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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往常,黎清肯定是不同意的,可是事实摆在眼前,卓峰依旧还是保持着完好的战力,当年还不算太老,阿爹挑战成功,卓峰是否有放水这件事,大概已经不需要讨论了。
不如说很多东西其实可能大家都心里清楚,独他们这些小辈云里雾里。
“可是阿爹很是尽职尽责的。”
“那可不,怎么说也是平常人的顶峰,高度肯定是有的。”
“都是什么呀?不懂。”
黎清算不清这比账了,干脆不想。
“呵呵,谁说不是呢。”
当夜还算平和,黎清睡在本来的右边,翁求胜睡在了左边,惊雷趴在翁求胜那边,尾巴打到黎清的小腿,一下一下的,下半夜,惊雷起来,到了外边,安慰了有些疼痛的山熊,顺便带他出去散了步。
凌晨时分才回来,趴好的时候翁求胜刚好睁开眼睛。
轻声笑他,“是不睡了咋地。”说着只听见一声一声的摩擦声,声声入耳。
又是阳光乍起,黎清睁开眼睛,有些恍惚,眼睛有点肿胀,翁求胜已经起来了,给山熊看伤口。
也才几个时辰,山熊和翁求胜愈发熟稔。
看起来还算和谐,只是看起来的话。
有些事终究还是会发生,黎清第二次住在山里后的两日,翁求胜被叫了下去,当然这不是问题,问题是她也被叫了下去,因为云秀要动身了。
到了山脚云秀家,翁求胜正拉着云秀不让他离开。
“这是干嘛?”
“不是这个意思吧,二师父,咱们没必要的。”
屋里除了云秀,翁求胜,还有大师父江永诚,以及之前见过一次的秦夏城城主。
只见那老城主皱眉,“过来。”
翁求胜即使有再多的话说,也没有再说出口。
“都想办法了吗?”
老人眉头紧锁,呼呼笑着,“他们狠,不要面子,也不要里子。”
江永诚倒是冷静,看着云秀的背影,“去了之后可不要什么都不想,你毕竟是长辈,总不能被压着不还手。”
“哎,能有什么事,不过就是往常的日子,如今只是回去罢了。”
黎清算是一头雾水,听是听了,每个字也能写,只是没理解。
而往常能回答她的翁求胜现在明显不适合回答问题。
到底怎么了?
云秀离开之日定在了三日后,目的地则是临安城,一切来得突如其来。
黎清的修行之路看起来,哦不,就是前路茫茫了,这不可靠的师父一下子就要去临安城了。
是夜,黎清没能睡着,到了屋外,准备看看侬侬睡哪,就看见翁求胜在外面,拉了一张躺椅,正看着夜空,寂寥之中,一份无望。
端了张凳子坐下,“心情不好?”
侧眼看她,翁求胜重新看向原处,“怎地要心情好?”
“二师父为何要去临安城?是因为我们没有那个灵植吗?”
“算是吧。”
“……”
“早前我说大师父没有说毁了他内丹的人是谁,是假的,他其实说了。”
这…“是谁?”
“子伏”
子伏?黎清虽说不管政事,但有些东西是不能不知道的。
那不是临安王的名字吗?
“当年师父带着二师父离开,子伏派人追拿,师父年轻气盛,只管带着他云游山河,可是终究还是被捉了回去,二师父给师父求情,说是受自己所托,子伏也并没有太多怪罪。
只是后来,师父厉言,说把二师父关着这个事情,十分不人道,子伏就跟他做了个交易,一个他可以人道些,而大师父的正义也可以得到宣扬的交易。”
“难道说…”
“嗯,子伏说若是师父能不要自己的内丹,他就相信师父那份心,也会还二师父自由。”
黎清汗颜,哎不是,“这能干吗?这事。”
翁求胜笑笑,“呵呵,他可不真干了,年轻气盛,冲动毁丹,二师父知道后大怒,扬言和子伏恩断义绝,后来师父自感当时过激,被一个少年刺激,才有这种举动,也害了二师父冲动行事,违背了自己的道义。”
“道义?”
