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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新的指标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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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在一处凸起的山坡下,两名年轻人正累而熟睡,旁边躺卧着一头黄毛小狗。

    今晚叶天弘等人还是要在荒山野岭中度宿一宿。

    日头遭遇埋伏,叶天弘和莫来二人俱为大意食下敌人添有毒药的食物,四肢无力运气不匀。如若是往昔,两人定能凭借自己浑厚真元驱除毒药,但是如今两人修为大跌,面对此等奇门毒物只能是束手待毙。幸好有彦癸同行,彦癸虽在红谷的时候被兰易重创,但不过是伤筋动骨的普通伤势,以他质化期的修为,平常毒物压根不能对其造成损伤。

    彦癸催动真元洗涤体易,毒物自无所遁形,全然化于手中落于地下。

    眼看当时彦癸独自一人面对围困而来的数十人,叶天弘没有为彦癸担心,反而担心起那些想要自己命的歹徒。之后果不其然,彦癸出手狠辣,招招要命,三四下手脚便将围困而来的人杀得落花流水,茶寮周遭断肢残骸,血染黄土,真可谓残酷。

    最后在彦癸不留一个活口的情况下,那数十人尽皆成了彦癸剑下亡魂。为此叶天弘和莫来不约而同地为这里死去之人送上一曲往生咒以作慈怜,同时二人心中都庆幸彦癸不是他们的敌人,因为二人可不想像这里死去的人一样收场。

    而后半天的时间里叶天弘和莫来就只能辛辛苦苦地为自己驱毒,两人将毒素都驱除出体外的时候已经是入夜时分了。可能是因为驱毒太为劳累,两人胡乱地吞咽了一些干粮便早早睡下。而受到食物管制的小福也了无兴趣地安睡。

    和昨夜月朗星稀的明皓之夜相比,今夜明显是月落星沉的昏暗之夜。

    凉风萧萧,寒意趋冷。

    篝火晃动间魅影重重。

    在此的三人中只有彦癸没有睡下,他夜观天色,时而听闻远处所传来的笛音,神情严肃眉头轻皱。

    看向躺倒在干草堆中睡得打成一片的叶天弘和莫来,彦癸轻步离开。

    走过丛林野路,踏过之处杂草不见减下,无有痕迹。

    虽然现在时值隆冬,普通动物难见,但一些肉食猛禽凶兽还是时常出现。

    漆黑的夜中,丛林里随处可见闪烁着凶芒的瞳光。

    但这群茹毛饮血的畜生却未敢靠近彦癸十丈之内,随着彦癸于丛林不断探前,凶兽反而不断退后,似是本能地感到危机。

    彦癸淡漠的双瞳虽只是注视着前方,但无形的神识早已经笼罩百丈方圆,将这一切洞悉秋毫。

    终于有一头鸱鸮忍耐不住饥寒,从枝头上猛然扑下,而就在这头鸱鸮稍有异动的瞬间,一滴寒芒闪过,穿透了鸱鸮的头首。

    “噗”一声,有着半人多大的鸱鸮从树上栽倒在地,抽搐了一下便再也不动。

    但是鸱鸮的死并没有让周遭的凶禽猛兽起到京兆的作用,相反闻到来自鸱鸮的血腥味四周的恶兽开始躁动。

    对于这群不知死活的畜生,彦癸根本不看在眼内,连指数弹寒芒四射下一切便变得死静。

    随着优美的笛音越来越清晰,彦癸脸上渐渐布满寒霜。

    走出了丛林,笛音的来源终于展露于彦癸的眼前。

    一名披着比夜空还要昏暗之袍的男子,他伫足于山崖尽处凭着手中竹笛。

    寒风萧索,吹拂着男子的衣袍和还有其披散的头发。此人正是在红谷高峰上与彦癸相聚片刻的男子。

    像是知道彦癸的到来,男子没有继续吹笛,朝彦癸看去。

    彦癸走到男子的身边,两人站在断崖之处,乘着朗朗寒风却无半点寒意。

    “怎么不说话,你来找我不是有事吗?说吧,有什么任务”彦癸说道。

    男子目视断崖远处,脸色不恬不淡,半晌方道:“难道只能是有事才可以来找你?”

