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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也醒了,羊都喂了?他在问嫂子。“等你醒了,都饿得走不动了。”嫂子就笑话大哥说。
7点钟才眯了一会儿,那有那么邪乎。昨晚又下了三只。大哥说。
看见了,那两姐妹喜欢得不得了。她就指着小兰对大哥说。没见过嘛,还说呢,钟三哥昨晚就要抱着睡呢。取笑地看着钟昇。
那有啥,稀罕呗!钟昇抖落身上的草秸,从草跺上下来。太爽了,草跺里睡着真舒服,草香气就像百草园似地明目张胆,平心静气,舒筋活络。他享受地赞美着草床。“关键是起来还不用叠被子。”他懒汉似地补充道。
“嘿,瞧你说得没出息的样儿!那你就经常回来住这里面吧,别说我们虐待你啊。”嫂子打趣地说。
“大哥,我看啊你今年好兆头啊,你看你这里啥时候有过这么多人。”
“是啊,借三哥的吉言,今年肯定不会差。走,吃饭了。”大哥招呼着大家。
红娟和阿明从草跺上下来,大家就一同走过羊圈出了门。由于敞开了门,味道似乎比昨晚要淡了不少。
进了家门,母亲已经起来了,和钱多多正在摆着碗筷。饺子、汤圆已经煮好,汤饭已经盛好。
见众人进来,就喊着他们洗脸、洗手,吃饭。像以往喊自己的孩子一样。
红娟在门外问阿明能不能跟她一同进来。大哥就说,阿明每天都在家里吃饭,就差每天喝二两了。它脸皮厚得很,不让进,它还会生气呢。要是会打电话早就给它三爸告状了。
听他这样说,大家就笑起来。阿明就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蹲坐在钟昇旁边,歪脑袋瞪眼看他,那样子像是在要肉吃。
钟昇就撕了几块肉放到它的盘里,对它耳语:少吃点,长胖了跑不动。阿明充耳不闻他的风凉话,只顾埋头享受起来。
大家有说有笑地吃过饭,一切收拾停当。已经中午2点多了,又是昨天要过来时的光景了。
该走了。钟昇对母亲说。“再多呆一会儿吧,你看她俩姐妹来,都是在帮忙,就没把人家当客待,心里很过意不去。
要不再呆上一天,大家坐在一起好好做顿象样的饭菜,招待一下,才不枉人家这么尽心尽力地帮忙。”母亲在挽留他们。
小兰就说不用了,以后多来就是了。红娟和阿明玩得正起劲,根本不理会这边说啥。
钱更生昨晚没睡好,这会儿正在房间里补瞌睡呢。
虽然,母亲一个劲儿地挽留,小兰还是执意要走。红娟搂着阿明,依依不舍的样子。
钟昇见状,就对两人说,走吧,下次再来。近嘛,想来,随时说一声,就到了。又不是大老远的,来去不方便。啊?
红娟才略展颜一笑,对阿明说,姐姐走了,过不了多久再来看它。
听说钟昇他们要走,阿明就掉下脸来,趴在了地上。那样子别提有多无聊了。
“好啦,阿明,我每次走的时候,你都不是这样,今天,才和姐姐见面,就成这样了,羞不羞。”他看着阿明耍赖的样子。好笑地数落阿明。
去帮大伯把羊看好,到时候才有肉吃,知道吗?傻孩子。钟昇摸着它的头,鼓励它说。
阿明听他这样说,就落寞地走向门边,嫂子一开门,它就出去了。
两姐妹,在钟昇安慰阿明的时候,已经穿戴整齐,就准备尾随着阿明一同出门。
嫂子还是把年货给小兰姐俩备了些,大哥又把煮好的羊肉包了给他们带上。小兰推辞着不要。钟昇说这是主人家的一点心意,就别推了。
小兰才收下。两姐妹一人拎了一包,告别了老太太。就出门到了院子里。
钱多多想跟着两个姐姐一起去,正在屋里缠着凤鸣,惹得凤鸣很是心烦,横眉瞪眼地训斥着她。
就要去,就要去,小家伙倔脾气一上来,和她妈妈一样,劝都劝不住。
钟昇就又返回屋里想教训一番钱多多。哪知他一进门,钱多多就扑到他跟前,抱住了他,这一招,立刻让他没了辙。
他就对她说,钱雨啊,舅舅后天就上班了,家里就没人陪她玩了,到时候,她一个人在家里,会闷的。这里多好,外婆、大舅、大舅妈还有哥哥都可以陪着玩呢。
回头又问凤鸣,啥时候回?凤鸣说要过了十五才回去。那不如你娘俩就到我那去玩两天。
这?凤鸣有些犹豫了。就说,要不等钱更生睡醒了,她们一家都到他那儿去。“也好,我去把你那窝收拾一下,肯定是让人下不去脚了。”凤鸣猜想着他家里的窝囊样。
“切,还没那么糟糕。就这么着吧。我在家里等你们。”听钟昇这样说,钱多多就不闹了。“一会儿坐你爸的车,到我们家去。好不好?”他抱着小姑娘,问她。
“那好吧。”小姑娘勉强答应了,还是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好了,跟舅舅再见。”他放下小姑娘,对她说。
“舅舅,再见!”
