颊带着一抹淡淡的腮红,笑着说道:“我在外头等了好一会儿了,刚才听见起了动静才进来看看的,小公子,这发髻还是让我来吧。”
宁羽轻轻咳嗽了一声,道了一句麻烦了。
小侍女弯腰捡起髻绳,走到宁羽跟前,极为熟练的拢起头发,原本调皮的黑发在她手里却老实了下来,极为干净利落的将宁羽的头发拢了起来,比他自己扎的那玩意好看多了,宁羽咳了咳,看着镜子中十分认真的小侍女,问道:“姑娘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那个公子显然不是什么良主吧!”
小侍女手一僵,脸上露出几分害怕,声音颤抖着说道:“家里兄弟姐妹有七个,男孩子就只有一个,是在太穷了,若是不这样便要饿死,正好公子路过,便留下一管钱买下了我,我还算幸运的,虽然公子性子不好,可总好过饿死。”
宁羽沉默了好一会儿,这等事情最是平常的,改变不了,宁羽知道小侍女说的是真的,她还算幸运,若是被卖到勾栏之中,那过得根本就不是人过的日子,大夏连年征战,国内虚耗甚大,平民的日子很艰难,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再平常不过了。
宁羽笑了笑,问道:“姑娘叫什么名字?”
“没有名字,只有个小名,小公子叫我秀儿便是。”小侍女显然对他的感觉不错,没了拘束感,也没了先前的害怕恐惧。
宁羽站起身,笑道:“秀儿,多谢你帮我梳理发髻,我不是什么小公子,我只是一个奴隶而已,咱们一样。”
秀儿小脸蹙了蹙,望着宁羽说道:“我看小公子更像是公子,以后一定会成为公子的。”
宁羽没有说话,捡起自己那灰白色的破旧衣服,在其中翻了翻,抖了抖取出一朵早已干瘪的紫色小花,笑了笑别在了小侍女秀儿耳边,随即豪放说道:“本公子送你了。”
小侍女秀儿开心的摸了摸那朵枯败的小花,没有嫌弃,反倒是惊喜更多,对着宁羽欠身垂手施了一礼,笑道:“谢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