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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行侠仗义从不悔 无功受禄也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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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着醉意,他步履蹒跚,摇晃着在街道上。大街空旷无人,路灯瞌睡地半睁着无神的红眼睛,对他脚步零乱的身影,视而不见。他总感觉自己是走在墙上或是树尖上,脚下软硬不平的路,让他几欲摔倒。

    嗐!太没出息了,怎么会又喝多了。这不是我的个性。在心里后悔地想着。

    本来晚上是约好和小兰一起吃饭的。哪能光在别人那儿混,自己也要大方点。否则,被人看扁了,反毁了一世英名!没曾想…唉,说话不算话,我咋这么不要脸!嗯?小兰这阵儿在干啥呢?不如打个电话骚扰一下,脑子缺根筋地想。

    电话?我的电话?上下前后摸了几把,抓跳蚤似的,一通乱抓。

    “小子,你别想跑!”好容易才把蹦蹦跳跳的手机用双手握定。

    手机好像也瞌睡了似的,怎么也不愿意睁眼。扒拉一下,就睁一下眼,很快又闭上了。死机了?“喂!别让我对你翻脸啊!”他瞪着“三星”威胁地吼道,不一会功夫,手机竟活过来了。“哼,老虎不发威,你当我病猫呢!”他得意地甩甩头。“妹妹你大胆地向前走啊…”拧开喉咙对着手机怪叫起来。

    “神经病吗?这么晚了,乱打电话!”那边好像是个女人的声音传来,他听不真切,脑子里,酒精正烧得红通通的翁翁响。“才喝完…就想起给你打个电话,对不起,我来晚了,家里昏沉沉的没有人,问你那儿去了,咋不在家呢?”

    “臭不要脸的神经病,滚!”显然是动气了,骂着挂掉了电话。

    啊?我啥时候就变成了臭不要脸的神经病了?他一脸愕然,一脸委屈地怔在当场。

    感觉到脚下一阵晃动,连忙扯住流窜过身边的一棵小榆树。靠,差点从树上掉下来,要不是我动作敏捷,身手了得,那还不摔掉大牙才见鬼呢!”暗自庆幸地得意洋洋地自我点赞。

    嘻嘻,听得旁边有人轻笑。刚才,手忙脚乱的滑稽样,想是被人看见了,才惹来一声笑。

    “嗨,喝多了?找不到家了?”钟昇稳了稳身子,好事地询问。

    “臭男人,你不要过来!”路边的女人,路灯下娇好的面容,正瞪着大眼睛,一脸惊恐地看着他。握紧的拳头随时要向他温柔一击似的。

    见到这种情形,钟昇不惧反笑了:你?还有你这比核桃大不了多少的拳头,我?打我?你是专门来搞笑的吧?

    哈哈,笑得肆无忌惮。眼睛把女人上上下下,打量个遍。咦?哪见过?喝多了想不起来了。女人见他这样,就别过脸去,不理他。

    “好啦---我只是觉得可笑才笑,又不是笑你,你就别生气了,天黑路远的,我送你回家,就当道歉了。”钟昇老着脸皮打圆场。

    女人却战战噤噤地看着他,正好路灯投下一片树影,遮住了他的脸,让她看不清楚。

    “你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还要送我回家,你才是搞笑呢!再说了,你有对不起我的事吗?凭什么向我道歉。臭不要脸的男人,都你这副德性!呸!”女人恨恨地啐了一口。

    这举动噎得钟昇很生气。“喂,听你说话,我心情很不爽,凭什么刚才我打电话小兰骂我臭不要脸,碰见你,素不相识的,竟然,也骂我臭不要脸!难道我身上熏衣草的味道是假的吗?不信,你闻闻。”说着就伸过衣袖,要女人闻。

    啊——,女人被他的举动吓得掩面尖叫起来。

    “哇!好恐怖呀!都起鸡皮疙瘩了。”钟昇阴阳怪气地说。女人的尖叫,真的让钟昇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伸过去的手就停了下来。

    “啪!”女人打开了他的手,脸露出来了。“是你?青红?”他小声嗫嚅道。

    “是你?”女人也显然认出了他,有些个意外。

    “哈,我正找你呢!都是你害的!”见是青红,钟昇也就不见外地报怨起来。

    “啊?我?我怎么了你?还要你找我?”女人一脸愕然不解地问。

    “还说呢?上次我到你那儿去玩。你走的时候关门,掀起的风太大了,就把我吹感冒了。回来就发烧,腰酸腿疼,满嘴起泡,咳嗽不止,到现在还盗汗、恶梦不止呢!”真是冤有头,债有主,不依不饶的样子。

    “编,接着,别停。是不是还有阳萎、早泄,不孕不育等疑难杂症。”女人眯着眼一脸冰霜,恶化着他的健康。

    “你少来啦!就是,不信,你听,咳咳!以前咳嗽,如闻天簌,现在,却是病入膏肓,唉,人生坎坷,我命不久矣!”他夸张的样子无厘头的言辞,把女人逗乐了,顾不得矜持,花枝乱颤。

