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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昇本计划着多在乌市耽搁些时间,一来看看还能不能再见一下成老头,因为一个重要的问题没有答案,心总是悬着的,像他这样一个资深的律师,只要有答案,那怕一丁点提示,他马上就能嗅到不一样的味道,更何况这是高层机密,虽然散发着血腥的味道,却让他像鬣狗一样兴奋起来。因为,他知道这个答案涉及的相关人等绝不会是少数,可能会引起一次不小的地震。一想到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在阳光下露出狰狞、奇丑无比的面孔,瑟瑟发抖的样子,他就感到心情特别爽,难以言喻。二来,当然是与小兰再多些缠绵、温存,这个想法有些龌龊,他没有明说,只是吱吱唔唔地遮掩。其实,女人早看穿了他的心思,不戳破而已,没意思。
小兰则惦记着孩子,着急着早点回去。说:实在各持己见,就坐火车先行一步。钟昇拗不过她,不情愿地回来了。一路无话,傍晚时分,到地界儿就各自散去,暂且不表。
晚上12点左右,钟昇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就索性摆弄起手机来。外出这几日,忙于案子、温情,根本就顾不上看手机。
打开微信,漫无目的地浏览。他的朋友圈很窄,可以说是他的委托人撑起来的朋友圈。有份量的人物也有一些,这些人基本不在微信里说什么。倒是那些过去的、现在的委托人热闹得很,这鸡汤,那姜汤地发得起劲,内容涉及上下五千年,国际国内,时事的热点、焦点,有的都馊得发臭了,却还有些人在装模做样大神似地上下左右地发些歪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对方是什么学者、专家。其实,自媒体时代,每个人都在混顿的虚拟空间中,寻找存在感。“要是都这么有水平,有素质,还用得着我们这些律师吗?”他有些蔑视地把其中一个“百晓生”转世的家伙给拉黑了。“什么玩意儿,在我这儿显摆个屁!”有些愤愤不平地在心里和那家伙较劲儿。
就在这时,消息提醒不停地闪动,一个叫玛莎拉蒂的请求添加为朋友。切!又不是菜市场,谁想进来就进来,吃饱了撑的。本想打开索性删了清静。哪知对方直呼其名:钟昇大律师吗?咦?知道我的名字,原来是认识的人!他在心里这样简单判断,于是他就好奇地按下了接受键。回了一句:我是蓝博基尼!
:Call,我俩还真是门当户对!对方快快地回了一句。
: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朋友介绍的。
:那我们不认识咯?
:是的!
不认识,干嘛…加我?故意加了暧昧的分隔号。不用说,我们钟大律师的撩妹水平也是有得一比的。
对方发来一个坏笑的表情:难勃鸡·你!
:去死吧!竞敢对我不敬,他毫不客气地回了句粗口!
:别那么激动,明天晚八点,到“愉快假日”咖啡馆,有事情需要你帮忙!BB!对方下线了。
哼!这口气和我妈似的,不容商量。凭你是谁?你说到哪儿我就到哪儿?他在心里不服地嘟囔。想发句国骂,又一想:说不准是件难办又可观的案子呢。于是,没那么做,只发了几个问号,附了一句:话不说完就跑,没礼貌!
会是谁呢?又会是什么事情?“愉快假日”咖啡馆又在那儿?这倒勾起了他的好奇心,搅得他更加无法入睡。
正胡思乱想之际,手机“滴嗒、滴嗒”地唱起来,倒惊了他一下,没好气地在心里训斥一下这个没眼色的家伙:“都几点了,还在打电话!”拿起手机,看一眼,见是小兰打来的,也就没了脾气。腆着脸皮接听:“这么晚了还打电话,不会是没我陪,睡不着吧?”“别那么自做多情了,小狗子有些发烧,我要带他到医院去看一下,这么晚了,我怕等不到车,你过来接我们娘俩吧!”女人在电话里说得有些焦急。
“唉,今晚上我就别睡了吧!”掐掉电话,钟昇有些气恼地敲了敲床,似乎是床不让他睡觉一般。悻悻地起来,穿衣、出门。
接了娘俩,就直奔医院去了。一路上,小兰不停地絮叨:她一进家门,就觉得孩子不对劲,没有往日那么活泼,红扑扑的小脸,安静地躺在小床上不吭声。出于本能地伸手一摸,果然发烧了,就责问保姆孩子怎么带的,发烧了都不知道,一通臭骂,把保姆辞掉了。冰敷、擦酒精瞎忙了一阵儿,还是觉得不妥,才想到了看医生,于是给他打电话等等。
钟昇看似专注地开着车,其实一句也没听清女人在说什么,心里一直在想着那个叫玛莎拉蒂的人,是男是女,是什么事情,让他这么故弄玄虚?莫非……
“到了!哎!到了!你还要往哪儿开?!”女人恼怒又迫不急待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唉,你这个人呀,说你啥好呢?脑子什么时候都不在状态。不吼你,你早就穿过去了,没有个十来分钟,能绕得回来?没病,也被你耽误出病来!”女人唠叨地数落着他,像极了脾气暴躁的女人在数落她那没用的男人似的。
“哪来那么多话!快带小狗子进去瞧瞧,我停车就来!”钟昇耐着性子,指挥女人。女人“噢”一声就抱着孩子向急诊室跑去。
泊好车后,钟昇也迈着急匆匆的脚步,走到了急诊室。见小兰正抱着孩子,一个看起来年长的女医生正耳朵上挂着听诊器,给孩子做着检查。一边小声问询着。
“孩子多大了?”