    “就是说不是任务的事?那我便没有必要在此陪你”说着彦癸便回过身要走。

    “彦癸”男子叫住。

    彦癸并没有回头,只是冷冷的道:“有什么事吗?红鸦大人”

    “我没有忘记当初与你的约定,只要不违背主人的意愿其他什么事都可以不管这个约定,但你现在做什么自己最清楚不过,听我说别再靠近姓叶的”男子说道。

    “是命令吗?”彦癸反问道。

    “不是,但你也知道当初叶家之所以覆灭便是因为主人意愿,而你们姬家便是受到牵连,如若你继续跟姓叶的走在一起……”

    “你就以背叛的罪名杀了我吗?”彦癸抢先道。

    “我没有这么说,但是却要提醒你,你现在和以后的名字都只能是“彦癸””。

    男子只顾看着面前一望无际的黑暗,却不愿回头看向彦癸的背影。

    “这个我当然知道,不必费心提醒,还有,既然主人没有说过要将叶家之人斩草除根,那我这样做有何来背叛之意”说完彦癸便不作停留。

    待彦癸走后不久,男子方发出喟叹声。

    “你根本不知道,我怕的不是你背叛,而你也背叛不了主人的意愿,从一开始这就已经是注定的”说完男子将手中竹笛抛下断崖,身影似是跟随竹笛下坠而消失于断崖上。

    ————————————————————————————昶龙镇这里不像中大陆天寒地冻,位处西南处的这里此时尚是踏入秋季。

    虽凉意不乏,但镇上还是和以往一样人满为患,到处都是人,兼且是恶行恶相之徒。

    此时正到了夜晚,而山贼俱是昼伏夜出之士,所以一到晚上便特别热闹,到处皆是烛光杂音。

    大贼酒馆这里是镇长家所开设的酒馆,也是镇上最多人相拥而来的地方。不因为镇长的名号,也不是这里酒菜丰满,单是这里有一名颠倒众生的美色。

    拥挤的酒馆内,于靠近东面的那处最为多人,简直能用人头攒动水泄不通来形容。

    “茗莲,这次到我何尚余了,这次一定要让你知道老子酒量有多厉害”一名汉子坐下。在他的对面是因酒意显得脸颊酡红的茗莲。

    此际的茗莲真可谓千娇百媚,倩容酡红不说,衣衫俱是玲珑,实在撩人心扉。

    其实自叶天弘在中大陆不辞而别后的数天,茗莲便不作眷恋启程回昶龙镇,没有去中大陆时候这么多阻滞,回来的时候很是顺利,所以茗莲不经半月便回到了昶龙镇。而回来后的茗莲再复从前豪爽性格,那端庄秀丽的影子似是从来都不属于她。

    日夜于酒馆与人对饮的茗莲对于外人来看可能是和从前没有二样,但作为身边最为亲近的人如其父亲茗屈、爷爷铁相人还有一些紧密姐妹如何不知晓,茗莲这只是在发泄借酒消愁而已。

    这名自称何尚余的汉子一经坐下,围在这里的人顿即大加鼓掌,但多是暗里偷笑的,笑的是他这名败兵之将还敢在此叫嚣。

    茗莲虽然看起来脸显酡红醉眼迷离,但众人都知道,这样的的样子在前天和大前天都发生过,但是却没有见到过茗莲能真的醉下一次。

    果不其然,半晌过后这名曾说过要茗莲好看的汉子在喝下五埕烈酒后醉倒在地,顿即被身边的人拉走随意扔出酒馆外。

    “还有谁敢来的啊”茗莲继续酒上论英雄。

    当然纵使知道灌醉茗莲的机会是如何渺小,但也没有人乐意放过这个机会。在众人的怂恿下又有一名粗壮汉子坐在茗莲的对面。

    醉色映衬下茗莲的美足以让人窒息。

    也不知道是谁散布的消息,说若是能以酒胜过茗莲,那便能跟她共畅春宵。就是因为这个不确实的消息使得近日来大贼酒馆人满为患,而且都是为了灌醉茗莲而来。对于这个消息茗莲也不做澄清,茗莲的想法是如若让人知道了此消息是假的那不就少了很多乐趣吗?若要说自己真的被灌醉,那是不是真的要与人一夜缠绵?如若是以前的茗莲,可能并不介意,相信能灌醉她的人这世上时绝无仅有的。不过现在的茗莲却是会给出和以前不同的答案来。

    和吵杂的源头相距不远的柜台,作为茗莲的父亲茗屈和身为爷爷的铁相人在此窃窃细语。

    两人谈论的对象便是茗莲。

    “这丫头变了”铁相人饶有兴致的说道。

    “确实”茗屈还是和以往一样不苟言笑,但眼中关怀之意却是灼灼。

    铁相人继续道:“肯定是这次中大陆之行有什么事发生了”

    茗屈接着揣测道:“应该是跟姓叶的脱不了关系”

