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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理会宁羽,这让他很受伤,本来那几个凶神恶煞的蛮子也不理他,所有人都被那老茶壶所吸引,老爹黑脸姑娘,秦珬这货,角落中的胡茬汉子也瞥着脑袋往这看,就是被折了一根手臂的蛮子也停下了哭喊,更别提那先前还在嗥叫的胖子。
只有宁羽一个人没看,拍拍屁股爬起来溜到秦珬身边,满脸神秘的微微一笑,他不是那个破庙中出现的女子微微一笑很倾城,他微微一笑奸诈至极。
秦珬最是看不得宁羽这番嘴脸,一看便知那东西不是什么好玩意,一把拉过宁羽,小声问道:“小子,说说,那是什么东西,我怎么闻到美酒的芳香,活了二十五载,还没闻到过这般清冽芳香的好酒。”
宁羽一把拍掉秦珬的手,冷冷看着秦珬一笑,说道:“自然是好东西,那东西叫千日红,是人世间最美的酒,喝一口便能登临仙界,能不是好东西吗?”
秦珬眼珠子顿时亮了,这个酒鬼肚子里的馋虫又被勾起来了,宁羽抬起手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冷笑道:“别惦记了,你喝不起,老子说的仙界就是西天,你喝一口保准你立马蹬腿死翘翘,喝人世间最美的酒那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得拿命来付!”
话音刚落,秦珬心头一寒,再看向那壶美酒的眼神就变了,那东西是要命的毒药,根本就不是向宁羽所说的是人世间最美的酒,不对,眼神一转定定的看着宁羽,你小子不也喝了一口,怎么就没事,肯定有门道。
宁羽无视他的白痴表情,看着蛮子端起那壶飘着酒香茶壶,宁羽心底冷冷一笑,这种小把戏也就骗骗脑袋里全是肌肉的野蛮人,换一个心思鬼滑的夏人,便不会这么容易骗了。
嘿嘿,谁家的美酒是热乎的,这帮子傻蛮也不想一想,就比如那个嗥叫的胖子就是个明眼人,似乎在解释着什么,可白痴一般的蛮子哪会听他的话,为首的一个蛮子当即举起茶壶美.美的喝了一大口,顿时就像登了仙界飘飘欲仙,脸上窜起两抹羞红,满脸的陶醉,当真就人间佳酿,那蛮子便醉了,歪歪扭扭的晃了晃,一头扎在桌子上,醉了!!!
另外几个蛮子大声嗤笑着那个醉倒的蛮子,嘴里还说着什么,似乎在讥笑他不胜酒力,只是喝了一口就醉倒了,这么好的东西不喝怎么可以,是要遭报应的,于是酒壶就成了宝贝。
蛮子一个个的抢夺,美.美的喝了一口,然后都醉了,他们的脑袋里从来没有醉倒这个词,对于美酒几乎就没有什么抵抗力,他们不认为那些懦弱的汉人会对他们怎么样,这一次换来的美酒就有不少,可惜没一样抵得上这种,所以他们也都醉了。
那个唯一清醒的胖子想要劝阻可惜被两个沙包大的拳头给打了出来,肥肥的脸上挂着两只熊猫眼端是十分可爱,蛮子认为他这个懦弱的汉人是没有资格跟他们一起分享美酒的,所以很自然的就把他打出来了,宁羽在一旁,瞅着那些蛮人不断的发出小狐狸一般的笑声。
没过多久,地上桌子上便趴了一片,老茶壶中的千日红已经干了,还有一个蛮子步子慢了,没有抢到酒喝,蛮横的将一张桌子砸碎了,胖子唯唯诺诺不敢上前,他不是白痴,那帮倒在地上的蛮子不是醉了,而是没命了,他早就悄悄探过他们的鼻息,早就没了,再看向一旁的那个少年便就不是那个弱小的小杂种,而是披了人皮的魔鬼,咦他怎么往这边看,别看别看。
坐在角落里的胡茬汉子瞅着宁羽莫名的笑了笑,这小子有些门道,倒是挺合他口味,至于剩下那个还在咋呼的蛮子,他根本就没有动手的打算,地上死了的蛮子,死了就死了,没人在乎。
这群狼崽子不好好呆在狼窝里却要来大夏送死怨得了谁,只不过,那壶里的美酒确实是极品,若非这小子身边还有一个似乎来头不小的家伙在,他很乐意逮住这小子好好问一问。
黑脸姑娘捂着嘴有些惊奇的望着这里,先前还凶神恶煞的蛮人怎么就说倒就倒下了,黑色的小脸上满是惊奇,小姑娘不懂,可不代表老爹不懂,俗话说得好,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便是说的老人见识阅历都不是年轻人可以比拟的,老爹瞅了瞅那个眉目清秀的少年郎,独眼中闪过一丝亮色,嘴一歪笑了,在大夏,这样的少年郎自然是越多越好,这少年不错。
他拉了拉黑脸少女,低沉的声音传出,道:“三月,去里面将那壶秋露白取出来送给那个少年郎,人家为咱们浪费了一坛好酒,咱们不能不记恩,去吧!”
