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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艾米莉和布莱顿都喝了善初的绿茶,因此,托比等人再也没有找过善初麻烦。
石玉见状,又重新和善初一起上历史课了。
毕竟,除了善初,石玉也没几个聊得来的人。
历史课结束后,下一节课是语言课。
石玉选的中文,而善初选的是英文。
一般来说,中国学生都会选中文课,因为语言考试非常难,涉及极多的文学知识。所以法国学生选法语课,德国学生选德文课……而中国学生则选中文课,再搭配一个雅思或者托福成绩来证明自己的英语能力。
但是,善初还是一意孤行的选了英语。
石玉看了一眼善初课堂的必读书目:
1.hamlet by william shakespeare
2.1984 by george orwell
3.the great gatsby by f. scott fitzgerald
4.the kite runner by khaled hosseini
5.heart of darkness by joseph conrad
6.the curious incident of the dog in the night-time by mark haddon
7.the perks of being a wallflower by stephen chbosky
8.the handmaid’s tale by margaret atwood
9.the awakening by kate chopin
10.beloved by toni morrison
石玉不觉咋舌:“你怎么这么猛?”
善初语调平平地答:“如果你想考牛剑,第一语言不是英语的话成功率会低很多。”
石玉睁大眼:“你真的那么想考牛剑吗?”
善初还是那句:“你都来雅典学院了,考不上牛剑,真的有点丢人诶。”
石玉点点头。
善初又说:“再说了,除了牛剑,英国其他学校真的就那样。”
这时候,路过的一名老师目光沉沉地看着善初——这个老师是ucl毕业的。
善初察觉到了对方的目光,立即知情识趣地加一句:“除非你是想考ucl啦。”
ucl毕业的老师的脸色变得比较好。
石玉却说:“ucl也能和牛剑比?”
ucl毕业的老师脸色再次阴沉。
善初干咳两声,说:“怎么不能?牛剑再好,也是在乡下。ucl可是在天子脚下,就在伦敦,国际大都会,这个学校也会比较有资源、时髦。”
ucl毕业的老师脸色稍霁。
石玉却道:“你这是什么鬼理由?g5除了牛剑,都在伦敦啊!”(g5:英国五所超级精英大学的统称)
ucl毕业的老师再次脸如土色。
善初心想:草,老子已经尽力了。
于是,善初说:“啊,所以你觉得ucl不行吗?”
石玉道:“和牛剑比肯定不行啊。”
善初道:“哦,所以你是这么想的。”
——善初的潜台词就是:这是你说的,可不是我说的!
善初采取“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毫无负担地将石玉推出去挡枪了。
ucl毕业的老师看着石玉的目光也已经是十分不友善了。
ucl毕业的老师其实内心也知道ucl比不上牛剑,但被学生这么说就真的很伤了。
而且,时常有精英学生一听说他是ucl毕业的,就摆出一副“啊,那你为什么能来雅典学院教书”的表情,让这位老师心灵创伤巨大。也有比较和蔼的学生会摆出天真的表情问:“哦?所以你当年你是考砸了吗?”
ucl毕业的老师几乎要哭出来:老子可是拼尽全力才考上ucl的啊混蛋!拿到offer那天,我家人还放烟花庆祝了呢!
呜呜呜呜……
这群孩子,太欺负人了。
善初转头去上英语课。
英语课堂上基本上都是清一色的英国人,善初这个亚洲学生的存在尤其突兀。不过,他已经习惯了被奇怪的目光打量了。
上一世,他还会被人嘲笑有亚洲口音,为此,他被打压得不敢说话。
而现在呢,他可不在乎。
他径自坐到了布莱顿的身边,朝他微微一笑。
善初的笑容极美好,总是能晃了布莱顿的眼。
布莱顿微微失神,半秒后才回过神来,干咳一声,说:“嗨,善初。”
善初微笑点头。
布莱顿似乎想到了什么,问他:“我好像听说了一个与你有关的传言……”
“哦,是什么?”善初佯装不知地问道。
“十分荒唐的传言。”布莱顿沉默了半秒,才说,“有人说,艾米莉不喜欢你,所以支使了低年级体育生对你进行霸凌。”
“确实太荒唐了。”善初假装很惊讶,眼睛瞪得圆圆的,模样让布莱顿想到了受惊的天竺鼠。布莱顿心儿颤:善初长得太可爱了。
善初自顾自地说:“这不是真的。艾米莉并没有不喜欢我。我和她的关系好着了。”
布莱顿敏感地捕捉到了关键信息:“所以……你确实被低年级的体育生霸凌了?”
善初自动开启绿茶技能,脑袋都没有动,脸上就先露出楚楚可怜的样子了。
他还没想好要说什么可怜的话,布莱顿就已经万分怜爱,恨不得立即替他出头,将霸凌者揪出来——揪出来……揪出来干什么呢?
布莱顿可是斯文人,他又不会打人,更不懂得骂街,把霸凌者揪出来……
布莱顿咬了咬牙,用人生最恶毒的语气说:“我会让他们去雪地里罚站!”
