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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晓鞍正感叹着自家爷爷的手眼通天,裴岩却是急冲冲的走了进来。拱手行礼,口中急切的说道:
“少爷,出事了!铁匠家眷在来的路中遇贼了!”
“遇贼?这可是延安府!种,傅两家都在此,哪来的贼?”
“回少爷,年中因官家调兵攻打西夏,两路的驻军都抽调不少,二老爷那也随着出发了。延安府此刻兵力不足,防卫空虚,想必才让这群马匪钻了空子!”
原来是护送铁匠家眷的队伍被马匪拦住,有机灵地,骑马绕路赶来家中报信。傅晓鞍却是有些吃惊,延安府因种,傅两家都聚集在此,山贼土匪早被扫了个精光。
而马匪更是第一次听说,大宋缺战马,军中战马比人都金贵。军中尚且如此,更别提民间了。当年傅家迁徙,用的都是驽马。如今却突然冒出一股马匪,莫非是有人眼热,要对傅家下手?
“马匪?边境来的?”
“应该是,按规矩,大军开拔,拦路宵小皆要被清一清的,只是往年到不了咱们这。今年应该是下手狠了,加上调动军队太多,有了漏洞,才让这群鼠辈逃窜至此。”
“怕是没那么简单,都摸到延安府了。这不是漏洞那么简单,爷爷那有人去禀报吗?铁匠们情绪如何?”
“有人去了,比我还早一步。至于铁匠们,已经有人要抄家伙去了。被三老爷压了下来,少爷您看?”
“那还有何说的?让院中护卫准备!估计老爷子要大开杀戒,震慑一些无胆鼠辈了!另外,派人同铁匠们说,既然是我傅家请他们来,便请他们安心。在西北,没有人敢无视傅家的旗子!”
深知自家爷爷那暴烈脾气的傅晓鞍得知傅太公已经知道此事时,便明了这群马匪的下场。傅太公面对对手出招时的应对方法,永远是伸爪子剁爪子,露脑袋砍脑袋,浓烈的军中风气。
果不其然,这边话音刚落,中厅就响起了老爷子的怒骂声。
“直娘贼,敢如此欺我傅家!张林,召集家中舞的动刀的,都随我走!”
傅晓鞍带领院中护卫急匆匆的赶到中厅,只见傅太公正在几个家兵帮助下披甲。这幅甲胄还是当年宋神宗御批准许收藏的。
第三次宋夏战争,太公在与西夏一次战役中,西夏铁鹞子集阵冲锋,眼见的要杀到帅旗之处时。傅申带领随自己一同参军的家生子,硬生生将铁鹞子挡在帅旗前。
甲胄上的众多伤口便是傅太公年轻时的功勋,平时宝贝的紧。如今连这幅甲都请出来了,看来傅太公是想借这次机会,彻底将傅家的名声打出来。
不一会,中厅便被众多持刀携弓闻讯赶来的傅家人挤满。其中青壮年却是不多,多是十几岁的少年和四五十岁的老年人,而傅晓鞍这种七八岁的孩子也是有不少。
官家下令打西夏,傅源带着着家中大部分投军的青年去了前线。随着商会的扩大,又有一部分长年在外,家中便剩这些儿童老人守家。这也是西北普遍的现象。家家当兵,寡妇带幼子的遍地都是。
“太公,不知召集我们来是何事?”
尚且不知道发生何事的众人问道,望着眼前这群虽然老幼却是毫无胆怯之意的傅家人。满脸狰狞,从喉中压出来的声音透着满满的杀意:
“我傅家自从安家延安府之后,安居乐业,行事处处与人为善。但如今有人眼热我们的生意,派出马匪拦截我傅家车队。是我想差了,以为和种,折两家打好关系便能护的周全。却忘了,刀把子还是得握在自己手里。”
“爷爷,没甚好说的,先把伸出来的狗爪子给剁了,再去追究幕后之人!杀他个血流成河!”
傅晓鞍提着双锏,小脸上也是一脸的杀意。不管这只手是商会里想夺权的大商人伸出来的,还是地方上那个家族伸出来的。敢伸手,就等着傅家的报复吧。
这些年傅家经商教学,让他们都忘了一件事。傅家不是与人为贵的商人,也不是教书育人的学者。而是手攥刀把子的将门,家里的老人都是战场上滚过来的老兵,幼童都是自幼习武准备投军的狼崽子。边境来的马匪?嘿嘿,哄鬼去吧!
当傅老太公领着傅家大大小小一干杀才出了城,城东一处大宅子里。接到下人通报的王家家主冲着坐在一旁的中年人笑着说道:
“这傅家老爷子脾气还是这么火爆,也不怕折了家底!”
中年人虽然心里骂着王家家主得志便猖狂,脸上却是露出谄媚的笑容奉承道:
“还不是家主高明,趁着傅家青年人随军出征不在,种,折等将门也都无力帮助的时机下手。若是此次得手,傅家势力大损,王家与延安府出手,我等从商会发力,一举取代傅家。就算折,种两家事后想报复,也有汴梁的大人压着。”
“哎,什么是我的,都是替大人做事。”
王家家主哈哈哈大笑,连连摆手。心中想的却是:
“呵,什么汴梁的大人,待我掌控了傅家的生意,便把你卖给种,折两家。依靠着无色琉璃,我王家必定也能发展成种,折两家的地位。我也要试试西北土皇帝的地位!”
而望着眼前虚伪的死胖子,中年人脸上陪着笑,心里却是想着:
“蠢货,便让你多笑一会,还惦记着傅家的琉璃生意?那可是大人指名要的,待你的价值利用完了,便把你推出去,当作给种折两家的交代!”
这一对貌合神离的“盟友”倒是都想着事后怎么取得种,折两家的原谅,对于傅家事后会怎么报复却是并不担心。
这也是傅家依靠种,折两家的缺点,虽然明面上势力发展极快,有什么对手都是种,折两家出面解决掉。而傅家自己却始终没有展现出相对应的实力,导致众人对于傅家并不怎么惧怕。
而傅太公早就看出了这种局势,之所以到现在才采取行动。便是因为之前种,折两家都在,傅家就算展现出再多的力量,世人也会认为种,折两家帮忙了。
只有这次,种折两家实力陷于攻夏战役,傅家也是青壮尽出。在最虚弱的时候,用最直接的手段解决这次事件。
傅晓鞍也是看出了傅太公的决心,才会说要杀个血流成河!傅家注定要踩着这次幕后黑手的尸体上位,向西北乃至整个大宋散发出一种信号。惹我可以,但要承受我的报复!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