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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见到牧羡之,秦姝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亦或是一种错觉,牧羡之似乎清瘦了一些,原本深邃的眸子此时更加如古井一般难以看到最深处。
自从幼儿园送玩具事件之后,秦姝就没有再去过牧氏,牧羡之似乎也知趣的没有再打扰他们的生活。
今天突然在这样的场合见面,秦姝心底那丝波澜再次被激起,“谢谢你,两个孩子给你添麻烦了,现在,可以交给我了,牧先生!”
这一声牧先生,让牧羡之心里微微一颤,上次那种心灵贴近,几乎碰触到秦姝灵魂的感觉在这一刻显得无比远,他把药放在桌上,“秦姝,他们也是我的孩子,比之你,我的心疼并不少一分。”
“牧羡之,这个问题上次我们已经讨论过了,再争论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秦姝决绝地说道,然后转身去照顾凉凉,回头时牧羡之的眼神还是让秦姝于心不忍,她胸口有些憋闷,像是雷雨来临前的征兆。
凉凉拉了拉秦姝的手,声音很轻微地说,“妈咪,我想让爹地在这里陪我,有爹地陪着我,我就觉得没那么难受了,你别让爹地走好不好?”
心底那丝憋闷更严重了,呼之欲出。
察言观色是心理学的一个基本的技巧,凉凉不止一次从秦姝脸上看出犹豫,纠结,那是秦姝在做出选择时必然的表情。
有时候,当一个人难以选择的时候,如果给她一点推力,她就会明白自己的心之所向。
“咳咳……咳咳……”凉凉突然就剧烈咳嗽起来,脸都涨得通红,喘不过气来的样子让秦姝的脸色都变了,她抱起凉凉,心慌意乱地说,“好,妈咪让爹地陪着你,你不要吓妈咪……”
糖糖亮晶晶的眸子瞅着凉凉,心想这凉凉演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妈咪都急成这样了,再这么下去,她肯定会揭穿他。
没想到,凉凉一听让牧羡之陪着他,他安静下来,可怜巴巴地看着秦姝,“妈咪,你去帮我买点乳酸菌好不好,我想吃东西了。”
“好,妈妈这就去买,让爹地和糖糖在这里陪你……”秦姝站起来,摸了摸凉凉的额头,好像没那么烫了,刚才的事情已经让她心有余悸,她不得不妥协,“牧羡之,你麻烦你在这里照顾凉凉和糖糖,我去买些吃的……”
细枝末节里,牧羡之看到了秦姝无可奈何的妥协,权衡利弊的空隙,牧羡之也看到了秦姝对两个孩子深深的疼爱,突然得,他想成为这个女人背后的那棵大树,在她进退维欲,手足无措的时候,他为她撑起一片天。
走了几步,秦姝又停下脚步转身望着牧羡之,“牧羡之,你需要点什么?”
一大早就带两个孩子来医院,他肯定也没有吃东西,虽然秦姝极不愿意对牧羡之表示出任何的让步和妥协,但现在,牧羡之是凉凉和糖糖的父亲,于情于理她不能不闻不问。
“给我买杯咖啡!”牧羡之说道。
秦姝愣了一下,顺手关门,心想他还真把自己当成孩子的爹了,这么不客气!
等秦姝一走,凉凉立刻眨巴着眼睛,悄声问,“爹地,刚才我演得好吗?”
牧羡之也对凉凉竖起一个大拇指,深邃的眸底藏着宠溺,一旁的糖糖觉得他们太无聊了,小嘴抿得紧紧得,悄声说,“无聊!”
本意,是想让凉凉见见牧羡之,但现在事情却向着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明显的,凉凉跟牧羡之联手逗着妈咪玩,糖糖心里有些不舒服,她悄悄地走到角落里,用自己的电话手表给权琛发了一个定位,语音留言,“权叔叔,你快来,你的女朋友都快要被别人给抢走了!”