黑脸姑娘点点头,转身而去,没一会儿便拿来了一个黝黑的酒坛,不大,却别致,老爹拄着拐一步一步的走到宁羽桌子前,大喇喇的坐下,看了秦珬一眼,对宁羽拱了拱手,笑道:“老爹多谢小公子出手相助,可惜老爹我没什么东西报答,老爹这有一坛秋露白,还望小公子不要嫌弃才好!”
黑脸姑娘嘻嘻一笑,连忙将酒坛放在桌子上,坛子上封着蜡,上头红包头似乎有些年头了。
宁羽还未说话,可旁边的酒鬼秦珬已经坐不住了,一把抄起潭子,晃了晃,坛子中酒并不多,这才对,屠苏酒可是好东西,大夏风俗于正月初一饮屠苏酒,以驱除瘟疫。
于节前造酒,是将大黄、桔梗、白术、肉桂、乌头、菝葜研为细末,裹于布中密缝好,在腊月三十日中午悬人井内,距水面三尺,正月初一日子夜取出。将上述物品与木瓜酒、水糖面按剂量一同煎熬,经四五开,制成屠苏酒。
当然了,酒那就是年头越足味道越是醇厚,这坛子中只剩六成的酒至少有十个年头了,这等好东西好酒之人自然不能错过,脸皮极厚的他抱着酒就不愿意再撒手了,宁羽不屑的瞥了他一眼,都不愿意搭理他。
宁羽很高兴,对于感官不错的老人他从来都很尊敬,也跟着拱了拱手,笑道:“家兄没见过什么世面,这酒我就收下了,不过我可不是什么小公子,而且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一群蛮子作威作福看不惯就该出手,老人家在此搭了这座茶棚那是大恩德,若是还要受欺负那就没天理了,嘿嘿,没什么谢不谢的,以后来的时候,还望老人家不要嫌弃才好。”
老爹点点头很高兴,少年身份自然不凡,虽然穿着简陋,可谈吐手段都颇有大家之风,没有嫌弃他亲自酿得屠苏酒,这就好,老爹爽朗一笑道:“是这个理,老爹也不矫情,以后小公子若是再来一概不收钱,老爹高兴,公子就不要推辞了!”
宁羽点点头没拒绝,就在这时,眼角忽然扫了扫,心中冷冷一笑,侥幸没死还不消停,转头对老爹说:“老人家,有些小毛贼不长记性,小子去去就来!”
老爹笑着点点头,嘴里说道:“去吧去吧!”
宁羽踢了踢一旁抱着酒壶跟傻子一样的秦珬,呲呲牙说道:“别跟傻子一样,那壶酒是你的,我不抢,起来干活了!”
