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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回事？”
“咋回事，咋就受伤了？啊！宝啊……”
“快，走快些，怎么就受了伤的？”
“宝宝是哪里受伤了？”
远远的，顾奶奶和老夫人朝这头急匆匆小跑着，年庆和胡老头滞后知道顾小宝不对劲的事，倒是比她们慢了一步。
顾小宝扯着头发，欲哭无泪。
对！
她死了！
以后也不会在活着。
她会是跨界快递的接！班！者！
哦！
以后她就是现在这位给她送了几年快递员的接班人！
想不到是吧！
她也能去送快递了！
“啊啊啊啊……”
顾小宝略崩溃的抓脑袋，她就说，来顾家村第一次生病的时候，她为什么能灵魂出窍去参观整个跨界‘物流’中心。
感情，她就是个预备同事啊！
“要不要这么刺激。”
她之前被提示，还以为自己解锁完某东APP的最后一页，要么就是在这个世界死翘翘，要么就能回到现代去。
谁能想到，她——能是个快递员？
这神转折，一定不是真的。
“啥不是真的？啊！宝啊你在说啥呢？你是要急死奶啊，啊！到底是怎么了？”
“什么转折？宝宝，你可别吓唬姥姥啊，姥姥不惊吓的。”
顾小宝脸色一僵，“奶奶、姥姥。是你们啊！”
她都没注意，两位老人家蹲在她面前了。对着她们关切又着急的脸，顾小宝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了下来。
顾奶奶和老夫人看着她突然掉眼泪，就差要急火攻心了。
“别哭，宝别哭啊，奶心都要碎了。”
“宝宝谁欺负你了？跟姥姥说，姥姥给你做主。”
“别哭啊，咱们可都心疼……”
顾小宝抽抽鼻子，眼睛发红。年庆和胡老头来的时候，就看到顾小宝哭鼻子的委屈样，年庆的脸刹那绷紧了，“怎么回事？是谁欺负了宝宝？去，把她的表哥们都喊来。”
顾幺弟转身就跑。
胡老头给顾小宝把脉，人没事，就是虚惊了一场，指定是别吓着了。
老夫人知道顾小宝人没事，总算是歇了口气，但同时也震怒了，“谁来吓宝宝的？”
顾奶奶还哽咽呢。
这么多年，顾小宝也没在她面前掉过眼泪。
现在就在她面前掉泪，可把她心疼坏了。
顾奶奶哽咽，“宝啊，你同奶说，到底是咋回事，是村里哪个小子吓唬你的？”
照理说，也不该啊。
村子里的人，都彼此知根知底的，谁能去吓唬小宝的？
顾小宝感受着他们的关爱，情绪总算稳定了，不好意思道，“奶、姥姥，没有人欺负我。我就是……被自己给吓着了。”
嘴边一撇。
又给自己鞠了一把泪。
顾爷爷、顾大朗、顾二郎几个也知道顾小宝哭鼻子的事，匆忙跑回来，注意力都在顾小宝身上，等他们都知道顾小宝没事后，总算是放心了。
也就注意到他们身后那一堆的快递。
顾大朗，“……宝？咱们搬快递吧？”
大家也总算从顾小宝身上的视线挪到了一堆快递上。
老夫人不解，“这是？”
顾奶奶挨着顾小宝坐着，稳定了情绪，也给老夫人科普，“是宝收的快递。是外头买回来的东西，都是旁人送来的。咱们也去帮把手，一起拆快递箱去。”
这次的快递，基本上都是盖学校的建筑材料。
快递多，拆的时间也久。
老夫人总算是开了眼界了。
回到顾家的时候，也还觉得不可思议，顾家那些看着神奇用着也神奇的东西，都是这样购买回来的。
老夫人感叹，“我算是没白活啊。”
哪能想，年轻时候受了半辈子罪，临到老了，还能有这样的福气。
顾奶奶做了蛋糕，端出来。老夫人喜欢吃甜的东西，对奶油蛋糕是钟爱。
“啥白活的。”
老夫人就帮着切蛋糕，把刚刚的感叹又说一番。
顾奶奶先是笑，静下来后，也感叹，“我啊，这辈子，多亏养活了二郎。老实憨厚了半辈子的人，就把宝捡回来这件事，是他上辈子积下来的福气。”