善初噗的笑了:“他们会在意这个嘛?他们可是体育生。”
“嗯……我会朝他们扔石子。”布莱顿想了想,又怕石头会砸死人,便补充道,“那种不会伤人的小石子。”
善初楚楚可怜地说:“可他们揪着我的衣领,挥舞着拳头要殴打我……”
“那太过分了!”布莱顿义愤填膺,顾不得绅士风度,“那要用大石头!用大石头砸他们!”
说着,布莱顿又低下头:“但我还是会替他们叫救护车的。”
善初“噗”的一声笑了,只说:“别多想了,他们没有伤害我。只是吓唬吓唬我而已。”
布莱顿却道:“就算是吓唬你,也是不对的。”
“当然,这是不对的。”善初道,“但我没有受伤,我也不希望任何人受伤——尽管是欺负过我的人。”
善初语气温柔得像风中白莲。
布莱顿不觉更为迷恋他:善初真善良,简直是一个天使。
天使脸孔的善初心里却在想:这些人间垃圾,老子送你们去焚化场!
如果只是善初被霸凌,事情根本不会闹大,但传言牵涉到隔壁贵族女校的艾米莉小姐,这就不得了了。校方必须彻查此事。
哲夫收到风声,也颇感惊愕,隐隐有些后悔自己把艾米莉牵涉进来了。
但谁又知道事情居然会闹大?
周末,艾米莉小姐离开寄宿学校后,就直奔w夫人家里,伏在w夫人膝上泪流满脸,还抽泣着说:“为了这样的事情,格雷伯爵还疏远了我……”
“有这样的事?!”w夫人立即重视起来。
对于默认无法继承爵位、又不愿意奋斗事业的贵族小姐而言,没什么比婚事更重要的事情了。而婚事,则和名声息息相关。
w夫人对此自然相当重视:“艾米莉,我的好孩子,我一定会替你主持公道!谁都不能欺负我们家的宝贝姑娘!”
而w夫人也想不到,传闻是艾米莉自己传开的。
善初告诉艾米莉,如果事情没有闹大,w夫人是不会出手的。因此,艾米莉就把事情闹大。她名声受损了,家族自然不能坐视不理,这时候,作为“幕后元凶”的哲夫就会被拎出来毒打。
艾米莉听到善初的提议后,一开始还颇为犹豫:“可是,事情闹大了,我的名声受损可怎么办?”
“事情不是你做的,是可以澄清的。”善初回答,“到时候,你就是受害人,还能踩着哲夫的脸提升你的名声呢。”
艾米莉闻言大喜:“那可真是好办法啊!”
因此,艾米莉就依计行事了。
计划进行得非常顺利,w夫人疼爱艾米莉,自然会出手。
哲夫虽然是校园风云人物,但也仅仅是在校园。他还未成年,羽翼未丰,实在无法与w夫人对抗。
而w夫人知道艾米莉是个心眼浅的孩子,自然没想到艾米莉居然会算计。w夫人好言安慰了艾米莉一番,承诺会替她做主,又哄着她去做个spa,疗愈一下身心。
在艾米莉做spa的同时,w夫人先给格雷伯爵打了电话。
w夫人一直觉得艾米莉最理想的结婚对象就是格雷伯爵,所以刚才艾米莉说格雷伯爵疏远了她,让w夫人有些在意。
w夫人便打电话给格雷伯爵,跟他说了一通来龙去脉。
格雷伯爵最近又要忙功课又要忙活动,原本都不太知道这件事,听w夫人说了一通,才算是了解了这件事。他知道w夫人担心什么,便在电话里保证说:“我绝对没有因此疏远她。我十分信任她的人品。最近只是太忙了,忽视了这件事,这样吧,我会抽空好好安慰她,不叫她胡思乱想的。”
“那就好。”w夫人闻言放松了一些。
挂了电话之后,格雷伯爵凝眉,总觉得这件事有哪里不对。
“为什么会这样……”格雷伯爵目光穿过落地玻璃窗,俯瞰远处的街景,“有哪里不对……”
这时候,敲门声响起,打断了格雷伯爵的思路。
格雷伯爵说:“请进。”
门被打开,善初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文件:“艾米莉这个周末不过来了,事情先让我处理……”
格雷伯爵看着善初,眼睛微微眯起,似乎找到了一切“哪里不对”的根源。
格雷伯爵忽然问道:“哲夫和你的关系怎么样?”
冷不防被这么提问,善初一怔,但很快稳住了,脸上还是平素那坦然又无害的神色:“我和他只有几面之缘,但我能感觉到他是一位教养良好、助人为乐的好学生。”
格雷伯爵翻阅了一下手边的资料,说:“只有几面之缘,他就愿意给你捐赠全球限量不超过一百只的绝版腕表?”