    听到儿子的说法,铁相人呵呵直笑。接着又道:“受叶天弘影响而改变的不单只茗莲,还有红这小子,自当日败给叶天弘回去太衡山之后便一直专心修炼,连家书都不怎么回来了,只有三月前回过一封家书,说自己修为到了质化期,又是问及叶天弘的下落,看来是想要一雪前耻啊”

    听到自己儿子的事,茗屈始终板着的脸少许松动,道:“红这孩子以前总是恃着自己天资聪颖,对修炼却是不下苦功,心高气傲的他自败在叶天弘手下当然是耿耿于怀”

    ————————————————————————同样是昶龙镇,但这里是螟蛉的驻地。

    往日安静得很大宅院现在却显得热闹,人影憧憧。

    陈督等投靠于螟蛉的人从昨天便随同当家任道远回到这里来,而厉雄这个好事之人当然不会放过这个能借以胡闹一番的机会。所以从昨夜开始大宅便连开宴席,众人皆是酒色之徒所以很容易打成一片。

    龙襄从一开始的不赞同Lang费钱财到看到众人其乐融融的景象,也不得不服了厉雄。而且由红谷来到这里的大厨黎虢其手艺实在让人叫绝,就是天合居和大贼酒馆的大师傅俱是相形见绌。

    而且美味可不单只是餐桌上的,还有雯媞这名秀色可餐的佳肴。不过这朵名花貌似已经有主,便是龙襄。从雯媞的到来龙襄便照顾有加,而且观龙襄这般英伟之人,雯媞也是心生萌动,在外人看来两人实在是情投意合,就差没有公开表明身份。就此事厉雄此际便又是揶揄一番,引得众人哄笑,脸皮薄的雯媞便是借羞而逃,龙襄则是板着脸装作若无其事,但一会肯定又要厉雄好受。

    远离热闹吵杂处这里是任道远的私人书斋《雅居》和往昔一样,房中只有一桌一椅,惟独四壁所悬挂的字画遍布其中。

    今日雅居中除了任道远尚有一人,便是杨汶。

    此时杨汶正傍在门边饶有兴致地看着园中的奇花异草。

    “荷尼帝国真的没有什么动作吗?”任道远问道。

    “明着的肯定没有,但是暗地里却难说”杨汶回答道。

    “嗯”任道远只是专心于眼前字画。

    “是了,怎么我行径庭院的时候七星拱月少了一株?”杨汶问道。

    “拿去给诗情配制洗髓脱胎丹了”任道远随意道。

    “什么!”杨汶惊讶道。

    任道远看了杨汶一眼便重新埋头于桌前,说道:“大罗树固然稀罕难寻妙用无穷,但这一切不过是过眼云烟,无需过于执着,既然诗情有这么个心意,我身为其义父也不可太过吝啬”

    杨汶嘀咕道:“你这么慷慨的话,怎么当年我向你讨要又不给”

    对于杨汶的话,任道远只当没听到。

    “烟蝶现在怎样了”杨汶随意向虚空一捉一串葡萄便出现于手中,而大厅中便有人发现桌子上的一串葡萄消失了。

    “还是和以前一样,动不动就爱发脾气,五年前一气便气到现在,哎”说起自己妻子的事任道远一改往昔那一切尽在掌中的仙神之姿,显得苦恼异常。

    “肯定是你做了什么对不起烟蝶的事了,说吧是不是在外面金屋藏娇了?”杨汶饶有兴致地问道。

    任道远瞪了杨汶一眼,道:“还不是因为你!”

    “关我什么事?”杨汶无辜道,便又于虚空一捉一个香扑扑的鸡腿便出现手中。

    “不就是五年前你被关进了深狱我没去救你,就此事跟她吵了一架吗”任道远郁闷道。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你便是死有余辜了”杨汶一边大快朵颐一边戏谑道。

    对此任道远只能冷哼一声。

    “那烟蝶现在去那了”杨汶继续问道。

    “除了师家冰宫还有哪里可去,现在诗情和荭玉两个孩子为了修炼也到那里去了,而沈泓也经一事长一智,成长了不少,决心出门闯荡去,还说什么不要我照顾他”任道远说道。

    “沈泓这小子虽然心高气傲了些,但也因为这性格所以才不甘居人于后,在红谷败于叶天弘手下肯定能让他有所长进。还有,诗情荭玉二人是你鼓吹她们到冰宫的吧,为了能将烟蝶带回来,现在我终于知道为何你这么舍得耗费一株大罗树了,原来如此”杨汶道。

    “不说我的事,听说你近来跟施姑娘走得很近啊”任道远说道。

    “有这样的事吗?”杨汶装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