老夫人失笑。
对也顾二郎把顾小宝捡回家养着这件事，钮钴禄府人都是打心眼里感激的。
这个恩情，他们这辈子也都会记在心里。
但凡顾家有事，他们都是要伸手帮衬的。
顾带妹歪头盯着顾小宝，尤其是她的眼睛。看一眼‘啧’一声，“我怎么就不相信你掉眼泪了呢？哎呦，我怎么就没赶上呢？”
顾带弟皱眉。
顾带妹还想刺激顾小宝两句，被他冷冷的瞪回去了。
顾带妹撇嘴，“哥，你就护着她吧，我说一句都说不得了？你心里不也想说她的？啧，就你能端着，没意思。”
顾带弟没理他。
顾小宝翻白眼，“你就看我笑话吧，等着，小心乐极生悲。”
顾带妹呵呵笑，“我怕乐极生悲吗？小宝啊，你还是跟我老实交代，你到底因为什么哭鼻子的。常言道：坦白从宽啊！”
顾三弟重重点头，“视坦白的情节严重而定。”
顾小宝没好气，“我就是太感动了不行？”
顾带妹肃然，“你当我们都是蠢的？智商都在你没来顾家之前？别太小看顾小妹。她都知道你在撒谎。”
顾小宝无语了。
顾带妹，“说。”
几兄弟都目光灼灼的盯着她，顾小宝脑门都是疼的，这样怎么说？能说得明白的？
顾带妹，“你说了我们就能明白。”
顾小宝摊手，“真说不明白。就算说了，你们也不会懂。行了行了，都别杵在我这，忙你们的去。”
顾带弟冷声，“不搞清楚，我们不安心。”
都是彼此了解的人，顾小宝抓脑袋，他们几兄弟要倔起来，那真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
顾小宝指着院子里拆完的快递盒，“你们知道我的动西都是哪里买的吗？”
顾家兄弟，“手机上。”
顾小宝，“知道谁送的吗？”
顾家兄弟沉默了。
很多年前，他们就知道了手机的存在。但是这么多年……他们也没见过送快递的人，到底存不存在。
顾小宝故作轻松，惆怅了，“他说过段时间，就不跟我送快递了。”
她得给别人送了。
想想刚认识神出鬼没没得感情的快递员时。
顾小宝欲哭无泪。
顾带妹再次确认，确定是以后没送快递来后，松了口气。就这么个小事，她也能哭鼻子？
小事？
顾小宝幽幽的盯着顾带妹。
但她也不能跟他掰扯。
顾带妹整个人都松弛下来，懒洋洋的翘着腿，“就不送了呗。能有啥大不了的。我还当天要塌下来了。他不给你送快递来，咱们还不照样能过日子。那谁说的，谁离了谁，地球还不转了？人还不活了？”
顾带弟赞同。
人也跟着放松下来，只要没出事就行。
顾小宝张口结舌，“……没有你喜欢喝的酒了。”
顾带妹，“我以后少喝点，存的酒也够我喝个七八年的？”
顾小宝，“没有汽油，拖拉机得变成木疙瘩。”
顾带妹，“……以前咱们也是靠走路的？行不行啊哥？”
顾带弟不说话。
顾家村的人多，员工多，以后将货挑着走也行。实在不济，让客户上门来取，顶多，他们在让利。
顾小宝，“小卖部、刚开的药铺、垃圾收费站……得关门大吉。”
顾带妹觉得，自己在说话的时候，就有点艰难张嘴了。
迟疑了好一会，他才咬咬牙，“宝啊，你把送货的快递员交出来吧，我和大哥跟他交谈一番。”
顾小宝看他跟看小白痴一样。
顾带妹正经脸，“怎么着，我就……”
顾小宝，“你就闭嘴吧。”
顾带妹识趣的闭嘴，蹲在顾小宝身边，发愁了，“我吧，真是没想到快递员能干这事。这要是摊在我身上，我……我指定哭得比你还惨淡。”
再也没有了笑话顾小宝的心思了。
只有心疼自己。
想想以后没有快递的日子，没有各种现在生活过习惯的东西，顾带妹就想……拿块豆腐撞个头。
顾小宝看到他就烦，将人赶走。
顾带妹，“……”
顾带弟冷眼看他，“还说过什么？”
不会无缘无故的，就说不送快递来了。但他也清楚，他问出这话来，顾小宝也不会回答他的。