要是十六岁的善初肯定就慌了,但善初此刻是活了两辈子的老油条,便丝毫不慌,鬼话张嘴就来:“是的,他听说是为了格雷基金做公益,就慷慨解囊。”
格雷伯爵可不会轻易买账:“他从前倒没这么慷慨。”
“嗯……”善初感觉到了格雷伯爵的试探,心念数转,便脸露迟疑之色,“当时的情况确实有些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格雷伯爵问。
善初便徐徐答道:“当时施箫奈少爷给了一点压力,而且,他也要为托比少爷挽回颜面,所以出手就阔绰了一些——当然,这也是我非常主观的猜测。”
“原来是这样。”格雷伯爵好像信服了。
善初稍松一口气。
格雷伯爵忽而又说:“这次我办活动以来,第一次收到施箫奈的捐赠。你是怎么劝说他捐赠玉簪的?”
“啊?”善初一顿,“可能因为我和他一样的华裔吧。”
格雷伯爵微微一笑,说道:“不错,善初。”
善初一时竟也搞不懂格雷伯爵是什么意思。
没过几天,格雷伯爵再次请善初来办公室。
善初心里总有点儿不祥的预感,但又说不上来是什么。
坐在办公室的格雷伯爵仍是一张少年人的脸庞,但眼神却显示出远超他这个年龄的成熟。
他对善初说:“w夫人已经查清楚了艾米莉的事情了。”
“是吗?”善初故作讶异。
格雷伯爵说:“很惊讶?难道艾米莉没和你说?”
“她……还没有和我说。”善初如实作答。
格雷伯爵但笑道:“是这样的,w夫人找到了那两个曾经威胁你的体育生,他们二人说了是受哲夫驱使来袭击你。此外,艾米莉霸凌你的传闻源头也找到了。”
“源头是什么?”善初装作好奇地问道。
格雷伯爵回答:“源头就是校园论坛。发布谣言者的ip地址是在哲夫校外的租房。”
哲夫嫌宿舍不好,在校外租房。虽然是寄宿学院,但因为哲夫的身份地位,所以学校也允许了。
格雷伯爵叹道:“你能想象哲夫在自己家里发帖造谣吗——这样太不谨慎了,你说是吗?”
“怎么会?”善初假装惊讶,“难道真的和哲夫有关吗?”
“这很难说。这只能证明,就算ip地址一样,但发帖人不一定是哲夫。”格雷伯爵说,“不过,w夫人和艾米莉好像已经认定了是他所为。”
“这事情真的太复杂了。”善初忧愁地皱起眉,“但是,这起码能说明,发布谣言的人当时就在哲夫家里?”
“为什么呢?”格雷伯爵反问。
善初一怔,半晌才说:“因为发帖人得进入哲夫家里发帖?”
“为什么要进入?”格雷伯爵双手合十,神态温和,“只要站在附近蹭wifi不就可以了吗?隔壁、楼上或者楼下,甚至是楼梯口、走火通道都可以。”
善初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维持表面平静:“是吗?我真没想到……但他要怎么知道哲夫家的wifi密码?”
“很简单。哲夫认识这个人,还让这人连过自己家的wifi。”格雷伯爵说。
善初心里有一瞬恍惚。
“太奇怪了。”善初心里惊涛骇浪,但脸上还是风平浪静,“怎么会这样?我真的想不通!”
他很肯定,这个人小鬼大的格雷伯爵一定发现什么了:但发现了也不能证明什么。因为从头到尾,做事的那个都是艾米莉。善初是“清白”的。
想通这一点,善初稳定了情绪,仍佯装不知情:“你说得对,既然是这样,w夫人难道想不到这一点吗?”
“w夫人和哲夫的母亲本来就有私怨,现在出了这样的事,w夫人也不会想那么多。”格雷伯爵说,“毕竟,以艾米莉的名义霸凌你,这确实是哲夫做的,铁证如山。至于抹黑艾米莉的事情,就算没有ip地址这件事,她心里也早就已经给哲夫定罪了。”
善初其实打的也是这个算盘:w夫人和哲夫不熟,自然想不到哲夫这么做的目的是纯粹想pua善初这个不起眼的外来者。一番似是而非的证据联系起来,w夫人只以为是哲夫背后对艾米莉使坏。
善初唆使艾米莉做这一场大戏,原以为是天衣无缝的——谁知道,还有一个小狐狸格雷伯爵洞悉了一切。
善初心里不觉打起鼓:他看穿了吗?他知道了是我在弄鬼!
他找我来告诉我这些,是想干什么?
善初咽了咽唾沫:这是他重生以来第一次感到紧张——而且对象还是一个少年。真是可怕。
“格雷伯爵,您的意思是……?”善初略感惶惑。
格雷伯爵叹了口气,那湛蓝的眼眸看向善初,既似多情,又似无情:“善初啊,我觉得你不太适合在我们基金会当志愿者。”
善初仿佛被雷劈中,脸上的表情险些绷不住:“为什么?”
“是这样的,”格雷伯爵说,“志愿者是散工,我希望你正式加入我们的基金会,担任我的助理。我会正常支付你薪酬的。可惜,你未满18岁,我只能给你part time的待遇。但时薪绝对会让你满意,你还有什么要求可以随便提。”
如果说刚刚善初的表情还能绷住,现在是真的绷不住了,他脸上的惊讶是真的:“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你很善良很单纯,很适合做公益。”格雷伯爵一脸诚恳地说,“我们组织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