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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殿试(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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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者姓王,是宫中内侍省的内侍高品,虽说品阶不高,但也是侍奉官家左右之人。此等人物前来指教傅晓鞍,也是官家没忘了他这个球场大将。

    寒暄了几句,王内侍便开始指导起傅晓鞍殿试时所需要注意的礼仪。其实对于傅晓鞍而言,不过是有个过场,早在陪官家踢球之际,就已经被系统的调教过一次了。

    照形式走了一遍,王内侍见傅晓鞍礼仪之处并于差错,便提出告辞。虽说有宵禁,但对他这等奉旨办事之人却是通行无阻,只是进不得皇城而已。

    而是在内城处有专门的落脚之处,这也是殿试之前的惯例了。毕竟北宋因前唐末年之教训,对于宦官还是防之甚严。

    也就是徽宗时,宦官们的权利大了一些。再往前,虽说有统兵的宦官,但也是被文官盯得死死的,那有如今媪相之威。

    再往后,南宋再次将宦官的权利限制死。再无能左右朝政的宦官出现,童道夫是真的赶上一个好时候,不过他也没辜负官家对他的信任。

    如此形势下,清高的新科进士们看不起前来宦官的比比皆是,能笑脸相待就算不错的了,还想留下住宿?

    但夜晚封门的皇城,也不可能单单为你几个宦官开门,这倒不是小题大做,而是皇城守卫的特殊性造成的,所以内侍省只得专门寻觅一个落脚点以供错过时间的宦官们休息。

    傅晓鞍亲自将王内侍送出门口,自然免不了奉送一些金白之物,孔方兄对于这些宦官的吸引力还是极大的。

    宦官贪财,也是无奈之举。这净身进了宫,年轻时尚可,老了出了宫可真就老无所依了。自身无子嗣,整个社会对于太监又有歧视,那有那么多好心人会来照顾一个老头子。

    至于说侄甥一类的后辈,若不是活不下去了,谁愿意入宫做个无卵之人?这些内侍未入宫之前,大多都是孤苦伶仃之人,何来侄甥一说。

    女色又进不得,也就剩权利和钱财可以贪图了。权利随着年老也会失去,只有钱财,能伴随一生。

    宦官们使劲捞钱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老了之后还能有个依靠。还有拼命给寺庙捐钱的,也是为了年老之后,能进寺庙养老。

    说起来,也都是一帮子可怜人。所以傅晓鞍对他们没有什么歧视,反倒是有许多同情,这点也是后世之梦带给他的影响,人之高低贵贱,要看他所行之事,而不是他所居之职。

    折腾这一番,时辰也是不早了,傅晓鞍洗漱一番便脱衣入睡,为明天的殿试养精蓄锐,一个精神饱满的状态比一个神情恍惚的状态要讨喜的多。

    翌日,照例练了两趟拳脚之后,傅晓鞍的精气神达到了最佳状态。这省试结果已出,傅晓鞍现在有资格穿上御赐的锦衣上殿应答了。

    锦衣是按照每位等榜之人的身材尺寸量身定做的,北宋最优秀的裁缝们连夜赶制,用料也是官服所采用的仙纹绫,只是不似官员们,有表示品阶的花纹,图案而已。

    这里的锦,也只是说仙纹绫自身的花色。除此之外,便是傅晓鞍可带头冠了。虽说傅晓鞍年岁不够,未及行冠礼,但入殿面圣,总不得披头散发或是带个头巾草草了事。

    皇权之下,多的是特许之事。此次带冠,也是属于特殊情况,下了殿,依旧要摘下来的。毕竟为子加冠,是父亲或直系长辈才有的权利,官家再大,也不能违背伦理孝悌。

    一切收拾完毕,傅晓鞍才出的门来,由再次前来的王内侍带路,向皇城走去。一路上不停遇见同年,好友,众人最终汇聚在一起站立于皇城门外,等待召见。

    “宣,新科进士登殿!”

    随着小黄门大声传递的御令,皇城大门缓缓洞开,一行进士以陈显良,佘少鸿,傅晓鞍三人为首,进入皇城向大殿走去。

    陈显良便是此次甲等第一的两淮考生,倒是比傅晓鞍年长许多,带冠已有两年了。长相也是端正,就是身形太过单薄了些。

    尤其是在其左右两旁的佘少鸿,傅晓鞍映衬下,更是显得文弱。傅晓鞍军将家族,自幼习武,身型魁梧自不必说。

    便是佘少鸿这个傅晓鞍好友圈子里的“文弱”书生,那与这陈显良对比,也是成了身强体壮的汉子。

    佘少鸿以前的身型同这陈显良倒是相差不多,甚至有可能还不如这状元郎。但自从那次武学球场斗殴吃亏以后,佘少鸿被童夫尧拽着天天照着傅晓鞍给的方法锻炼身体。

    用童夫尧的话说,“某二人同二郎成了知己好友,以二郎的那性子,怕不是此类动手之事还要发生,为了某二人的脸面,不能再只挨打还不了手呀!”

    佘少鸿听完,也开始自觉锻炼身体。不过,这不代表他认同童夫尧的话,因为论惹祸能力,他眼前这个看似义气云天的憨货,才是三人中最容易挑起别人怒火的那一个。

    作为他不多的好友,大郎,二郎武力高绝,面对任何情况都不怕。倒是自己,身子骨是几人中最脆弱的,童夫尧这个憨货虽然不能打,但是肉多抗揍呀!

    所以为了自身安全着想,佘少鸿在傅晓鞍离京之后,可是下了一番苦功夫。傅晓鞍回来之后见到他,也是被吓了一跳。只是童夫尧也不知是因为体质原因还是偷懒,不仅没精干起来,反倒又胖了三分。

    步入大殿,文武百官看着这领头的三人也是满心的怪异,好在一个个养气功夫十足,没有挂在脸上。

    习武多年的傅晓鞍对其他人注视的目光极为敏感,不过路上就明了了众人奇异眼光原因的他也就没放在心上,反倒是把注意力放在了位列文官之首那人的身上!

    一身紫色圆领大袖袍衫,下加横襴,腰束革带,革带上拴金鱼袋,脚蹬一双上等官靴,手持一支象牙制笏,长得端正平和,一副重臣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