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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风岭,赤霞峰。
偌大的地灵窟井口倏忽间腾起一团光球爆射出万丈光芒,“轰隆”一声巨响,沿着井口周边裂开,使得光芒波及面从小变大。
一阵地动山摇,渐渐地,刺眼的光芒瞬息消逝,而原来地灵窟的位置却出现四抹身影,至于那个井口也随之方才巨响将地灵窟的入口掩埋得一干二净。
“舒师妹,大师姐!”
一声清脆而略带焦急的女声呼唤着,此人正是梵音宫的阮敏,她随着声音疾步上前。
原来那四抹身影便是葛贯亭、扈力钦、舒晴、萧音音,只是舒晴秀颜上略显惨白,毫无血色,当听到阮敏呼叫她,闻声望去,美目向前一扫,阮敏、宋诗俱在,唯独缺了一个整天叽叽喳喳的杜蔓,本松懈的心又紧了紧,还没等她开口一问究竟。
宋诗仿佛察觉了什么似得,骤然变得一脸愁容,委屈地说:“掌门师姐,杜师妹被个修为极高的蒙面人劫走,我等修为低微,无力救助同门,还请掌门恕罪。”
这向来从不服软的宋诗此番姿态,着实让舒晴疑窦丛生,蛾眉轻蹙,美眸冷冷地注视着宋诗,似乎想从中发现些蛛丝马迹。
阮敏先是一愣,而后才缓过神来,附和道:“宋师妹所言极是,但那蒙面人劫走小师妹却有目的,并留话说:“云中府华严塔以玄天幻镜换之,过时不候。”
扈力钦隐隐察觉此间非一般算计,忖道:“看来目的是以渔翁之利而夺得玄天幻镜,杜师妹应暂无生命之虞,只是云中府乃辽国境内,这蒙面人恐怕与辽人有大大干系。”
“扈掌门说得有理,若是辽国牵扯其中,却是棘手得很,需得从长计议。”说此话得却是萧音音。
舒晴本就清冷的秀颜又冷了几分,她何尝不知这位大师姐的第一次从长计议是多么的难能可贵,她瞥了一眼玄天幻镜,理了理思绪,正色道:“萧师姐、宋师姐你等二人陪同葛公子且回梵音与师尊详禀,我与阮师姐前往云中府搭救杜师妹,可否?”
还未等萧音音开口应允,扈力钦向前迈了一步,道:“舒宫主,在下愿助一臂之力。”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都是分外诧异,舒晴冰冷的眼眸闪过一丝惊诧,但很快恢复了清冷,她缓缓点了点头。
扈力钦走到这个刚刚重逢不到一个时辰又要离别的兄弟葛贯亭面前,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道:“这是唐门‘落沙酒',你且带回去,希望能帮助萧姑娘解毒。”
看来这两兄弟已经聊了两人这段日子的境遇,葛贯亭接过小瓷瓶,抿了抿嘴,满目透着不舍,道:“我...等仙儿好了,我会寻你的。”
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就寥寥一句话将自己的兄弟之情展露无遗,旁人却不知二人之事,难免有些惊诧,或许觉得气氛有点暧昧。
这种暧昧让整个气氛陷入了寂静,随之打破这诡异气氛的是萧音音温柔地声音:“既然如此,那事不宜迟,贯..葛公子我们返回梵音宫吧。”
温柔软骨的话语仿佛响彻在这寂静的山林之中,若有似无的疑惑就像不远处那一只拖着尾巴子的壁虎悄悄地爬上了树身,吐着细长的信子,悠哉悠哉。
太乙山下,岩峰茅屋。
清澈叮咚的河水轻快地流淌着,河岸上坐着一个身材健硕的青年,头戴斗笠,光着膀子的毛孔还能沁出几滴汗珠,两只黝黑黝黑的脚丫子淹没在河滩上,尽情感受着初夏流水的清凉。
他眯着眼睛,嘬拢着双唇,口里不时发出“咻-咻-咻”地声音,和着这悠扬地口哨声还有只立在树上的小鸟儿的“叽叽渣渣”地叫声,听得令人觉得好不和谐啊。
波光粼粼的水面倏然起了一圈圈涟漪,那一根原先笔直且细长的鱼竿骤然微弯,仿佛一股劲力从水下与之拉扯着,那头戴斗笠的青年嘴角泛起一丝得意的微笑,单臂将鱼竿猛地往上一提,一条湿身肥大的厚子鱼矫健地在空中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三两下便溜进了岸边的一个用竹子编织而成的鱼篓里。
“哎呦!”
一声惨叫,正在拔饵钩的青年,匍匐于地,摸着被人敲红的脑门猛揉着。
“臭小子,快耍耍老朽教你的火云六藏魔掌,不然那苟匹夫又说老朽不上心。”
说话地正是一头黄发、棕红色的长须无风飘逸的老者淡一添,他捋了捋红须,蹲坐在一旁,饶是自在惬意。
那光膀子的青年正是狄印,他气得涨红了脖子,啐道:“我呸,若是你俩有一个上心,也不会让我砍了快仨月的竹子吧,什么狗屁火云六藏魔掌,没有啥用处,碾鱼肉可能会好一点。”
说罢,他朝着河面,内蕴劲力、两掌外翻,夹杂着血红色劲力的掌风席卷而去,呼哧一声,一团团血肉模糊的鱼肉块纷纷从河面飘洒而出,随之而来地是一缕缕沾着刺鼻血腥味的血水拍打到岸上,弄地狄印一身湿。
淡一添何等高人,自然以鬼魅般地身影躲过那血肉与血水,他看着那一地支离破碎、血肉模糊的鱼肉碾子,失望地摇了摇脑袋,指了指狄印的脑门,冷哼道:“哼,怪老朽咯,这是悟性问题,若换了他人,早已练成老朽这等绝学,你这小打小闹,千万不要跟外人说是老朽教的。”说着轻轻拍抚自己的脸颊,好似再跟狄印说丢人。
狄印自知自己悟性确实不行,他朝淡一添吐了吐舌头,拾起地上那团鱼肉碾子到鱼篓里,背起鱼篓径自走向茅屋里去,高声喝道:“曦儿,我们今天中午又可以吃“火云鱼饼”咯!”
偌大的茅屋厨灶内,案板上躺着一团鱼肉碾子被撒上了颗粒大小不一的地瓜粉,随着狄印粗大的手掌揉搓着。
“你看你啊,都成大花猫了。”
一只纤细的柔荑伸了过来,肤如凝脂、指若美玉的手掌心里拖着一块淡青色绢帕,她轻轻擦拭着狄印脸颊上的粉末印迹,嘴角扬起一丝甜甜的笑意,她噗嗤一声,笑着说,那如花一般地笑容宛如高雅的铃兰拖着蕾绽放开来,淡淡的体香弥漫着狄印的鼻腔,此刻他的心中除了幸福便是幸福了,更是加快手里的力度,卖力地揉搓着那团肉沫。
不用说,能让大大咧咧的狄印变得腼腆且沉浸在幸福中的也只有萧戊曦了。
“咳咳!”
枯槁干瘪、瘦弱矮小的白髯老者走来,他微微合着双目,眼皮处依然泛着青绿的光泽,心中犹如一面明镜,他清了清嗓子,说:“小两口再这么腻味下去,老怪我估计到明儿都吃不了饭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