真是搞不明白,就这货也能使那个什么朝天阙的地字号捕头,这货分明就是一酒鬼,难道他的上司不怕他喝酒误事,搞不懂啊搞不懂,秦珬鄙视的看了他一眼,这可是十年的屠苏酒,你小子懂个屁,想归想,他还是端着书箱站了起来。
宁羽走到那个面目狰狞的蛮子身边,这个脑袋全是肌肉的笨蛋终于知道了他的部落的兄弟都死了,正在那狼嚎呢,宁羽腼腆的笑了笑,嘴里吐出几个字道:“你真是白痴,活到现在真是佛祖他老人家脑门上掉了一颗菩提子,正好砸你脑门上了吧,真是造化。
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相鼠有皮有齿,人而无止。人而无止,不死何俟?相鼠有皮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所以说,你真该死!”
哭叫的蛮子不哭了,因为他听不懂,又因为他想杀了宁羽,身后的秦珬呆住了,这小子的话真毒,宁羽撇过头,咧嘴一笑,道:“知道什么事情最起来最爽利吗,那就是你骂了他,他还以为你在夸奖他,你看他听不懂吧,早就想试试了,果然扬眉吐气心情舒畅啊!”
秦珬嘴一歪,就知道这小子嘴里吐不出什么好话,忽然眼睛一沉,猛地挡在宁羽跟前,抬脚就是一腿,那个面目狰狞的蛮子便倒飞而出,宁羽笑笑,走到秦珬身边,往他书箱中一捞,拿出那把陌鱼刀,手微微一沉,果然不轻,宁羽笑着走入驼队,那里所有的奴隶都不敢抬头,或许长久的奴性让他们丧失了身为人最为基本的尊严。
宁羽很不喜欢这种样子一把扯下头驼脖子上的梦驼铃,狠狠的晃了两下,这时,那群奴隶才缓缓抬起头,可是眼睛中全是灰蒙蒙的色彩,看到宁羽也没太多的波澜,宁羽笑了笑往前踏了一步。
那没死的胖子似乎知道宁羽要做些什么,哭丧着脸扑到宁羽的身边,一把鼻子一把泪的抱着宁羽的大腿哭丧道:“公子,公子不可以啊,这都是小的花钱买来的奴隶,这是合法的,你不能强取豪夺啊,光天化日的,公子这是犯王法的,您可怜可怜小的,小的全部家当都压在了他们身上,小的家里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
“犯你妈比……”
“砰……”
胖子还没说完便被宁羽一脚踢出一丈远,这胖子真烦,就不能换点求饶的花样,总是这几句,听都听得腻歪了,听着太聒噪,宁羽缓缓蹲在胖子身边,左手抓起他胖嘟嘟的下巴,举了举手上的陌鱼刀,笑道:“我最讨厌胖子了,尤其是不可爱的胖子,你可认识这把刀?”
胖子瞅了一眼那把稀奇古怪的刀刃,瘪着嘴摇摇头,看那样子很是可怜,宁羽手上加了几分力道,平静的说道:“胖子,这叫陌鱼刀,你可能没听过,不过,这刀属于朝天阙,朝天阙你应该知道吧,嘿嘿!”
胖子巨大的身体猛地一震,听到朝天阙三个字眼中的惊惧那就别提了,肥脸一个劲的点头,似乎想要求饶,而且居然哭了,真没用,宁羽看了秦珬一眼,没想到朝天阙的名声这般响亮,笑了笑,看着胖子道:“胖子,给我老实点!”
少年像是桃花的浅笑很腼腆,说话的语气很无邪,顿了顿,道:“不然我宰了你!”
胖子忽然身子一抖,顿时一股骚臭味弥漫在空气中,宁羽眉头一皱连忙起身,这胖子居然尿裤子了,晦气,一脚踢开胖子,走到一个显得有些娇弱的女子身边,缓缓举起手中的陌鱼刀,重重的落下,那似乎身份还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子似乎以为宁羽要杀了他,认命的闭上了双眼,脸上多了几分凄凉。
“哗啦……”铁链断裂的声音在女子耳边响起,她忽然睁开自己的眼睛,手脚都松了,抬头一看,那个清秀的少年,腼腆一笑,对着她们说道:“从今天起,你们都是人了,欢迎重回人间……”
一瞬间,身世凄凉的女子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