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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玄子面上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疑惑之色,茫然无措的摇首喃喃自语道:“怎么会?古籍曾记载,火光兽怕水,见水即死,这水火本就相克,火光兽落到井水里非但没死,还解了它身上的禁制,现出原形....完全不合情理.....”
葛胤听到翠玄子所言,不由也陷入沉思之中,这一不注意,却没有发现火鼠小琥伸出鼠爪,把葛胤与鲜弘二人拎到火鼠脖颈处。
两个人只感觉浑身如被烈火燃烧,却又没有感受到有半点痛楚,这俨然置身在这暖炉之中的二人便相依相偎的犯困睡了过去。
等葛胤一觉醒来之后,才发现自己在一处被烧焦秃顶的高坡上,鲜弘将脑袋枕在他的胸口上,正沉浸在他的美梦中,还咧嘴一笑。
这看着葛胤好不羡慕,他亦舒心微笑,可是一想到昨夜之事,便开始四处张望,寻找那只庞然大物的踪迹。
焦急的他并没有发现火鼠小琥的下落,失落的他终于将视线低下来,无意间瞥见自己右手臂胳肢窝下躺着一只呼呼大睡的仓鼠,这只仓鼠倒是奇怪,全身上下的毛发仿佛被人剃光了似得,光秃秃的,一点都没有以前毛绒绒的可爱劲。
即便如此,在葛胤宠溺的目光中,它永远是他最值得信赖的小伙伴。
“哎呦妈呀,老子的脚疼得要死。”
鲜弘不知何时醒来,坐直了身子,抱着自己的左脚脚踝,龇牙咧嘴的粗鲁骂道。
葛胤怔然敛容,关切询问道:“没....没事吧,鲜兄弟。”
鲜弘摇了摇首,瞥了一下自己脚踝,沮丧道:“死不了,就是走不了路,这段时间,哎可惜那贺兰山的鬼怪啊,还没看过,就这么无缘错过,算了算了....”
葛胤闻言越发的愧疚,蹙眉自责道:“都怪为兄,若非兄弟你来救为兄,就不会被那那恶道踩伤了腿。”说着,心下一咯噔,打起精神道:“要不,为兄圆你个除妖的心愿,背你去贺兰山,会会那鬼怪如何?”
鲜弘一惊,犹豫道:“这样不是会影响你吗?况且葛大哥你可是延州的都水监丞,这样去大夏国,不好吧,再说作为你的兄弟也是真心诚意救你,不图你回报,出门在外讲个义字啦。”
葛胤抿了抿嘴,被鲜弘这番推己及人的义气之语莫名感动到了,他动容道:“好兄弟,以后你我之间就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好兄弟,这份情谊为兄永生难忘。”说着按了按鲜弘的肩头,续道:“为兄虽为延州都水监丞,但是在延州也没有什么需要为兄处理的本职工作,所以这些日子为兄在鄜延路经略安抚使沈梦溪麾下从事,沈大人知人善用、宽厚友善,待为兄更是好的紧,陪你去大夏国七八日,他定会应允。”
鲜弘装模作样的学着葛胤平日里见人便行书生礼的姿势,也向着葛胤躬身作揖道:“那小弟日后就给葛大哥添堵了啊,小弟先行再此多谢葛大哥啦。”说着本来因为脚踝受伤,以独脚支撑着自己身体,这样的动作更是好笑至极,由于自己行礼
的弧度有些大,整个身体都站不住,差点就摔倒。
幸而葛胤抄手拦腰抱扶住他,见他面色大窘,他调侃笑道:“嘿嘿,看吧,这个谢礼太大,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还是得让为兄扶你,你看你这份恩情是不是又多欠了一份呢。”
鲜弘面褪窘色,顺着葛胤的手势故意躺到葛胤怀里,佯装女声,阴阳怪气地说:“是,看来小弟要以身相许咯,可惜小弟不是女的,不知大哥介意我们成龙阳之好呢。”
葛胤被鲜弘这一调侃,脸皮本就薄,双颊乍然连着耳根红了起来,马上撒手推开鲜弘,装出一副嫌弃的表情,道:“嗞嗞,那还是算了吧,我葛胤堂堂七尺男儿,好端端的女儿家不娶,还要你个男人以身相许,赶紧一边去。”
鲜弘闻言双手叉腰,哈哈大笑,葛胤见状亦与之哄然而笑起来,两个年轻人的情谊又更加深厚了几分。
延州知州府。
葛胤背着鲜弘站在大门外,这两个大男人如此亲密,倒是把一路人弄得捂嘴偷笑,还真把这二人当成了龙阳之友呢,但是这二人自己心中倒是坦荡,浑然不在意,依旧谈笑风生。
“以后叫你阿弘吧。”
葛胤歪着脖子,对着背在身后的鲜弘,说道。
鲜弘漫不经心地应道:“没有问题,阿弘可以,那我反正叫大哥,你的那些扈兄弟、阿印兄弟我也不是很熟悉,也没有办法一起连襟做兄弟,你就给我开个小灶,搭伴做兄弟好了。”
