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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永才由于是中央级别的高级干部为了防止被一些无关人员打扰,所以被上海公安厅安排在上海郊区一个豪华别墅区,而且专门配备了警察值守,单从这样的保安措施上就可以看出刘永才今时今日的地位,完全是一副国家领导人的出行派头。
刘永才吃过早饭正在书房看报纸,这个时候值班的警员上来通报有人要见他,刘永才想都没想随意翻阅着报纸随口答道“不见。”
员答道随即转身出去了。
自从刘永才抵达上海之后总有一些想借机上位的官员登门送礼拜访还有一些人上门给他人为了重大的刑事案件说项,对于这些人刘永才是一律不见。到了刘永才今天这个地位,以后绝少有东西能够瞬间打动他了。当然对于一些重量级的人物,刘永才还是要出面敷衍一下,比如高氏集团的高世风。
想到高世风,想到那五百万,刘永才不自觉流露出一种官场中的阴沉之色。
不一会那名警员又敲门走了进来,刘永才口气不善的斥责道“不是说不见么么,这点事都办不好?”
警员立刻面露惶恐之色,连忙答道“我已经跟他们说了你有事出去了,但是他们执意不走还递给我一张纸条,说您见了这张纸条之后再决定是否要见他们。”
“纸条?!什么纸条?!”刘永才眉头一锁抬头问道。
警员弓身把纸条递了过去,刘永才打开一看,上面有两个人名:刘永祥、黎耀生,还有一个地址,地址就是城北监狱。
刘永才一看纸条内容立刻面露惊容,腾的一下从沙发座椅上站了起来把手中报纸甩在一旁,刘永才一脸凝重的把手中纸条一点一点攒在手心之中站在窗前久久不语。
“他们来了几个人?”刘永才突然问道。
“只有三个人,两男一女。”警员如实答道。
“把他们请到客厅,我随后就下去。”刘永才语气异常平静的说道,但是那名警员总感觉这异样平静的背后一定有着一段故事,否则刘永才不可能看了纸条之后就立刻改变主意。
“还有。”警员刚要转身离开,又被刘永才叫了回来。
“刘厅还有什么事?”警员沉声问道。
“把别墅里所以人都撤出去。”刘永才道。
“全部?”警员讶然道。
“对,全部,一个不留!”刘永才道。
“是,刘厅!”警员转身出去了。
刘永才深深的呼出一口气调节了一下心情,把手中纸条打开又看了一遍最后撕碎了顺窗口撒了下去。
平淡无奇的两个人名和一个地址对于其他人来说也许根本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而看不出二者之间到底存在什么样的联系。但是这两个人名对于刘永才来说却是一段隐秘,隐秘到让刘永才相信除了自己不会有其他人知道。
除非这个人是神可以算出一切,但是这个世界有神么?没有!所以刘永才一定要见见给他这个纸条的人。
刘永才换了一身衣服缓缓走出书房,轻轻带上房门。刘永才感觉自己现在心情竟然有些莫名的紧张,这样紧张感已经很多年都没有过了。记得也只是几年前第一次进公安部,第一次见国家领导人才有过这样的感觉,至于以后几年刘永才似乎都忘记自己竟然还有这种情绪存在。
刘永才缓缓走下楼梯,看到客厅里有两男一女,其中保镖模样的一男一女面无表情,随即看到刘永才从楼梯上走了下来也没有露出半点异样的神情,只是看了一眼又转过头目视前方,神态即使作为保镖也过于倨傲了一些。
而另一个男人正是背对着自己,似乎在欣赏客厅墙壁上挂着的一副国画,从背影上看年龄应该不大,不会超过三十。但身材高大气势稳重给人一种很压迫的感觉,即使刘永才还没有走到近前就已经感觉到了来自这个人身上的阴沉。
只是这个背影似曾相识,但是刘永才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到过了,以至于自己走到男人近前都没有回想起来。
“我是应该叫你典狱长?还是应该尊称您一声刘厅长呢?”显然男子已经感觉到了刘永才就在自己身后,一身黑衣戎装背负着手身形洒脱的问道,言语中隐含的意味颇让刘永才疑惑。
刘永才微一错愕,听到前面男子这样说应该是跟自己十分熟悉的人,至少在工作中十分熟悉的人。但是又一想到纸条上的第一个名字,刘永才有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推断,因为刘永祥这个名字刘永才从来没有向任何人提过,也从来没有在自己任何履历上提到自己的家庭成员中还有个叫刘永祥的大哥。
眼前这个人到底是谁?!
