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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羽嘲讽一笑,径直走了过去,身后的火光照耀着黑暗,似若狰狞,宁羽缓缓举起手中的铁片,却奇怪的是甲士没有一个能动弹,他双手握住铁片,然后刺出。
仰起头看着那个伍长问道:“是不是奇怪你为何不能动弹,是不是也很奇怪那个覆甲校尉死得憋屈,是不是心里想杀了我,我告诉你,你们不该不听人言,我说过我最讨厌兵甲,不是说说而已,是真的讨厌,没骗你!”
话落,宁羽又走向另一个,他仍旧握剑刺着,刺得很认真,虽然那剑像瞎了眼睛的醉汉一样,,可偏偏刺得准。
“噗噗噗噗……”
杀人很难,因为人会动,可杀稻草人却很简单,因为它们不会动,所以宁羽杀甲士也很简单,他刺得很认真,杀的也很认真,杀得累了,他就喘息几口气,然后继续杀,最后一剑落下,他终于距离那帷帐只有几步之遥了。
可有的时候咫尺却是天涯,宁羽就有这样的感觉,因为孙道儒那张可恶的脸又挡在了他的跟前,袖子上多了几个圆洞,周瑛也跟了过来,儒袍上也是多了几道口子,对宁羽拱拱手,说道:“他发疯了,挡不住!”
宁羽笑了笑,孙道儒横眉冷对,手中握着长剑,看着宁羽说道:“杀你也杀过了,心中戾气也该消了,你可知道他是谁,若你不想死,你还是离去吧,否则因果循环,你可知什么下场!”
“滚你.妈.的因果!!”
宁羽红着眼睛,心中戾气弥生,嘲讽喝道:“果然像李叫花所说的那般,儒家伪君子,道家尽岸然,若是只有我自己的话,怕这会儿给我的就不是这样几句不痛不痒的话而是你手中的长剑,万竹山还真做了大堂朝的一条狗不成,今天杀不了你,总有一天我会登上万竹山,让你看看你他妈的因果是个什么玩意。
他是谁,他是谁与我有什么关系,我要杀他与他是谁有什么关系,我只是想讲一个道理而已。
嘿嘿……
他就是皇帝又如何。
孙道儒,想不想看烟火!”
宁羽笑的灿烂,手中不知何时多了几个手臂粗的圆筒,兀的,带着火星子的圆筒被宁羽扔了出去,他从来不跟人废话,只是拖延些时间罢了,手中的火折子被山风吹过红得发紫,筒子在空中翻滚。
孙道儒不是笨蛋,那几个圆筒自然不可能是柴火,就在落地之前,五道诡异剑芒悄然从天滚落,那筒子应然而断,可有一个例外,被剑芒击中竟然没碎却是滚进了帷帐,断开的筒子中间齐齐的开裂,却是空无一物,孙道儒脸色一变,脚下身法展开,如一阵风向帷帐而去!
虚九真一才是真正的诡道,宁羽从李叫花那里听来的,所以便用了,念了一声秀儿,烟花可好看了,可惜你没看到,你看,那就是烟花!
周瑛听不懂边上的小子到底在说些什么,以为他魔障了,刚要出手让他清醒一些,却还没来得及说话,一道狂暴的气流猛地从前面席卷而来,吹得他的长袍猎猎作响,连他头上的儒巾也被除歪了几分。
紧接着一道炸雷在耳畔炸裂。
“轰隆!”
