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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我自己懂得医术,可是我自己没有吃过这种药,我不知道堕胎原来是这样的难受。
肚子一阵阵的绞痛,就像有一只手在里面凶残的乱揪,痛得冷汗一阵阵往外冒。
痛得虚脱,几乎再次昏迷时,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一个听起来没有什么情绪的声音道:“有事找你。”
是子夜。
不,我不能让他看到自己此刻的样子,我也不能让自己昏迷,如果他们叫来别的大夫,那么一切不敢设想!所以我用尽力气大声道:“不要进来!”
他的语气中透着疑惑:“你怎么了?”
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正常写,不要那么变调:“总之……不要进来!”
可是我越不想变调,声音就越发变调。子夜大概听着不对劲,“砰!”一声踢开了房门,径直闯了进来。
他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痛得满头是汗的我,惊道:“你怎么了?病了么?”
一阵阵揪着的痛传来,我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来。
他地声音听在耳中有些模糊:“来人。快点去请大夫!”
不。不能让别地大夫来!
我情急之下。竭尽所有地力气喊道:“不要大夫……你出去。出去!”
最后一句出去我几乎是大叫出来地。
大概我地眼神十分急切。他止住去叫大夫地侍女。上前来道:“你地状态很不好。知道么?”
我急得嘶声道:“我……没事。快点。出去……不要见任何人。不要……大夫!”
我自己是大夫,我说不要大夫,自然有自己地理由,希望他能够听我的话,不要找大夫。
“好,我出去,不找大夫,你不要急。”他忙稳住我,慢慢地退了出去。
看到他走出去的身影。我神经一松弛,就昏迷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似乎就这样度过了一个上午。
下午终于清醒了。
身体动一动,就似乎有很多血液涌出来。所以不敢乱动。
浑身无力地趴在床上,突然觉得有些凄凉。
这个时候真的很脆弱。一个女人有了孩子,却只能自己偷偷的堕胎,一个人忍受。连安慰的人都没有。
在最痛的时候都没有哭,这时候眼角却忍不住有泪滑落。
黯然神伤了好一会,才收住眼泪。
我不能这样,流产也算是小月子,这个时候伤心是会留下后遗症的。
所以开始拼命安慰自己。
这一切能够怪谁呢?他是一国之君,我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注定要牺牲很多,不是吗?
作为一个君王的女人,不是从此禁锢在后宫的一片小天地。就是象我这样独自承受很多。相比起后宫地女人,我还是愿意现在这样。
一个人怎能失去他的自由?
身为这个时代的女人,其实我已经是很幸福的哪一种了不是吗?
人啊,要懂得知足。
这样一想,心里似乎又好受了些。
收敛心神,开始想一些最现实地问题:我得装病。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堕胎的事。
对,还有床单要自己收拾,刚才似乎流了很多血,一定染上了些。想到这里,我勉力揭开被子,想看看床单,可是这一看我却呆住了。
原本应该有很多血的被单不见了!而且身下还垫着一床厚厚的新被单,比我原先睡地足足厚了一层!
我惊怒地叫道:“来,来人!”
一个侍女立刻应声而入:“大人有何吩咐?”
我盯着她。没发现她有什么异样的表情:“刚才谁替我换了床单?”
侍女有些诧异:“奴婢不知道。大人明明睡着,好端端地怎么会换床单?”
是啊。一般就是要换床单也应该是我起床后不是么?
可是我的床单到底哪里去了?
我惊疑道:“除了你,还有谁进来过?”
“还有子夜大人,他带了大夫来帮大人您看病。”
什么?大夫?他还是找了大夫来?
那……他一定是知道了吧。他知道了也就是算了,可是哪位大夫……这件事情绝对不能传出去。
我急道:“他人呢?”
侍女道:“他出去的时候交代奴婢,让奴婢告诉大人不用担心,他会处理好一切的。”
我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说会处理好一起,那我就不用担心了。只是那大夫……唉,只怕又多了一条人命,子夜下手从来不会心软的。
想必床单也是他换的了。
一时刻,不知道说什么好。子夜他始终是这样关心我。
这时侍女又问道:“子夜大人已经吩咐厨房煲了人参燕窝汤,大人现在要喝么?”