OK!他朝她摆摆手,朝里面说了声,“妈,我走了。”
“路上小心点!“母亲叮嘱道。
“好咧!”就走出门去。
小兰见到他就说,小孩子要去就让去呗,反正她没啥事,呆在她们家就好了,那有什么难的,还要费那么多口舌。
“你不知道,小孩子不能由着性子来,到时候就不好纠正了。”钟昇解释道。
是这样啊!小兰才明白。小孩子的教育重在平时,要培养好习惯,有事再教,多半难有成效。
和院子里正忙着拾着炉灶的哥、嫂道别后,三人上了车。还如来的时候一样,姐妹两没有人坐在前边。这样也好,钟昇可以专心地开车了。
车走在布满积雪的路面上,那路面在正午的阳光照射下,镜子样地反射着刺眼的光芒。他拉下遮光板,自言自语地说,“可真刺眼。”
小兰也许是昨晚睡得少了,车行无多时,就有些瞌睡了,开始还强睁着眼和钟昇前言不搭后语地说两句。等到实在撑不住了,就说:“你慢点开,我瞌睡得不得了。”就无话了。
红娟见她姐睡了,也不好说话,怕吵到了小兰的假寐。就拿着手机,不时按下车窗,对着白雪茫茫的野地拍照。
正午的光线很好,正是拍照的好时光。他特意放慢了车速,让她有足够的时间去选择那不可多得的景致。
不时碰到来时的那群嘎啦鸡,三五成群的。引起她的好奇心,拿起手机不停地拍,这是什么鸟?为什么不怕人?
本地叫嘎啦鸡,学名应该叫鹧鸪吧,记不真了。以前很多,成群结队的,一过来就是一大片。现在少多了。可能是它不防人的天性吧,所以,就越来越少了。他解说道。
不怕人就少了?她回味着这句话。
“是啊,你不设防,就会落入是非之中。”这是人世间的法则。就像那鸟儿,它自觉与人无害,却不知人要害它。所以,单纯,有时是要付出生命的代价!记着,要学会用脑子思考而不是用嘴巴。钟昇语重心长地对她说。
借着鸟儿的话题,他循循善诱:她还没有步入社会,意识不到这世上的复杂。物竟天择,适者生存是自然界通行的规律。只是人类社会和动物世界表现的形式不同而已。
不要怀疑这世上的一切美好,但也不要忘了保护好自己。
“过完年,你就到我们所来实习吧,一边复习着,准备考公务员。考上了,女孩子只要安份些,就等于有了保障。衣食之事,可告无忧。
考不上,就继续考,直到考上为止。你学的这一行也要努力参加司法考试,否则,你只能做一些台前的浮浅事儿。你再有能力,没那个证,说死,没人会相信你。有那证,不说都有人认你。明白吗?”他像一个父亲一样地安排着女儿的前程。
知道了。红娟小声地答道。“像大哥他们那样的生活,真让人羡慕,与世无争,自在悠闲。”红娟听钟昇那样说话,也许感到了前途的压力,就有些消极了。
他心想,她这样说是可以理解,因为她涉世不深,还没有真正感到生活的不易,等融进了这社会,她就会感受到要想知足地活下去,是一件多不容易的事情。
“切,要吃、要喝的,又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活在这世上,没有与世无争之说,积极参与和超脱世外,是两种活着的姿态,各有各的精彩!没有压力,活着都没劲。”他盯着车外那一望无际雪原,真切地说。
车在乡间小道上行驶着,那外面世界的阳光灿烂得,让他眼花。耐得住寂寞,挡得住诱惑,除了无奈,那得需要多大的修为,才能做倒。这,她还不懂!
车上了高速路,没有了刚才的颠簸,但车窗外的风景却单调了。红娟看着窗外一路没有变化的画面,也闭上了眼睛。
这小家伙,瞌睡还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