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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早就忘记了。我以风得道,又与这世间两相而忘,如果要在我的墓碑上写名字,就写风忘尘吧。”老者看到小雷的样子,想要去摸一摸小雷,可那冥枯锁链的长度,限制了老者的行动。
“弟子雷彧,见过忘尘师父。弟子这就去寻川生石。”小雷看到面前伸直了的铁链,重新向老者行了礼,然后走上前一步,让老者那透明如风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又转身准备去海底寻找川生石。
“慢!我从风中突然感觉到一丝不安,你把徽天石纹留在此处,以防意外丢失。”就在小雷离去前,老者好像预感到了什么。
小雷虽然不知道老者感觉到了什么,但老者这么说,一定有他的道理,正好他也要进入到海底中,索性将鞋履,长衫和荷包挂饰都褪下,整理好,摆在一旁,然后走出洞口进入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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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矿房的矿书早已被小雷铭记于心,川生石同样也记载在那本矿书之中,它是一种生于海底的矿石,晒干之后可以燃烧,燃烧时会生出浓烟。
传说它是奈川中的石头,在奈川偶尔误入海流时被落在了海中的石头,所以叫做川生石。当初小雷在背矿书时稍稍急于求成,因为这块石头既不能入器又不能入丹,所以只记得它的形状和大概的描述,更多细节的东西,小雷也记不太清,没想到它还有超度灵魂的效用。
而想到奈川,小雷又想起来在一些书籍中看到过,那是人死去时带着灵魂通往鬼魂世界的河流。
因为修道之人只问长生不问轮回,所以对于人死之后的事情谈论极少,而当想到奈川的传说,小雷发觉莫非就是自己曾经看见过的那条黑暗中的河流。
海底之中,小雷边寻找着川生石,脑中边胡思乱想着。此次入海,他身上并没有包裹着那层透明的泡沫,但他却用巽风之术将一直贴着身形的风障包裹在自己的身上来代替那层泡沫。
泡沫虽然能够代替,可小幺却没有办法代替。以往在海底寻矿,有小幺的帮忙,总是很快就能找到矿藏,可是现在小雷才觉得自己以前有些太过依赖小幺了。
上方的海面由明转暗,又由暗转明,反复三次,小雷终于在一片长满海草的乱石下找到一片川生石。
可这一次小雷找到灵矿并没有以往那种高兴的感觉,反而神情一下子变得十分悲伤。他一下一下的挖出那些矿石,又一块一块的将它们拾起,再一步一步的浮出海面,每一个动作都让他眼神中的悲伤加深一点,但他没有停下,他也不敢停下。
他怕自己一停下就失去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坚强,他怕说服自己的那些理由全部白费,他怕自己会怀疑这件事情的对错,所以他很连贯,很规律,很有节奏的完成了每一个步骤,所以他不去多想,不去犹豫,不去回忆关于这件事的始末,所以他才能继续,才能完成,才能不负老者留存世间仅剩的心愿。
说内心没有激荡是不可能的,但小雷此时能做的就是放任自己心中的激荡,然后抱着那怀中的一块块川生石来到二元岛的岸边,将它们平铺开,等待着太阳把它们晒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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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是雷彧?”在小雷等待川生石被晒干的时候,空中出现一个人,发现了二元岛上的小雷,并问道。
“不是。”小雷并不认识这个人,又想到老者之前的不安,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回答道。
“笑话,老夫收到消息,这岛上弟子都是气阶,只有雷彧一个神境弟子,而你就是神境。”那人逆着太阳,小雷看不清他的长相,但从声音上听起来确实有几分苍老,此人不仅看穿了自己的修为,而且摆明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这岛上弟子多了,怎么就只许他雷彧一人突破到神境,还不许别人也突破到神境了?”小雷见此人气势汹汹,又点名要找自己,肯定是来找自己麻烦的,便瞎扯道。
“你说的没错,只是老夫知道这雷彧刚刚受过三百杖罚,你把屁股让老夫一看便知。”说话间,那人好似伸出一掌,一股压力马上将小雷压在地上,然后只觉得股间忽然有凉风扫过。
“你做什么?老不羞!”小雷没有想到这人竟然会如此粗暴,他也不知道屁股上的伤好没好,但此时不论好不好,先骂他一句肯定不赔。
“你这屁股上的杖痕还没有好透,看你还如何抵赖。”那人见到小雷伤痕之后,更加厉声说道。
“抵赖?我有什么好抵赖的,只是觉得你这个老匹夫很无礼,懒得理你。我就是雷彧,说吧,你找小爷我做什么。”既然此人点名道姓来找自己麻烦,而且修为不知比自己高出多少,小雷也不觉得他会放自己,便用从蓝有铁那学来的痞气放肆的说道。
“哼!三百杖都没有打死你这个小孽障,肯定是五元岛的人做了手脚,既然你们五元岛不公道,那我们钟家只能自己来讨个公道。小子,你这先天神境的资质确实不错,可是你不懂得借势也就算了,偏偏还伤了我们钟家子弟。我钟昶不做暗事,今天就让你死个明白。你伤了钟家子弟,就必须死,因为你没有靠山,所以你死了就是白死,没有人会管,初云楼最多说我两句。而且你死了,不仅不会影响我钟家在初云楼中的地位,反而让旁人知道我钟家的手段。道理我已经跟你讲明白了,你死前还有什么要说的吗?”那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好像这些话说完,就可以把他想要杀死小雷的行为粉饰成正义。
“去你妈的钟家!要杀就杀!钟家人的废话全都像钟晟那个废物一样多么!”小雷从纳师父之前的反应中,早就猜到这个人跟钟家有关系。而那人一掌,小雷便清楚自己无法从他手中逃走,索性畅快的大骂起来,这一骂,多日的积郁终于泄出,他的心中舒畅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