……
医院外,焦阳似火,天上的云彩仿佛是被晒化了,一丝都不剩。
秦姝在医院附近的便利店找了几家,都没有看到凉凉想喝的那种优酸乳,只好往医院旁边的小巷里走,抬头看到不远处的咖啡馆几个字,秦姝心里一喜,先买了咖啡再买优酸乳也一样。
咖啡馆里很安静,几位客人说话也是低声交谈,空气里弥漫的咖啡香味让人下意识的深呼吸,服务生过来招呼秦姝,“女士,请问您需要什么?”
那种香味勾人,秦姝想给自己也要一杯咖啡打包回去喝,这时,她突然看到角落里坐着的一个黑衣人,她眉头微蹙,沉思,这不就是刚刚电梯里看到的那个奇怪的男人?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身上一定有什么事情发展,而且是与她有关的,在电梯里的时候,尽管这个男人戴着墨镜,可是他看自己时那意味深长的一瞥叫她不得不留意,她抬手示意服务生等等,自己却走到了那个人背后的椅子上坐下来。
“乖乖,我帮你的事情都做到了,你给我的许诺,什么时候兑现?”男人声音带着轻浮,让秦姝听了很不舒服,本想走开,可是男人接下来的话却让秦姝顿时有如雷劈。
“你怕什么,在电梯里那个女人根本就没认出我来,不过我看,你这个便宜姐姐比你可漂亮几分,也难怪当时你要用那种手段,而不是去竞争。”男人的话,事情的真相已经暴露,秦姝顿时有如遭了雷劈,看来唐昭死性不改,又一次卷土重来。
这一次,唐昭又会用什么计谋?
当年的事情历历在目,每次回想都是不堪,当时她被牧氏赶走,又遭受唐文韶的嫌弃,地狱阴森也不过如此。
秦姝如坠冰窟,之后男人的话变得断断续续,但她也听了一个大概,事实的真相总是叫人震惊。
当秦姝听到小杰根本不是牧辰的孩子,而是唐昭跟这个男人的孩子时,心里的情绪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词来形容,人性本恶,黑暗如魔,她万万没想到唐昭并不仅仅是因为嫉妒去占有她的幸福,而是,唐昭有更大的野心。
最一开始,唐昭就布了这些局,一步一步将她逼走,又一步一步成为了牧氏的少奶奶,牧辰没有办法生育,唐昭竟然连借种的办法都能想出来,在古代,她必然是一代奸雄,只是可惜,用在这种勾心斗角上浪费了这点心机。
这就是说,唐昭一边布置害她的局,一边又想方设法找了到了一个跟牧辰长相相近的男人借种,这些,秦姝想都想不到的东西,当时也不过十九岁的唐昭竟然做出了这些局,可怕,可恨。
趁着男人还在打电话,秦姝站起来,刚一站立身体不稳就倒在椅背上,这个动作惹得身后打电话男人的不满,他咒骂道,“眼睛当鼻子使唤?走个路都要撞椅背?”
秦姝没有说话,迅速逃离了这个咖啡馆,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厌恶情绪,为什么走到哪里,唐昭都能阴魂不散?
接下来,秦姝的情绪却渐渐冷静下来。
这所医院,是牧氏旗下的医院,唐昭跟这个男人嘴里所说的那件事情,定然跟唐昭的孩子有关,照这么推断,唐昭现在也是水深火热,是想借着这个男人偷梁换柱来解除危机?
秦姝站在烈日下,却再也感觉不到一点炎热,她只感觉自己的心一寸一寸的阴寒,最后,她猛得抬头,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一次她不会再对唐昭心软。
病房里,凉凉有些躺不住,门口还没有秦姝的影子,他有些着急地说,“爹地,妈咪如果再不回来,我真的要穿帮了,热宝宝已经没热量了,如果妈咪发现我们在说谎,后果很可怕。”
“这会知道怕了,刚刚骗人的时候还是人精一个呢,演得可真好啊。”糖糖挖苦,她快后悔死了,就不该出这个馊主意,看着牧羡之和凉凉一唱一和,她恨不能把真相立刻公开,让秦姝痛斥他们这对活宝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