“嗯,二师父是前代临安王培养起来的王的老师。
他说自从他把十三岁的王留在远方的那一刻,他就失去了拒绝的资格。”
黎清震惊不已,心思恍惚,“二师父是临安王的老师,这么一个人,却…”
“嗯,这么一个人,却是我的二师父,他把他的终身所学全部教授给了我,所以,违背道义的他只能把自己献给那个王。
而我,却没有说不的资格。”
说着翁求胜似乎说不下去,“可是我不愿意,我真不愿意他离开,那种是非之地,不适合他。”
黎清不由的想起了杜安国,想起来柴冷,说起来,杜安国还好些,被自个儿阿爹护着,但是柴冷…
微微皱眉,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有时候不愿意接触他们了,因为他们的出现一部分就意味着麻烦,而这部分麻烦是由他们的出生带来的。
到了离开的日子,不同于往日簇拥的景象,那辆迎接的马车出现在那里的时候,大街上全然看不见人影,为了今天,城主下了禁足令。
翁求胜给他拿了包袱,江永诚也是跟在后面,面色不改,还是一派云淡风轻。
作为近一段时间接触比较多的黎清,反而是云秀最在意的。
“我走了之后还是要继续的,那个子彦也可以,有点不熟练,可以让他多问问叔叔们,都是我教导起来的,还算可以。”
“哦。”
“小子脾气有些时候阴晴不定,不必放在心上,他无父无母,别扭的时候多了去了,在意你就输了。”
“哦~”
“关于灵植这些基本知识,还是有必要掌握的,不可以偷懒。”
“哦。”
说话间,人便也到了,守卫让开一个口子,众人被排开,只有云秀一人可进,他拿了包袱,摸了摸翁求胜的脑袋,转身离开,只是到了马车,一人掀开了布帘,却震惊在原地。
久久没能回神。
好久一会儿,才慢慢的上了马车,甚至都没有挥挥手。
守卫们纷纷上马,一齐消失在大家的视野之中。
黎清叹出一口气,看向翁求胜,却看见他眼中带火。
“怎么了?”
“子伏在那里面。”
黎清猛然回头看去,那里还有马车的影子,王在马车里面?
翁求胜气势飞鸿,似乎有无数想要做的事,但都被自己压抑在当下。
才这般想着,只感觉一阵风吹,人已经不见了影子。
江永诚一边大喊,“子彦,回来。”
黎清摇摆不定,看了看城门,还是追了过去,只看见翁求胜被守门的汉子一手拦住了腰,正在大喊着二师父,声音嘶哑,略显难受。
此后十天,翁求胜把自己关在了屋子,城主来看过几次,偷偷摸摸的挨着门缝看,看后叹息,“当初就该想到的,太优秀的师父…”
看了看屋外的黎清,几步走了过来,“丫头,不管他了,我们去吃饭。”
“呃,不用,我自己可以。”
“可别折腾了,你不会烧火这件事,都传遍了。”
“……”
黎清随着老城主来到城主府的时候,大师父江永诚已经喝上了,朝她招了招手,黎清上前旁边坐下。
“小阿清,今天城主摆了宴席,吃顿好的。”
黎清看着旁边的惊雷,诧异的问,“大师父不担心二师父吗?”
江永诚看了看酒杯,一口喝下,“不担心,云秀哥其实也明白,他的任务在那里,所以该回去的时候也就回去了,子彦不懂,觉得二师父受委屈了,其实不是。”
江永诚笑笑,“其实我们都错了,云秀哥自打离开临安城,他就惴惴不安,刚开始那几个月,他是很享受大好河山的,只是后来每过一日,便都是担心,担心年幼的君主被人欺负,也担心自己整理到一半的典籍被脾气不好的小子给毁了。
之后第二年,有人送来了他爱看的书册,然后你应该知道了,他不跑了。
本来他是叫我离开的,是我自己不愿意,我想看看,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任性小子能让云秀哥这么又爱又恨。”
“见着了。”
“当然,我们被送进了临安王城,我头一次看到那个坐在大椅子上的临安王,华丽,庄严,眼角的温度令我胆寒,但等转到云秀哥,确实奇妙般软和了,他问,外面好玩吗?
之后便是让我离开,我当时自然不愿,现在想来却是瞎了眼,只是觉得云秀哥被胁迫,而我是救他的那一个人,这般的美妙想法让我觉得,我该做点什么。”
“……”
“我跟他做了个交易,我让他放云秀自由,他要我证明我自己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