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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边的动静,周围被太阳晒得发毛的村民,顿时也来了精神。
他们自动围成一个圈,对着老寡妇和肖大脚指指点点。
“哎呦,肖大脚你人老了,这脚力不行啊。用点力气。”
“老寡妇,你怎么老下黑手啊,拧人屁股不疼,换地方。”
“我和你们说啊,44年那会儿,肖大脚被敌人抓了,一屋子人关在一起。
一群人就她被放回来了,而且放回来的时候还是个黄花大闺女,知道为甚?”
有年轻人连忙问:“为甚?”
“因为脚太臭,活活地熏死来一个G子,G子的命也是命啊,所以把她放了。”
“哈哈哈~~”
江嫦被一群人挤在了外围,她干脆朝着大槐树的树荫处站去。
“江嫦,听说谢元青是连队指导员,你怎么还打扮的和个村妇没什么两样啊。”
江嫦正踮脚伸脖子,忧心老寡妇下手掐胸的地方不对呢,就听见旁边阴阳怪气的声音,抬头果然看见了江爽。
也只有她那张月经不调的脸,才会说出让人乳腺增生的话。
江嫦淡淡地瞥她一眼,猛然举手。
“啊!”江爽抱头蹲下,尖叫出声。
周围正看热闹的人,瞧见这一幕,顿觉得眼睛不够用了。
奶奶的,这年头,热闹也扎堆来,就不能一个一个地排队。
江爽发现脸上没有疼痛后,她猛然站起来,挺着两个旺仔小馒头瞪江嫦。
“你干什么!”
江嫦看着自己白皙的手,呲牙开口道:
“哦,没事儿,我的手有自己的想法,它觉得你想挨打。”
看着江爽的脸,江嫦甩了甩手继续道:
“你瞧,它是不是想发癫!”
江爽感觉到周围人看好戏的目光,脸色青白变来变去。
最后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好几下,才扯出个笑容对江嫦压低声音道:
“你别装了,大家都是老乡,我们应该相互照顾,趁着改革开放的春风,发家致富,摆脱这穷山恶水的地方。”
江嫦盯着江爽脸上无比纯良的笑容,没有错过她眼中蓬勃的野心和一闪而过的轻蔑。
于是她揉了揉手腕,语重心长道:
“你这个人啊,坏又坏的要死,装又装的不像,偏偏花样套路还多,还好我这个人身歪不怕影子斜,偏偏不吃你这套。”
江爽被怼得一愣一愣的,看着眼前白里透红的漂亮脸蛋,她不自觉地就又想起了前世。
那个老女人才不会这么牙尖嘴利,她只会故作淡然地瞥她一眼,若无其事地转身离去。
于是她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倨傲道:
“你瞧瞧你的穿着打扮,一言一行,和这些落后的泥腿子有什么两样?来这里半年多,真把自己当裹脚布了,又臭又长的。”
江嫦翻个白眼,“那你回回上赶着又看又闻!”
她洗得干干净净的大褂子,长裤子,穿在身上得体又舒服,干净清爽,凭什么人身攻击,江嫦心中弱弱地愤慨,嘴上却道:
“再说了,你眼睛和大肠连着吗?瞅啥啥臭?”
江爽气得脸红脖子粗的,好一会儿才做作地捂住鼻子,故意红裙甩了甩,小皮鞋踮踮脚,炫耀道:
“瞧见了吗,这才是军属该有的状态。”
江嫦面上不显,心中却讶异,看来报复夏春儿的成功,让白眼狼找回了信心,智商开始回归高地了。
“妮子,让开!”老寡妇一声怒吼。
江嫦挺着大肚子,看都没看什么情况,呲溜往后退了一大截。
江爽就反应慢半拍,一桶带着泥巴的水,宛若黄汤一样直接泼在她的身上。
看热闹的村民顿时被这场面给弄得呆住了。
而江爽宛如落汤鸡一样站在那里,抬眼看向水来的方向,就见肖大脚手里拿着一个桶,也愣在那里。
江嫦瞧着她白色衬衫被打湿后,贴在身上透着红色的?内衣?
好家伙,这的确良的确凉啊!
江爽胸脯起伏好一会儿,才扬起小脸可怜巴巴地看向肖大脚。
“娘,我知道你看不惯我,但你怎么能。。。怎么能。。。”
她表情怯怯眼泪汪汪,好不可怜。
因此没有发现村里人看她的目光不对劲。
尤其是赖大那群二混子,盯着她的上半身眼睛都直了。
“哎呦,额滴个亲娘喂,这。。。”
“赖大,你个狗日球的,怎么流鼻血了。”
“你还说老子,你裤裆怎么鼓起来了。”
“哎呦,怪不得那个时候肖战国问爽死了没有?”
一帮村溜子,下流的话张嘴就来,旁边的村民们笑得暧昧又热闹。
肖大脚气得呼哧呼哧喘气,举起手里的桶就朝那帮村溜子砸去。
那个帮人惊呼一声,一哄而散,然后站在远处,一脸淫邪地对着这里指指点点。
肖大脚头发糟乱地上前,对着装可怜的江爽就是一脚,骂道:
“你个不要脸的荡妇,战国不在家,你打扮得和骚狐狸一样给谁看!”
赖大仰头捂住鼻子喊道:
“当然给爷们儿看啊,毕竟她总想爽死了嘛。”
江爽倒在地上,低头一看,就看见自己熬夜做出来的内衣,正被湿透了的的确良衬衫给透了出来。
“哎呀呀,丢死人了。谁家正经人胸前贴两片布啊!江爽。。。”
秦老婆子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大喇叭里传出了吱吱声。
“各位村民,如今的情况,只能集中抢救可能长出粮食的秧苗,集中浇水。。。”
村支书的声音干哑,没有气力,他的话还没说完,下面看热闹的人,立马就看向烈日下的戏台子上。
刚才的事儿瞬间被抛之脑后,一群人嘈嘈嚷嚷不干了。
“凭啥咧,刚分了地,咋还要给别人地里浇水咧。”
“是啊,眼见着今年颗粒无收,还得交公粮咧!”
“支书啊,可不能这样啊,额们家里的粮食都吃得差不多了,就指着地里能出点粮食。”
各种嘈杂的声音此起彼伏。
长久地焦虑和压抑,让老百姓心中的怒火找到了发泄的地方,场面一时间无法控制。
老寡妇理了理糟乱的头发,站在江嫦的身后,丝毫没有打架赢了的快乐。
“黄连拌猪胆,穷人命最惨,这日子是没法过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