能说的，她都会说。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以后有什么打算？”
顾小宝叹了口气，“我觉得吧，我现在应该过把花钱如流水的生活。”她现在已经是预备快递员了，离正式上岗真是过一天没一天，只能尽量拖着了？
“土豪啊，你可长点心吧。”
可不要等他回来，她就已经死翘翘了。
顾带妹想起来一件事，“宝啊，你说要去拍婚纱照？地方都选好了没有？妹夫啥时候能回来也没有个信。”
顾小宝呵呵笑，还想拍婚纱照？设备是买回来了，但没条件啊。缺个男主角！
顾小宝叹了口气，“不拍了。”
起来，拍拍衣袖，忙去了。
顾带妹睁眼睛，“她不是最盼着要拍婚纱照的？这就放弃了？”
顾带弟也忙去了。
顾三弟剥了半瓢的瓜子，给顾小弟送去，“二哥，我去药铺帮忙了。你就别往小宝心窝里插刀子啊。她正难受呢。”
麻溜的跑了。
***
盖学校的建材到了。
顾老二带着人，将规划盖学校的几块地给整好了。盖楼他们有经验，办起事来有速度、有质量。
十来天功夫，就把地基整了出来。
老家伙带着盼盼，收拾好包袱，要回泉州乡一趟。临走前，顾小宝和老家伙谈了许久。也知道了老家伙上一回回到南方的起因，对于老家伙能找到仅有的孙子，顾小宝替他高兴。
“还回来吗？”
“回。”
这一回，他不仅自己回来，还要把孙子也带来顾家村，带在身边养活着，他才能放心，死后才能够瞑目。
顾小宝亲自送他们到芙蓉镇上，又由第一酒楼的人将人送走。对于芙蓉镇，顾小宝是熟悉的，也是陌生的。
“啊……要打死人了……你会不得好死的……你会遭报应的……”
“我不得好死？我遭报应？这可是老子听过最好笑的话了，老子就告诉你，我他娘的就算不得好死，也是你不得好死在前面……”
顾小宝走到柳阿婆家铺子的巷子，这里是她和阿婆结缘的地方。如今，铺子依旧，只是人已远去。
隔壁卖酒的阿伯这几年越发的精神抖擞，褶皱的脸上都是满足的笑容。对在街上打架的男女，他的笑容淡了，还不耐烦。
“阿伯。”
阿伯回头，看到顾小宝，那是万分的惊喜。
“是顾丫头？”
顾小宝轻笑，“是我。阿伯这些年可好？”
阿伯‘哎呦’一声，巴掌拍着大腿起来，“可真是顾丫头啊！好好好！我啊，好着呢！你说，咱们都好几个年头没见过了吧？你也没在来这书铺了……阿伯还没个机会好好感谢你呀……儿啊，儿啊，快出来，咱家的恩公来了……”
顾小宝忙让他坐回原处，“别忙啊，我路过这里，顺道来看看你们。”
阿伯哪里听。没把儿子喊出来，就骂着亲自进里屋，他让顾小宝先坐着，“可甭走，就等着我出来！否则我可要生气了！别走啊！”
有来打酒的客人，瞧着阿伯的热情劲，纷纷调侃，“酒老板，这小姑娘是家的小媳妇啊？这般护着？”
阿伯冲着他们挥挥手，“都甭起哄，那可是我家的恩人。”
脚步都快了。
“啊……别打了……”披头散发，被打得身上都是血印子的女人猛地推开拿着棍子打她的男人，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劲，像是发了疯一样，朝酒铺跑过去，将站在铺子门口笑闹着调侃的人群撞开，就朝顾小宝铺了过去，“你救我，啊都是因为你，你得救我，你让他别打我了……”
人群被她吓了一大跳。
顾小宝也受了惊吓，她的反应比其他人的惊敏，在感觉到有危险的一瞬间，她就做了闪躲的姿势，只是没能多开，还是被扑过来的女人抓住了手腕。
顾小宝面色一白。
“你谁？松开，我不认识你。”
被女人撞过的人纷纷不满了，都是一个镇上的，或多或少都知道女人的来路，也知道她过的是什么日子。反正在这条街上，三天两头都能看到她被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