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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纪年灭了烟,不动声色的将车子发动驶入了夜晚的车流当中,余光不咸不淡的从副驾驶座上的人身上扫过。
“我喝酒了,不能开车,就麻烦叔叔送我回老宅了。”副驾驶座上的人换了个坐姿,大喇喇的靠着椅背,语气冷淡,仿佛在走个形式一样。
“什么时候学会喝酒了?”傅纪年的声音有些不悦。
温谨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接着讥讽的说:“叔,我都二十几岁要结婚的人了,你以为我还高中生呢?管了我这么久,该撒手了吧。”
“我管你,是看在你面子上。”傅纪年的声音如同他面色一样,没有起伏。
“呵,别整得你多大义凛然,乐于助人似得。我妈不是你姐,你会管我?会给我钱用,会让我出国,会让我回傅家?还会好心的给我安排结婚对象,给我百分之十的公司股份?”温谨言似乎是喝了酒的原因,话比起以往更多了,甚至更大胆,放以前他是不敢这么跟傅纪年讲话的。
温谨言似乎是喝了酒的原因,话比起以往更多了,甚至更大胆,放以前他是不敢这么跟傅纪年讲话的。
这么多年,名义上说起来他叫傅纪年一声叔叔,其实对方更多的是充当了父亲一样的角色。他生活中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经过傅纪年的手的。
傅纪年听见了温谨言的话却没有出声,权当是他喝醉了。他还不至于跟一个喝醉的孩子计较那么多。
温谨言似乎是不满傅纪年的不回答,背部离开椅背,嘲讽的笑:“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送我出国,给我安排结婚对象,统统都是为了从我身边抢走叶曦和,你从知道我们俩在一起的时候就想我们分开!撄”
傅纪年脸色一沉,缓缓的用力踩了脚下的油门,目视前方。
他沉声:“谨言,是你要分手的,没有任何人逼你。”
“是!你是没做什么让我们分开的事情,可是你偏偏在我眼里透露出了你对叶曦和有意思!你明明知道我想讨好你,讨好你给我公司股份!你这么一做,我还敢跟她天长地久?”温谨言的情绪有点失控,朝着傅纪年大吼。
傅纪年依旧很从容,驾驶着车子行云流水般的驶过车流。同时淡声回答着身边温谨言的质问偿。
“要怪就怪你自己。选择横在你面前,你选了你更想要的而已。”
车子已经驶入了郊区,道路上的车流变少,傅纪年抽空侧目看了一眼温谨言对上他愤怒不满的目光,接着说:“这么多年,我不是都教你了么,商场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情,总要有妥协,你要做的就是选择损失最小的那一条路。”
“谨言,我没有告诉你人生也亦然,我以为你懂。”
温谨言彻底沉默了,因为的确是像傅纪年说的那样,是他自己选择的。他为了完成自己的执念,而主动放弃叶曦和的。
当他签下那份协议终于在靠近自己的目的时,他却忽然发现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快乐,因为他丢失了同样重要的人。只是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叶曦和也很重要。
车厢里就这样寂静了下
来,没有人再说话,只有暖气吹出来时呼呼的声音。
温谨言从傅纪年硬朗的侧脸上移开,刚刚愤怒的目光已经收敛,蒙上了一层悔意。而这层悔意在他看见驾驶台上那抹红色时变成了悔不当初。
“你们……”温谨言伸出去拿结婚证的手指抖得停不下来,“你们已经结婚了?”
傅纪年余光扫了一眼温谨言低头翻结婚证的样子,看见了他颤抖着下巴和猩红的眼睛,没有做回答。
良久,车子缓缓在傅家老宅的大门口停下。
副驾驶座上温谨言还是刚刚拿到结婚证时那个样子,没有打算下车。傅纪年也不催,蹙眉烦躁的点燃了一根烟,拿烟的手按下车窗将手伸出了窗外。
不得不说,这样的温谨言他是有心疼的,毕竟十几岁就跟在他身边。
但是,男人都一样,面对自己喜欢的女人是绝对不会承让的。他相信,换了温谨言是他,温谨言也一定不会承让。换谁都做不到将心爱的人拱手相让。
车窗外的一股寒风钻进车内,温谨言起了一阵鸡皮疙瘩,随后突然激动的抬起手将手里的结婚证撕得粉碎,伴随着纸张被撕烂的声音温谨言压抑的哭声也掺杂其中。
傅纪年听见声音回头时,看见的就是结婚证被撕得粉碎,散乱一车。
几乎是一瞬间,他丢了烟头一拳打向了副驾驶座上的温谨言,毫不留情。
“唔!”温谨言闷哼一声,猩红的双眼瞪向傅纪年举起了拳头。
狭小的车厢里,两个男人拳头相向,彼此都没有手下留情,毫不退让。
温谨言虽然身强体壮,与人打架输赢从不在话下,但横在他面前的对手是傅纪年时那又不一样了。傅纪年纵然没有定期去健身的习惯,但他那身结实的肌肉也是没几个人能够赶得上的。大学时就拿下的跆拳道黑带,都不是摆着好看着的。
两个男人忘我的打斗中,彼此都毫无顾忌的在宣泄自己的情感。纠缠得正是激烈时,是傅纪年最后控制住了温谨言,温谨言被他牵制住动弹不得,挣扎了几下干脆放弃了。
到此,夜晚寂静的车厢里就只听得见彼此的喘气声。
傅纪年阴鸷的双眼看了一眼被自己钳制住的人,脸上的淤青凌乱的分散。最后大力的丢开了他的手,放过了他。
彼此停手沉默的几秒之后,温谨言看见推上撕烂的结婚证上的一角,上面是叶曦和面带微笑的模样,顷刻间他失声痛苦,打开了车门跳下车。
离开前,他哽咽的恶狠狠的说:“傅纪年!我会恨你一辈子的!我会恨傅家一辈子!是你们傅家的人毁了我的一生!毁了我爸妈,也毁了我!”
傅纪年靠着椅背冷漠的侧着脸,抬手整理着由于打架动作太激烈,而被扯松歪歪扭扭的挂在脖子上的领带。
等温谨言离开,黑暗中他深邃的双眼睁开,扫了一眼车厢里的纸屑后烦闷的拿过烟盒,衔出一根烟点燃。
半晌,拨通一个电话,声线冰冷:“结婚证怎么补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