    爱笑的女人,受伤最深!钟昇冷眼看女人可羞花闭月的笑脸,着魔似地闪出一句话,在脑子里。

    女人笑够了,就说:她是下夜班,无聊地不愿回家,就一个人在街上想静静,清理一下,纷乱的心情,想一想未来那无限飘渺的幸福。最近,他学习去了。你闻,这衣裳上还有他走时留下的味道。只是久了,就变臭了。一点不像刚走的时候,那么清新沁人。可能,思念久了就会变味儿吧。我这么大,从没有思念过,也许,是心死了。可是,我会思念了,重生了,却活在了没有阳光的日子里。唉,也许这就是命。

    女人满脸凄情地望着夜空中苍茫的星河,幽幽地说:“每个人都是这夜空的一颗星星,有的亮,有的暗,有的红,有的蓝,他们都是这星空中的宝贝。可是命运却各不同,有的永恒地留在那儿,光彩照人,有的却过早地滑落了,就像我一样,熄灭了。”

    “你只是熄灯睡觉了,明天,还会亮起来,还是那么光彩熠熠的。就像你漂亮衣裳一样,经雨露晨风,洗染过了,还会有熏衣草的味道。不想穿了,就再裁一剪云霞,飞天娇媚,霓裳妖娆,还是那个女儿家模样。”

    “天上的星星,赤橙黄绿青蓝紫,你更喜欢哪种颜色?”女人歪头看天,无限神往地问。

    我更喜欢蓝色的,钟昇真诚地说。

    “为什么?”女人不看他,盯着一颗蓝色星光,出神。

    “不为什么!只是喜欢,从心里。”

    “可我更喜欢那红色的,那么耀眼,可以牵着心走。你看,就在那儿!就像他!”女人指着天上移动着的红色星星,骄傲地说。

    “那是人造卫星!傻!”

    “你讨厌!真讨厌!为什么一点梦都不留给我!为什么呀——、你说呀----”女人歇斯底里地叫喊起来,撕打着钟昇的头。她把他当成那个人了。

    “你说你爱我,却远离我,你说你想我,却不见我,你说你痛苦,却是我最苦!为什么--,老天,你说呀,你说呀!”

    “你打死我,我也不知道,那不是我做的!”钟昇紧护着被女人扯烂的衣裳,掩住他暴露的胸肌。像走光女人一样害羞地捂着,一边躲闪着女人沙尘暴似的情绪宣泄。

    “呜呜,对不起,我太想他了,只是错觉。我为你缝吧,都是我不好。我真是太粗鲁了。”女人怔了怔,停下了正揪住他胸襟的手,温柔地帮钟昇抻理褶皱了的衬衫。露出了钟昇光溜溜的胸膛,就伸手抚摸着,“他的胸毛很厚,扎人,但很温暖。”伏在胸口上,听心跳的声音,甜蜜地回忆着那短暂的亲密时光。

    “好啦,你再这样,我会控制不住的!”钟昇稳住险些失控的情绪,推开怀中的女人。

    “哈哈,”女人笑起来。“对不起,我总是很猜疑,想着所有的男人是不是都是那种色迷迷,口是心非的东西。所以,就…”她不好意思地解释,忸怩的样子,一点看不出刚才的暴风骤雨。

    “所以,你就拿我当试验品了。怎么样,答案还令你满意吧?”钟昇像刚被产科医生翻弄一番似的,扣好衣服,既然是公事公办,那就别往心里去,无所谓地扯了扯嘴角。看了一眼别过头去,不看他穿衣服的女人,不知是害羞,还是害怕。

    “走吧,我送你回去吧,天不早了,别让人撞见,传扬出去,反被你那个他误解,我哪天被人黑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看着天色,钟昇着急地劝说着。

    女人却说:“不要你送,我自己回去就好啦。”扭头就要走,

    “哪那行,反正我也没事,送你好啦。”就跟着一道走。“不用、不用。”女人连声推辞不已。

    走吧、走吧…俩人你推我让的,一前一后,隔着一小截距离,又走了一段路。

    一辆早起的洒水车,哗哗地洒着水驶过来,借着水光,女人一闪就不见了。糟了,不会卷到洒水车里去了吧?这傻女人,被爱蒙住了眼睛,不看路!心里一急,也没看脚下,就咕咚、哎哟地掉窨井坑里去。那摔得肯定不轻。

    钟昇从街边的长椅上跌落下来的时候,一辆洒水车呼啸而过。

    他的嘴皮磕在大理石地面上。立刻,口中一股咸味,刺激得他脑子清醒了。

    衣襟,跌落的时候被椅子上的钉子挂破了,感觉到胸脯透凉。

    “我嘈,这上面也能睡着,太牛逼了。”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肿得麻木的嘴巴,掩住衣襟,做贼似地逃回家去。

    这回真的糗大了!咋出门见人呢?又怎么撒谎呢?心里悲哀地想着。本是自恃酒量,千杯不醉,那知醉得还真惨呢!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大神?这不,正在家中用冰块敷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