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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宁常住“宿舍”后,这宿舍寝室装潢自然升级换代,再不是以前的行军床。
靠墙精美的架子床,对面窗户旁,则是小小软榻,平素卡米拉和哈丝米可睡在那里,今日自然不见人。
日上三竿,架子床月洞帷幕中,影影绰绰两条小小身影正在窸窸窣窣的穿衣服。
陆宁揉了揉鼻子,心胸却是舒畅的很,就好像头脑都清爽了许多,果然,自己平素有时候感觉烦躁,就是因为正常生理活动受到了压抑而已。
帷幕中,伸出了一双雪袜小脚丫,看晶莹小腿,也知道是希腊小萝莉凯丝了。
黑法看起来是禁得起折腾,但那得看被谁折腾,陆宁正情浓之际,见黑法禁不住,趁她昏厥的间隙,却是跑去了画舫,将凯丝腾云驾雾般抱了来。
看着这双雪袜小脚丫,想起昨夜凯丝这金发碧眼的小家伙被自己征伐时阿爹阿爹哭泣求饶的情形,陆宁心中又是一热。
不过,随之摇摇头,两个小家伙都被自己折腾的不轻,现在明显穿衣都乏力。
想了想,陆宁走上两步掀开纱幕,“我来帮你们穿……”
两个小家伙立时都羞涩的垂下头不敢看陆宁。
但等陆宁真拿起衣服给她们往身上套时,两个小家伙都吓了一跳,连连躲说阿爹不用,被陆宁皱眉说“都坐好!”才都不敢再动。
给这两个半大丫头穿衣服,陆宁便觉得心里温情和一种邪恶的感觉交织,却是一种难以言表的复杂情绪。
给黑法套上红裙,帮她穿上雪白长棉袜,给凯丝穿雪白衬衣,套上黄色精美小外套,格子裙,又给她穿上小皮鞋。
那种好像在照顾女儿又好像在照顾小情人的感觉,说不上的惬意。
两个小家伙下了床,陆宁又帮凯丝梳理金发,将蝴蝶结给她戴好,帮黑法的两个马尾辫系上漂亮布绳,想想昨晚抓着她马尾辫征伐的情形,心内又变得热乎乎。
“谢谢阿爹!”两个小家伙都低头看着足尖,脆生生欢喜又羞涩的说。
陆宁咳嗽一声,“现在中午,正好趁人少我叫来了马车,你们回画舫好好休息,此间人来人往,也休息不好。”
两个小家伙都轻轻点头。
只是向外走时,两个小家伙步伐都有点怪异,甚至要扶着墙走。
陆宁在前,黑法在后出了寝室,小院月洞门外,停了辆马车。
此时,恰好迪妮莎进院,看到黑法和陆宁走出寝室,她俏脸立时通红,更见黑法步履蹒跚,她咬红唇瞪了陆宁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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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宁装作看不见,昨夜听到外面动静来着,迪妮莎将卡米拉和哈丝米可叫去了她的寝室,那样比睡办公室要舒服许多。
而她的寝室和自己寝室相邻,架子床靠墙另一侧,就是她的寝室,那一直咯吱咯吱到近乎天明的声音,和小家伙们的低泣轻呼,她应该能隐隐听到。
后面,凯丝要出门时一个趔趄,险些被门槛绊倒,她的体力,显然比黑法弱许多。
陆宁忙回身去扶她,干脆将她抱起来,笑道:“阿爹抱你们两个上车。”走出屋门,另一只手又将黑法拦腰抱起。
看到凯丝被抱出来,迪妮莎更是目瞪口呆,显然黑法来她是知道的,却不想,这家伙如此荒淫,几时将凯丝带来的,根本没有察觉。
陆宁略有些心虚,也不看迪妮莎,抱着两个小丫头出月洞门送她们上车。
看着陆宁背影,迪妮莎全是白眼,可看着陆宁抱着两个小丫头低声哄她们开心的样子,又恨恨咬咬红唇,转身回屋,更说:“卡米拉、哈丝米可,你们的阿爹现在可没时间喜欢你们,都好好做功课吧!”