“8个月了。”
“发烧多长时间了?”
“有3、4个小时了吧!”
“啥叫3、4个小时了吧?你是他亲妈吗?”女医生头也不抬地训斥小兰。这,让她有些难堪。
“我有些事出去了,让保姆带的,我回来才发现,就抱过来了。”
“哦?”一听说是保姆带的,女医生沉吟了一下,抬眼看了一眼小兰。“现在的保姆哪会带小孩!哼!有钱就很了不起,找人带孩子,自己出去玩,这是极端不负责任的行为。你说孩子从小到大都是保姆在带,和你们能有感情吗?”
“是的,是的。”钟昇一旁也不做解释,装模做样地点头称是。小兰则小声问:“严重吗?”
“这种情况来看,孩子这样最少两天了,肺炎,办住院手续去吧!”
扭头对着钟昇说道。撕了诊断书递给他:“到儿科去吧!”
“好,好,这就去。”钟昇听话地答应着,拿着诊断书,低头出去了。
“孩子爸?”女医生好事地问着。
小兰突然觉得有些忸怩了,不知道怎样回答,只含糊地“嗯!”了一声。“都大叔了,还这么心大!”又看了看小兰,冷笑一声“哼哼,你俩挺有意思的。”小兰不知何意,有些不自然地晃了晃怀中的孩子。“缺奶,身体弱得很!”
“哼,胸前挂那么大两个家伙,可真是只做摆设了,一点用处都没有。你们这些年轻人,一点责任心都没有!国民体质,要从妇女抓起!难怪,现在电视上,满眼都是些分不清男女的人,还有那么多人追捧,什么玩意儿!”大婶医生更年期提前了似地看不惯地撇了撇嘴,那眼神得有多嫌弃地看了看她。“我每个星期六晚上,在愉快假日酒店,都有关于育儿知识的讲座,有空你去听一下,孩子不是生下来就完了,培养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才是目的!”
“嗳!”小兰低头应着,也没说什么,抱着孩子出门寻钟昇。门外灯光昏暗,看不清,她轻叫了一声:“钟哥!”
前面,迎面过来一个黑影,“哎”地应了一声。“我还以为你跑了呢!”女人自嘲地解说。“说啥呢?我是那种人吗?”他有些生气地反驳道。
“你是好人,算我多事,闲了向你赔罪,好了吧!哎哟!快帮我抱一下,手都酸得没感觉了。”说着,女人把孩子推向他,他就趁势接过了孩子,不经意地碰到了女人的胸,女人只是扯了扯嘴角,没吱声。
一直忙碌到天快亮了,才算停歇下来。小兰在守着孩子输液。望着药液一滴一滴缓慢地滴下,一旁的钟昇受了某种暗示似的,就感觉到瞌睡爬上眼皮。见状,小兰就说:“你先回去休息吧,一会儿人多,你在这儿出出入入的,别让熟人撞见。”
“那你怎么办?”他有些不放心地问。
“没事的,一会儿叫个小姐妹过来替换一下。眼下,不在这住上个把星期,很难出去。你还说多呆几天呢,真要是那样,等回来,孩子都没了。这个保姆真不知长的什么心,每天都问,说是好好的,怎么就烧成肺炎了。等好了,我要到她们公司投诉去!”女人还是气忿难平的样子。
“好吧,我先走了,我早上要到所里去趟,回来了要打个招呼,还要去见一个委托人,有什么事打电话吧,你自己也要多注意一些。”说罢,就往门口走去,女人就跟着送到门边,“别出来了,还没那么缠绵!”说完扯住女人,不让她跟出来。“切!脸皮真厚!”笑着住脚,冲着他的背影喊道:“开车慢点!”
“噢!”声音已经在过道尽头了,“哐当”,门响过之后,一切归于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