我点点头:“好吧。”
尽管没有胃口,但是我也知道必须补充点东西,要不然我这体力不了多久。
喝了人参燕窝汤,就静静地躺在床上不敢乱动,看来这身体……是要休息几日了,去南方的事只怕要搁浅了。
正想着派人去宫里禀报一声,门外的侍女却又进来了:“大人,宫里又派人来传大人了。”
“又?难道传了几次?”
“是,已经传了两次了。”
“之前你们都是怎么说地?”
“我们都是说大人病了。”
侍女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一件事:“是了,第一次传旨的使官还带来了王上的一道手谕,当时大人似乎很不舒服,就让我们先收着了。奴婢把它放在了大人的床头,不知道大人看过没有?
哦?想来是我昏昏迷迷地时候随口说的吧。我一扫床头案几,上面果然有一道手谕,只是密封条却已经没有了。
我眼神一冷:“大胆,谁看过?“
侍女连忙跪下:“奴婢似乎看到子夜大人看过。“
哦,如果是子夜,看了就看了吧。
我展开手谕,只见武成南地熟悉的笔迹跃入眼中:切勿妄动,立即进宫!
他这是什么意思?
进宫再行商议么?不,已经没有必要了。对于这件事。我已经采取了最好的方法。
尽管身体疼,心也痛,但长痛不如短痛,现在一切都已经解决了。日后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
正这么想着,一个仆从进来禀报道:“玉书大人求见!“
玉书?他现在来见我做什么?
他一直都很忙,整治官吏的后续工作很多,而且还需要参与修改大酉的律例。这一切已经够他忙的了,怎么突然有空到我府上来?而且自从我的名声臭了后,我们之间的交往就越来越疏远了,他大概也有一年多没有来过了吧。
不管怎样,玉书来一定是有事,我得见他:快清!“
不过身体实在无力,我还是躺在床上见他吧,毕竟我确实是有“恙“在身,在这里见他也不算是失礼。
不多时。就看见了外面匆匆赶来地玉书,我对他虚弱地笑了一笑。如今地玉书清瘦了不少,看起来确实是很劳累的。
“见过玉大人,下官不能起身相迎,失礼了。”
他只是眼神复杂地对我微微一礼,就站在门外没有进来了。
他身后却“呼啦”闪出一人。身上披着长长地皮袍,连脸部也遮盖了起来。
但我只消一眼,便能认出他是何人。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
这不是……他么?记得他刚登基那时,也由玉书掩护着来看过我几次,没想到这一次又是玉书带他来的。
什么事,要他亲自前来呢?莫非是因为……我正自猜想着,“砰“一声,房门关上了。他身上的长袍滑了下去,一张绝美却带着些怒气地脸出现在面前。
我低声道:“成南……“
他看着我:“为什么不进宫我有些委曲:“我……不舒服。动不了。”
他看着我苍白的脸色。怒气立刻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紧张。他上前来紧紧握住我冰凉的手:“我们的孩子……还好么?”
孩子?难道他想要孩子么?
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对他说。
自从看到他的手谕那一刻起,我已经有预感,他可能想要留下这个孩子。
他现在的神情,分明是很紧张这个孩子。
半晌,我终于道:“你想要这个孩子?”
他毫不犹豫地道“当然,那是我们孩子。”
我苦涩地笑了一笑:“你赐死太医……我以为你不想要孩子了。”
“怎么可能。我只是不能让别人知道你有了孩子而已。但我们还有很多方法,让这个孩子好好的生下来。”
“是么?可以么?“
他握着我的手,神情渐渐柔和起来:““如何不可以?我今早已经想好了,只要你愿意,兰尹地身份可以从此消失,后宫里多了一个和你相貌酷似的女子,别人只当我移情于你,这一切会有谁怀疑?”
计划……倒是挺好的。可惜我从来就不想做他的妃子,或者王后。
我摇头:“成南,我不想呆在后宫,你明白的。”“好吧,就依你,不想呆在后宫也可以。那你去外面住一阵,等生下孩子,时机适合的时候再接他入宫。”
怎么可能呢?这样做迟早会授人以柄地。更何况,我不想连生孩子这种事情都偷偷摸摸的。
我很高兴他想要我们的孩子,真的,我很高兴。
但是我没有后悔不要了那孩子。就算此刻我可以重新再来一次,我一样会那样选择。
因为我不想我们的孩子将来受苦。无论是我的身份,还是他的身份,我们生下来的孩子注定都要吃苦。
帝王之家……从来都不是一个孩子能够幸福成长的地方,更何况我是这样地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