葛胤闻言嘿嘿一笑,颔首道:“这个好,阿弘你的性格倒是与阿印差不多,不过你又比阿印聪明,上次你在大辽设的局,倒是让辽帝见到了萧皇后,智谋与力钦有的一拼。”
鲜弘拧起眉尖,转了转眼球,道:“大哥也聪明,只是内秀了许多,心地善良的人都是这样,但是真正算得上有智谋的人就是像大哥这样可以做到两全其美、兵不血刃,反正我是不行的,我比较自私吧,从小无父无母,在茅山宗长大,师兄弟们都不怎么待见我,如今有了你这样的大哥,也是我鲜弘活了一十九年的福份。”
葛胤安慰道:“许是你们茅山宗的师兄弟们本就是修行修道的寡淡性格,也不喜与人交情,不过都过去了,就冲你那般对我,大哥以后绝不亏待你。”顿了顿,想到了什么似的,疑惑道:“对了,鲜弘你懂得那么多,有件事我都没有搞明白,为什么小琥是洪荒异兽火光兽呢,那道人说火光兽遇水则死,为何小琥不但没死,反而功力大增,现出原形。”
鲜弘沉吟片刻,摇首否然道:“这个,我也没有弄明白,古籍里记载也不能尽信,说不定小琥是不怕水的火光兽呢,不过书中记载火光兽是夜间发光异兽,遇火则威力巨大,一发不可收拾,这我们昨夜都亲眼所见,只是到了白日就恢复了这贪吃鼠的模样。可是毕竟是神兽,难免有些特别,大哥得此神兽庇护,也是大哥的福份啊。”
葛胤歪了歪脖子,瞥了一眼坐在肩头上的那只咬着一根草,发出“吱吱”声音的小琥,自觉有些不可思议,无奈地苦笑着。
“葛大人,知州大人有请....”
从知州府走出一位管家打扮的男子,朝葛胤躬身礼貌地说,然后单臂向着府内一迎。
葛胤微微颔首,与鲜弘两人在那男子的指引下,穿过府内大堂,一直走向偏院的火房之中,方才停下来,鲜弘路上不免疑惑,质疑道:“这沈括好生奇怪,接待拜访者不是应该在书房或大堂吗?怎么选择来到火房这种地方?”
“沈大人学识渊博,且对万事万物都是孜孜不倦,总是俯下身去田埂去荒山去泥地里寻物认真研究,涉猎之广,古之圣贤皆与之难以比拟。”葛胤目露钦佩之意,淡淡地说,想到于此,他顿了顿,蹙眉道:“许是沈大人又发现了稀奇玩意。”
葛胤扶着腿脚不便的鲜弘踏入火房内,却见一个布料普通的灰袍男子站在两人面前,这男子原本白净的脸庞上被不小心抹了石炭之黑,搭上那两抹浓眉,简直浑然天成,像极了不修边幅、很是邋遢的伙夫。
“贯亭啊你来啦,稍等一下,等这火候差不多了,沈某再与你聊一聊,若你有什么急事,也可以畅所欲言,这里也并无外人。”沈括拍了拍他被弄得乌漆墨黑的手,对葛胤淡淡一笑,又一屁股坐了下来,拿起柴堆边上的一碗墨黑色的粘稠液,用筷子搅拌着,这简直与三年前那个意气风发、与萧雁麟共奏琴瑟的沈梦溪判若两人,若是没有细瞧,还真以为是哪里的伙夫在捣腾疱室之事呢。
葛胤摇首否然道:“倒是有些琐事,想向梦溪先生禀告,不过眼下梦溪先生恐怕另有大事而为之,既是要烹煮什么美味,需不需要葛胤打个下手。”葛胤将鲜弘扶到一个可以坐下来的板凳上,自己卷起两臂袖子,大有说干便干的干脆利落。
“哈哈哈哈......贯亭可莫要笑话沈某便好,沈某哪里会烹煮美味佳肴呢。”沈括本想用手捋一捋下巴的短须,可快要碰到短须的那一瞬间才恍然惊觉这手肮脏不堪,一旦触及短须岂不是黑上加黑,当即尴尬地朝着后背一放,又觉得哪里不妥把双手摊成掌干放在面前,瞥了一眼鲜弘,问道:“这位小兄弟是?”
葛胤当下才记起自己忘记介绍鲜弘,拍打自己前额,马上解释道:“哦葛胤糊涂了,忘记介绍阿弘,这位是我认识的一位好兄弟叫鲜弘,他足智多谋、精通除妖捉鬼的玄门之术,是茅山宗的弟子,多次在危难之际助葛胤,是个有情有义的好男儿。”
鲜弘被葛胤这么一说,难免觉得不好意思,他敛容抱拳道:“沈大人,是草民的大哥谬赞了,鲜弘也只是一介江湖术士罢了,哪里有那般厉害,一切都是巧合与运气而已。”
沈括豪然大笑道:“都是性情中人,莫要谦虚,显得矫情了些,大大方方的即可,鲜小兄弟你和贯亭都是有才有本事有修为的能人,朝廷需要这样的人才,而我沈梦溪最喜欢与你们这样的年轻人为友,以后到了延州,鲜小兄弟若有什么需要沈某相助的地方,尽管开口,不要客气。”
鲜弘闻言,甚中其下怀,朗声应道:“好叻,既然梦溪先生慷慨豪迈,那鲜弘也不是个忸怩拘礼之人,能与先生交上朋友,也是鲜弘的荣幸,以后定会多来延州叨扰叨扰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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