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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电轰鸣,如怒如吼,如威如令。奔雷之下一直巨大的玄龟若隐约现,如一座无法撼动的黑色山川。
山川之上,身着黑袍的小雷僵在那里,几乎已经同这黑色的山川融为一体,只有他手中拿着的那个册子,还在风中飘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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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册子上记录着一件初云楼的要事,大约在四百年前,明空道人受令携幽昌道人与宿溪道人,抹杀究考道人。
抹杀两个字,十分醒目,难怪琅嬛书海上找不到半点究考道人的消息。良久,小雷回过神来,向前继续拾阅,一段路途过后,他终于弄清了当时发生了什么。
原来究考道人受到了叹霄台其他三位道人的围杀,白羽清正是在那一战中受了重伤,修为跌落,后被幽昌道人心软所救,送出初云楼,成立了清羽阁。
阿靛则被宿溪道人禽住,也因同门一场和蓝家的关系,只是被令不得再入初云楼。但究考道人则被明空道人亲手灭杀,起生前的种种也被封存。
这些册子上还记载了,白羽清与蓝新靛的搜魂探识的记录,这两名究考道人的亲传弟子之所以能偶得性命的根本原因是,这记录表明,二人并不知究考道人当年所研习的是何事。
后来的事小雷便能猜出一二,阿靛当年因情所困,师门又突遭变故,无心世事,去到五元岛度过余生。而白羽清则尽所能收集了究考道人当年所研习的资料,将它们打散,一部分带出了初云楼放于清羽阁内,另一部分则交由初云楼封存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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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空道人。又是钟家。”
小雷自从出了清羽阁,便感觉自己像随风的沙,如果说最感激的,还是带他入道的白羽清。当听闻究考道人是白羽清的师父,小雷对究考道人不由的有种师爷的寄怀。自己被钟家追杀,师父被钟家所伤,师爷被钟家所弑,看来自己与这钟家的怨是解不开了。
小雷思量一番,继续前行,不断拾阅着,找寻着一切究考道人当年所研习的东西。一连在那玄龟的背上蹒跚了数十日,小雷在庞杂且间断的文字中,梳理出来了两个词,天魔音和天若之体。
头上的万钧雷霆依旧响彻不停,一直低头躬身拾阅数日的小雷站起身,放下了手中的书籍抬头仰望,目光中透露着复杂的思绪。
他本来只需要知道究考道人被谁而害,而不需要知道究考道人因何而害,但在好奇的始作俑下,发现了一些事情。而这些事情又本可以看看就忘掉,可偏偏这天若之体似乎与自己的天弱之体相关。事情的大框,小雷已经了解了十之八九,但还有一些资料,需要他回到清羽阁的藏书阁中确认。
看着那万钧雷霆,好像在云层上勾勒出了一扇门,威严肃穆,不可僭越。如果不去碰触这扇门,等他从这出去,一切就会和往常一样,而上一个去开启这扇门的人,他的下场就写在小雷手中的册子上。
小雷伫立良久,凝视着雷霆。他自然已经不是那个一定要知道真相的少年,修道多年,又经历过生死,他的心中早就有敬畏,可却总有些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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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小雷凝望雷霆之时,同一时间,霜界,冰魔原上,浑身覆盖着冰雪的冰魔,如同一尊冰雕,也在伫立凝望着,冰魔所凝望的方向,正是小雷修炼了百年的地方。
冰魔原中心的冰窟之中,青狐舫主看着冰块中冻住的红衣女子,手指在冰块上慢慢的触摸着。当她的手顺着冰块,抚摸到与那红衣女子的手同一位置时,突然娇柔的笑了一下,把身体摆成与红衣女子相同的姿势,然后整个人贴到了冰块上。
冰冷的洞窟中,两个绝色的美人,在冰块内外,用同样的身姿定格在那里,一时间竟分不清楚哪一边才是现实。但渐渐的,就如水凝冰般,青狐舫主的头发一点点蜕变成红色。
当青狐舫主的头发完全变成红色时,她动了下身子,那如火焰般艳丽的灼灼秀发也跃动了起来,宛如新生。
紧接着,青狐舫主睁开眼睛,一只眼睛也变成了同冰中女子一样的红色,同时一缕红光迸发出来,冲破山口,在天际上留下一道凤凰展翅的光影。
“喔!喔!”
冰原上一直凝望着此处的冰魔,看到那凤凰涅槃般的景象,手舞足蹈的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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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嬛书海中,小雷也终于迈出了步伐,再次穿越雷云层,来到了云海上。他本想带走几册书,可是在通过万道轰雷时,好像所有的雷霆都被那些书所吸引,小雷不得已也只能弃书,空手返回。
欧聚然对于新拿到手的功法已经颇有领悟,可当他回过神来,发现不见了小雷的踪影,有些着急,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得先等着小雷。在他等了十几日,正焦急万分时,但见小雷从云海深处腾了出来,心中激动不已。先是跟小雷分享了这几日的成果,然后才问小雷此行的收获,为何迟迟未归。
小雷摇了摇头,只道在下方遇到了雷云,猜想这雷云之下会有东西,可惜试了很多次,终究无法突破。然后小雷让欧聚然先回到平界战场,自己想要单独去见一个人。
欧聚然一听,自然十分懂事的自行离去,内心则对于小雷要见的人充满想象,猜测多半是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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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雷同欧聚然出了琅嬛书海,又出了初云楼,在观云峰上各自分别。小雷先是去了曾经与谷余欢共饮过的酒馆,时隔百年,酒的味道依旧没变,只是不见了喝前辈和桀少堂主。
饮过了一壶酒,小雷又回到轻音池,与菊仙儿抚了数日的琴,再带着菊仙儿四处游走,最后假装误打误撞,这才来到了落鹰崖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