本来卡米拉和哈丝米可都在阿爹办公室值班,这时也是听到动静来到门口,听迪妮莎的话,两个小女童也不知道她说什么,有些莫名其妙,不过她们年纪虽小,毕竟是女奴身份,隐隐懂得昨夜阿爹宠爱了凯丝和黑法,都有些羡慕的看着阿爹抱她们两个上马车。
当然,宠爱的真正意思,她俩也似懂非懂,只是觉得她们两个从来没有得到恩准能侍奉阿爹在那架子床上睡,便是没得到过宠爱,此刻,都羡慕得咬手指了。
陆宁听着迪妮莎的话,只当没听到。
……
十几骑缓慢奔驰蒿草密布的古道上。
陆宁和佩切涅格使者忽伦牙并肩而驰,此外,便是马穆鲁克女兵连队的一班火枪轻骑,陆宁背着弓箭,腰挎的小号箭囊,有二三十根箭矢。其余女兵,有数人帮他背着大大的箭囊。
忽伦牙好不容易得到齐人考虑和佩切涅格人贸易的答复,且齐人说具体交易要看佩切涅格人带来的第一批货物和定价,却不想,就听说有一部佩切涅格进了大齐所称的黑海行省的半岛区域,他立时大怒,诚恳的答应一定令这一部佩切涅格退出黑海行省半岛,同时,会严惩他们。
齐人教长,则愿意跟他同行,要亲自看一看到底是什么情形。
从黑海港到海安哨,因为黑海港处于半岛东部狭隘的一角陆地,是以,要先从黑海港西行近二百里到费奥多西亚区域,也就是齐人更名为海南港的农区。
然后,再从海南港北行二百里,到海安哨。
要绕个大圈,总体上,四百里路程左右。
陆宁十几骑疾驰,每人都有一匹换乘之马,一日一夜已经距离海安哨不远,也就还有四五十里距离。
因为佩切涅格南侵,海安哨暂时撤除,退到南方四十多里外一处小村落继续监视佩切涅格的行动。
陆宁等也是到了这个叫做“弗利多罗思”的小村庄,歇脚休息,希腊语的村庄名字,村庄里三十多户人家已经很难说是什么族群,本地民和外来族群的融合,算是说着突厥语的东斯拉夫人。
这里附近有一处湖泊,土地肥沃,又有草坡丘陵,这些人家耕田养羊和奶牛,生活安逸,是以,虽然知道佩切涅格人已经来到北方不远的地方,仍然不愿意离开故土。
男女老少,都做好了保护家园和佩切涅格人战斗的准备,便是七八岁孩童,也有小弓小箭,当然,孩童们自制的箭矢不过是桔杆晾干削尖那种,但近距离射人眼睛的话,还是有一定杀伤的。
女兵班长,代表大齐安抚了他们。
说起来,陆宁的马穆鲁克游骑兵连队,也是突厥的一支,是默罕默德化的突厥。
而佩切涅格人,也可看作古突厥和草原部落的混合体,但双方分支已久,但从严格意义,早已经不能看作相同民族。
本地说突厥语的斯拉夫人,语言和佩切涅格人更接近,但马穆鲁克女兵倒是勉强和他们能比比划划的进行沟通。
得到齐人对他们安全的保障,村民们稍微心安,村里话事的族长更承诺,齐人税官来的时候,他们保证缴纳足够羊肉和奶酪作为税款。
……
第二天晌午时分,陆宁等十几骑出现在海安哨附近。
海安哨,并没有哨寨,但这里一片平原,在一处高坡上,竖起了高杆瞭望塔。
而佩切涅格人这个小部落,便是以海安哨高坡为中心扎下了十几个毡帐,又搭建了草棚木屋等等,哨塔上佩切涅格人自然也放了哨兵,陆宁十几骑在数里外就被发现。
佩切涅格人都是轻骑,军械装备也仅仅皮甲、马刀、钉锤、轻型战斧之类。
而且,佩切涅格人的所谓皮甲是最原始的那种,兽皮缝合而成,最多懂得煮后晾干涂油,和大齐已经是数层皮锻压而成的皮甲,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马穆鲁克火枪轻骑女兵连,穿戴的便是大齐皮甲。
正因为佩切涅格人武器装备没什么技术含量,是以,其采取典型的游牧民族非接触战术,喜欢伏击,喜欢切断敌人后勤。
战场上相遇的话,便是那种打了就跑骑射战术。
不过他们的弓祖祖辈辈改进,通常用动物骨片和角片加固的复合弓,用特制的宽刃箭头,射程和威力都很不错。
所以周边势力大多比较畏惧他们制造的移动箭雨。
陆宁等到了一处草坡驻足,佩切涅格使者忽伦牙则一直大声用本族语言喊着,他是古楚格可汗的使者,现今和大齐使者一起到此,要其部族长来和他相见。
显然担心这个佩切涅格部落已经暗中设伏,突然伏击,令他莫名其妙没了小命。
陆宁对佩切涅格人现今有了一定了解,有八大部,四五十个族群,其中有三部地位比较高,处于统治地位,整个部落联盟的可汗,通常出自这上三部。
佩切涅格人族群就更是复杂,他们自东迁徙而来,许多草原小部落都融合其中。
陆宁琢磨之间,草原远方,出现了数十个黑点,慢慢驶近。
陆宁眼尖,离得还远就微微一怔,明显这些佩切涅格人和忽伦牙面貌区别很大,东亚脸型的基因更多一些,有点像大齐北方草原的部落族群。
显然,是东来融合其中的族群。
为首的老者,脸上布满皱眉,花白头发裹着尖细毡帽。
来到数十步外他们的坐骑慢慢停下来,老者微微躬身,朗声道:“忽伦牙尊使,大齐尊使,我是答剌马惕汗忽思答思,向两位尊使致以诚挚的敬意。”
陆宁马上注意到了,忽伦牙脸上立时浮现出的轻蔑之意,他极为傲慢的道:“原来你就是忽思答思,我已经代表大汗和大齐约盟,你速速领你部离开齐人的土地。”
老者沉默,终于仰首道:“尊使,我用祖辈英雄忽思答思为名,便是要带部族走出灭亡之困境,我部本来是八大部之一,现今却仅仅存百多户不到七百口,察剌孛亦部却仍要我部献出女人和牛羊马匹,不然就要征伐,我数次向古楚格可汗求助,却没有回信,为了我部生存,这才举部南迁。”
忽伦牙蹙眉,“你率部回去便是,我自帮你和大汗说。”
老者咬了咬牙,“二百年前西迁,我部出力最大,也伤亡最多,其后却屡遭欺压,多次被三大部劫掠,使得我部人口凋零,现今却是要赶绝我部么?”