“什么称呼都无所谓,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是谁。”刘永才问道。
背对刘永才的男子呵呵一笑,说道“我们之间谈不上敌人,也论不上朋友,如果非要加上一层关系的话,我想还是合作伙伴比较适合。典狱长,别来无恙啊!”
别来无恙四个字话音刚落,背对刘永才的男子缓缓转过身来,呈现一脸深深的笑意望着此时面部表情十分丰富的刘永才。
惊恐!疑虑!担忧!质疑!错愕!一起浮现在刘永才脸上。
刘永才面无血色猛的后退一步,相信刘永才做梦也没有想到时隔多年以后,自己竟然还有机会能见到这个人。
他就是萧天。
好半天刘永才才从情绪中走出来,刘永才自己自己失态了,这么多年在官场练就的处变不惊在今天这种场合竟然全无发挥之地,不过萧天的出现也着实让他震撼了。
城北监狱,那个让刘永才发迹起家的地方,相信如果没有萧天自己和那些犯人一样永远走不出那个监狱。
而萧天如果没有刘永才,相信也将会是同样的结果。
一个人人生的轨迹莫不如是,当人生的叉路口摆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何去何从的确让人伤神。错了,一败涂地。对了,也许就是前途无量。
很幸运,刘永才和萧天都是这样的两个人。
刘永才利用萧天除掉了黎耀生,坐稳了城北监狱第一把交椅,为以后的升迁奠定了雄厚的财富基础。
而萧天利用刘永才急于上位的心理设计除去了黎耀生,进而逃出城北监狱,龙锄升天。
也许刘永才该感谢萧天,没有萧天,他不可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
也许萧天更应该感谢刘永才,没有刘永才,他也不可能拥有今天的财富和地位。
刘永才应该很庆幸他把赌注压在了萧天身上,他才可以顺利迈出他人生最重要的一步。
而萧天呢?似乎也更应该庆幸刘永才虽然狡诈狠毒却很守信用,两次放掉了他和他的兄弟,一次是在城北监狱,一次是在监狱外围的海天娱乐城,否则有一次刘永才想出卖萧天,萧天都绝无逃出升天的可能。
刘永才现在回想一下,二人的确谈不上朋友,也论不上敌人,更多的只是一种合作伙伴,为了各自的利益追逐着。
五年的时间不算长,也不算短,但是二人却利用这难得的五年各自奋斗到自己人生的最高点。
突然间刘永才意识到这样的结局不是很好么?不一定杀人灭口就是最好的解决途径。两个人不是死敌,不是永友,只为各自利益这样的结合有时候弹指即破,但是对于刘永才和萧天这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来说往往是最牢固的。
萧天今天既然能找到自己一是充分相信了刘永才,二是对自己的安全有充分的把握,要不然他是不会贸然就带两个人到这里来找自己的。
想到这里刘永才神情立刻放松了下来,他也看到了萧天眼中完全是一种朋友间的那种信赖和真诚,也许刘永才永远都不知道为什么萧天会用这样的神情来对待自己,不过刘永才却知道出于礼貌,自己现在应该同萧天握一下手,所以他率先主动伸出了自己的手。
这是刘永才除了见公安部部长和国家领导人之外第一次主动伸出知道的手,但是萧天却没有接。萧天一脸笑意的问道“我们现在可以安心的坐下来叙叙旧么?”
刘永才呵呵一笑,从容答道“我们不是朋友和敌人,只是故人相聚,能叙的也只有旧了,不是么?”
“不谋而合!”萧天轻吐四个字点了点头伸出了自己的手。
就这样,两只曾经各怀心机各掺利益的手终于在五年后的今天握到了一起,这也是刘永才真正以一个平等对等的身份和萧天握手。
萧天很巧妙的加上了“安心”两个字一是试探刘永才,二是要安刘永才的心,意思是今天自己来并无其它意思,让刘永才放心。
刘永才招呼萧天坐下,二人坐在对面就这么互相看着。刘永才官场阅人无数但是从萧天的气势和衣着就知道萧天这五年一定发达了,如果说五年前萧天张狂,那么五年后的今天萧天则更加内敛,一种成熟男人的风范渐渐在萧天身上显露出来。
而此时萧天眼中的刘永才再无城北监狱在黎耀生面前的那种卑躬屈膝阿谀奉承,浑身上下自然而然流露出的是一种位高权重的官宦气势,不怒自威。举止间流露出的威气凌人,目光中不时展露的优越让所有有求于他的人都要低人一等说话,即使如高世风之流。
好在萧天没有什么事情要求刘永才,不过即使将来有相信萧天也绝对不会卑躬屈膝的去求刘永才,不过知觉告诉萧天以后不论自己有什么事情他都不会拒绝帮助自己。
“没有想到五年后的今天你竟然可以走到这个位置上。”萧天淡淡道,言语中没有质疑。萧天知道刘永才可以说具备一切当大官所必备的条件,不择手段,不达目的不罢休,势力,贪图,但却有自己的原则。
“我也没有想到五年后的今天你会堂而皇之坐在我的对面,我想知道你所依仗的是什么?”刘永才问道“你知道依我今时今日的地位要处理一个人,甚至一群人都不会费太大力气。”
萧天朗声一笑,答道“一个人要杀掉另外一个人,或是为了情,或是为了财,又或者影响了自己的利益。我想我和你之间自然不会有情,财呢,相信以我今时今日地位也不太缺,至于利益嘛。你认为我会影响到你的利益么?”