周瑛被那气势推得往后挪了几寸,他可是修行者,若是要让他后退,这力道该多强,耳畔嗡嗡的响,大地似乎都在颤动,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就在不久前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只不过更大,更强烈。
火焰长龙拔地而起,一身巨响,惊了所有人,佳公子直接被一股巨大的气劲推翻在地上不知生死,那锦白色的帷帐轰然倒塌,天地间猛地一黑,没了光彩。
一片狼藉……
宁羽坐在地上没心没肺的笑,你看,我没说错吧,烟花真漂亮,黑暗中,他狰狞如恶鬼。
再看身边的少年的时候心里竟是多了几分恐惧,这是人之常情,他没有修为,可没有修为那又有什么,手段,他不缺,杀人他不惧,心智,似乎没见过这等心智的少年。
最恐怖的是层出不穷的手段,挡住覆甲校尉的那一剑,他看不懂,挡住他去路的甲士如何身死,他也想不明白,可他做这一切竟然就只是因为一个小小的侍女,这才是他最可怕的地方,他怕死,却又不怕死,这种人,最好是与他没有交集。
锦白色帷帐似乎已经消失了,那通透的灯光隐没在了黑暗之中,唯有那不断燃烧的锦丝布料还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周瑛紧了紧手中的长槍,略微离宁羽远了几分,似乎离得近了会生出一种疯魔的想法一般。
火光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丝毫的减弱,似乎因为山风的缘故更加烈了几分,火光冲天烟尘滚滚,那名贵的檀木红木似乎很耐烧。
火焰中,孙道儒走了出来,多少有些狼狈,那火光无法真正伤了他,可他毕竟也是凡胎肉体,眉毛被烧去了一条,白色的长袍焦了摆角,发髻被震得偏了几分,有些滑稽,他背后多了一个人,脑袋斜歪在孙道儒的背上,似乎被震晕了。
宁羽坐在地上没动,背靠着藤篓,冷冷的望着佳公子,圆木静静的躺在自己的手边,嘴角啜着一抹笑,似乎在等着什么。
“咳咳……”
一阵急促的咳嗽声,佳公子转醒,撑着身体从孙道儒的背上挪开,他是堂堂大夏王爷,怎能样子这般难看,似乎被那股强大的气劲震伤了肺腑,嘴角咳出了缕缕血丝,他是背着身被掀飞,所以后背的骨头被震断了几根,轻微的一动便会钻心的疼,脸色煞白,略微看了看四周,眼睛怒睁,又是一口血涌出。
再看向坐在那里朝自己笑的少年的时候脸上布满杀机,他怒极而笑,也学着宁羽坐在地上,就算身受重伤,他仍旧还是那般优雅,雪白的袖子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气氛有些诡异。
宁羽与佳公子相对而坐,孙道儒在佳公子一侧,手中长剑有光在流动,剑气弥漫,周瑛站在宁羽一旁,手中长槍指天,槍尖有森然,槍芒争鸣。
黑暗中,几个人影在望着此地,还有那远远的地方,一辆黑鳞马车上,缺了一条眉毛的裘皮老人在喝着酒,马车中一个胖子眯着眼睛似乎在打盹,黑鳞马吭哧吭哧的打着响鼻,却是没有离开的打算。
佳公子强忍着肺腑的疼痛,坐得笔直,连眉头都没皱,他看着远处的宁羽,心头说不出的感觉,与这个奴隶多久没见了,一天,没有,连半天都不到,可怎么感觉好似许多年没见一般,就像故事中说的一样,受尽屈辱的奴隶得到了逆天的修为然后回来报仇了,将那身份高贵的仇人踩在脚下的感觉,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所以他表现得很淡然。
他看着宁羽说道:“小奴儿,你还真让本公子刮目相看,连离同亲自去杀你都没成功,想来是回不来了,可是本公子好奇,你是用什么手段逃出来的?”
宁羽咧嘴一笑,道:“公子又说笑了,离管家他可没杀我,又哪来的逃的说法,我们还秉烛夜谈了好久,只是他不怎么爱说话都是我说的,不过我们谈得很高兴,说了有关人生的事情,我告诉他人生四大悲,可是他不怎么喜欢,于是我们就谈了杀人与被杀的话题,我告诉他,杀人者人恒杀之,这个道理很对,可是他没懂。
我跟他说,做人不能太骄傲,谁都不是从祖宗十八代就是皇帝的,可他似乎没听得进去,一大把年纪的人还这么招摇,容易死得快。
我还告诉他,有一种快乐叫做看着别人痛苦自己快乐,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不妨你试试,可惜,他似乎没法试了,我还没说完,他就嗝屁了,本来我想我们还谈得不错的,可是他不高兴。
明明都动不了了还想杀我,我怎么能让他杀,于是我就杀了他一下,哪曾想他那么不禁杀,就杀了一下就死了,我以为他还挺喜欢我的,连死的时候都在看着我,可惜,死了!”
佳公子眉头皱了皱,也不知道是身体的痛苦还是对宁羽的不耐,对于离管家的死没有什么感觉,死了便死了,宁羽话里的嘲弄他自然听得明白,没有动怒,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仍旧平静的说道:“你既然可以离开,却为何有返回这里,这似乎是不智的做法,你若离开了,便没有人知道你的存在了,以你的聪明,自然会安排好后路,我猜离同追去的那个你便是你布下的局,离同死了,那里肯定还有一具你的尸体,这样不是很好吗,难道就为了一个贱婢,何苦白白浪费了这样一个局!”
宁羽双手抓住圆木,眼神变冷,说道:“她叫秀儿,再让我听到一个我不想听到的字,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把你送进这座死人坑,当一个真正的死人,哪怕你身边有个通玄的高手,不好怀疑我的话,你看,他们不相信,于是就成了那样!”宁羽指着那边的甲士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