“忽思答思,这些牢骚就不要讲了!”忽伦牙更是皱眉,觉得在齐人面前,大失颜面。
陆宁听到这里渐渐明白,佩切涅格人八大部首领,可称为汗,联盟首领,称为可汗
答剌马惕本是八大部之一,当年这个部落联盟西迁,答剌马惕部出了大力,但损失也不小,正因为实力受损,这二百多年来,才屡屡被其他部欺压排挤,人口也越来越少。
这老者用其部先辈的英雄命名,显然早就有大志带部族走出困境。
老者忽思答思这时看向了陆宁,抱拳深深一躬,“大齐尊使,可否带口信给黑海总督大人,我愿意率全部归附大齐!请总督大人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给我部一条生路,我观此间人口稀少,可否请总督大人赐给我们一处土地安身?我等可在此牧羊牛马,只求填饱肚子不再被侵掠,所养牲畜,自食和留种之外,甘愿全部缴纳税赋!”
陆宁听得一呆,而且这老者虽然说一种古老的突厥语,但却引用了中原谚语,令人不由生出好感。
忽伦牙已经勃然大怒,“忽思答思,你在说什么?你要叛乱不成?!”
老者不语,只是紧张又满是希翼的看着陆宁神色。
陆宁略一沉吟,对忽伦牙微微一笑,“尊使这话说错了,大齐和万邦友好相处,和贵部也是一般,如果说,贵部友人愿意内附我朝,便是叛乱,莫非,尊使将我大齐看作敌人?”
忽伦牙一呆,一时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陆宁又笑道:“大齐移民,还需一年半载才到此间,忽思答思部,先在此开垦也好,同时,也帮我大齐看守这海安哨,且海安哨北一二十里,选个地点建榷场,也完全可以作为黑海行省和贵部的互市之地。”
忽伦牙怔了怔,说:“黑海总督未必同意教长之见吧?”
陆宁笑笑,看向老者忽思答思,“你部愿意内附,我大齐当然敞开双臂欢迎,我代总督大人应诺,就暂时允你们在此放牧,但若行劫掠事,可莫怪我话没说在前面!”
忽思答思大喜过望,正连忙说“我部本就不喜劫掠……”
却见齐国使者手中突然出现弓箭,动作快的根本令人看不清。
“嗖”,箭矢破空声令人耳朵生疼。
远方惨嚎一声,却是远远蒿草中一只孤狼正向这边张望,怕足足有百步远,狼头被狠狠钉在了地上。
“嘭嘭嘭嘭”,齐人使者身后女兵,火枪并举,白烟之中,狼头附近几块土石,在烟尘弥漫中碎裂。
忽思答思脸色大变,好半晌,咽了口口水,“是,是,老奴明白了!”
本来看齐人使者俊秀威严,身边却是一片衣着光鲜的女兵,虽说一看便是文明之邦令人尊敬,但多少不免觉得,齐人军马的战斗力,可能未必有传说中强悍,更像是华丽的幕布,可能一捅就破。
此刻,忽思答思心中大凛,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或许,这齐人使者,带了十几名女兵,本就是准备来剿灭自己等的,而且,他有信心,就领这十几名女兵,就足以将自己部族数百人绞杀的一干二净。
也幸好,自己第一时间就将自己部族早就计议过且都赞同的归附想法说出来,才免了灭族之祸。
忽思答思想到这里,更是瞬间全身被冷汗打透。
忽伦牙脸色同样惨变,骇然的看向陆宁,又打量陆宁身后的众火枪女兵。
陆宁看向他一笑:“尊使,我便送到这里了,见到古楚格可汗,代我问候!”
忽伦牙茫然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