听到萧天的反问,刘永才明显的楞了一下,显然萧天把这个包袱甩给了自己。刘永才老练的又回道“利益!在你眼中你可以影响到我的利益是什么呢?”
二人在互相玩着文字游戏,都想试探出对方的想法。
萧天嘴角露出一丝深意,继续道“你的利益在城北监狱在黎耀生的死,而我的利益嘛,应该算是我的身份。”
“那这两中年感利益现在冲突么?”
“相安无事!”
“既然相安不事,又何谈影响呢?”
“也许将来有一天会。”
“我这个人做事只考虑现在,从不考虑将来。”
“这一点我和你不一样,我不仅考虑现在,也思量未来。也许我们的立场永远是对立的,不相同的。”
“立场不一样,但是利益却是一样。”
“不错,我们都在维护这种利益,这一点我们是相同的。”
“所以我们现在算不算达成一种共识呢?”萧天笑着望着刘永才问道。
刘永才一耸肩膀,轻松道“为什么不呢?”
说完二人相视一笑,算是解开了彼此之间的心结。
“我的经历我想你从报纸或者杂志上都知道了,不过是官场的升迁权势的更替而已,所以我现在我很想知道你这五年来是怎么过的。”刘永才饶有兴趣的问道。
“从哪里说起呢?”萧天反问道。
刘永才仔细清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说道“就从在海天那次分手开始说吧。”
“你是想我讲真话还是假话呢?”萧天笑着问道。
刘永才眼中闪过一丝光芒,点头道“我不管你对别人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我想我们之间要想牢靠的维系自己利益的话,你就要对我讲真话。你可以不用把我当成一个国家执法机关的人,那是糊弄老百姓的,不是对待你的。”
“好吧!”接下来萧天就把自那次在海天和刘永才分手之后的情形原原本本的向刘永才说了一遍这也是萧天第二次把自己的所有经历当一个人诉说,第一次是在绿岛向王奇讲述自己经历。萧天把自己在大陆如何逃离青帮追杀到台湾,到台湾之后如何雄起黑道的传奇经历向刘永才轻描淡写的讲述了一遍。包括如何扶持陈水扁当上总统的事情也都向刘永才说了一遍。
虽然其中很多细节萧天都是一带而过,但是刘永才却知道萧天这五年的成长历程是染满了鲜血和泪水的。
等萧天全部讲完自己的经历,刘永才如同小孩听大人加什么传奇故事一般张大了嘴合拢不上,这是刘永才第二次在萧天面前失态了。刘永才难以置形的摇着头说道“老弟,如果不是了解你的为人,我一定会把这个当成哪部小说的武侠情节去听。”
“我的为人是怎么样的?”萧天突然反问道。
“换了别人我一定不会相信,但是如果是你的话,我就相信。从城北监狱你肯为了自己的兄弟血洗北院开始我就知道你是一个义气执著的可信可以成大事的人,只是欠缺一个机会罢了。”刘永才说道。
“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那个机会是你给我的呢?”萧天笑着问道。
刘永才不置可否的点头道“所以我当初就想把你放走,我到底看看你能飞多高。”
“这个应该就是你不杀我灭口的理由,对么?”萧天问道。
“也许是吧。不论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的今天,杀你灭口又或者你杀我灭口对彼此而言都没有任何意义,更何况我想将来我们还会为了彼此的利益走到一起。你说对么?”刘永才问道。
“我想这也是我今天来这里的目的之一。”萧天说道。
“你还有其它目的么?”刘永才讶然道。
“当然了,不过我在等你问啊。”萧天笑着说道。
“等我问?”刘永才有些不太明白萧天话里的意思,但是随即刘永才就想起了纸条上面的第一个名字,刘永祥。
“你知道我大哥的事情?”刘永才难以置信道。
萧天微笑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