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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二人这次算是在玄武门事件之后,第一次正儿八经、敞开心怀聊天,加上张诺准备的下酒菜,父子二人居然喝得格外开心。
李渊开始畅想自己千里突袭高丽的英勇身姿,李世民则对取得京观回来后的祭天仪式念念不忘。
父子二人此刻没有半点担心做不到,在他们看来,隋炀帝没能做到的,不代表他们做不到,而且小张掌柜素来神奇,天知道还有隐藏的手段没拿出来。
就着酒,父子二人又聊起了一些其他事情,其实归根结底这毕竟是亲生父子,这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
李渊也想明白了,以后这大唐就扔给自家这二儿子去折腾去吧,正如那小张掌柜所说,当皇帝干啥都不方便,哪有当响马头子痛快。
想明白的李渊就彻底放下了心思,开始跟李世民你来我往的开始喝酒了。
而李世民则开始讲述从认识张诺开始的种种神奇故事,越讲李渊就越高兴,这小张掌柜不仅天赋异禀、聪敏过人,更是被天象昭示为盛世贤才,没想到还是个如此有趣的孩子。
越想越好玩,李渊眼珠子一转,顿时换上一副快要死了的表情,一把抓住李世民的手说道,
“二郎,为父求你件事,你必须得答应!”
李世民二话不说就跪下了,开玩笑,这已经不是老皇帝和新皇帝之间的对话了,这是当爹的开口跟自家二儿子说话了。
能让自家老爹说出一个求字,就证明他李世民没做好,这在崇尚孝道的古人看来简直大逆不道了,那还能不跪下嘛。
“儿子不孝,但凭父亲差遣!”
李渊心里笑得跟个老狐狸似的,但脸上依旧是那副要死了的表情,甚至眼角还沁出了一滴泪珠。
“二郎啊,你放心,爹不会为难你,爹就是想着,如今年纪也大了,身子骨也不如以前了。”
“正好这小张掌柜这里美酒美食不断不说,妙应真人和小张掌柜都是医术高明的国手,我就在这安生度过残生吧!”
“而且你不是把兴本也派来了嘛,也不用担心我的安全,只要把旁边两个宅子买下来,并到一起就行了!”
“你爹我就这么点要求了,二郎可否答应啊?”
李世民哐哐磕了两个头,立马应承了下来。
还能咋办,这老爹说得好像不让他住进来立马就得断气似的,一点都不像昨天还跟宫女、妃子玩亲嘴喝酒游戏的太上皇。
到底是当过九年皇帝的老狐狸啊,从情理上说,这里确实吃喝比宫里还好,妙应真人和小张掌柜这一手医术也确实比御医强,在这儿待着确实比宫里还好。
从权谋的角度来讲,李渊其实已经点明了,这里是兴本在保护,这另一层意思可不就是说兴本一直在监视着,不用操心了嘛?
于情于理都给你说得明明白白了,你还好意思反对?真想当个不孝子啊?
见李世民应承了下来,李渊脸上刚刚那要死了的表情立马就不见了,笑眯眯的把李世民扶了起来,还装模作样的给人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李世民也是被自家老爹这样子都给弄得哭笑不得,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就是明明白白告诉你我刚刚在演戏,你又能咋地?
皇帝金口玉言、一言九鼎,说出来的自然就得算数!
这就算是老皇帝给新皇帝上的一课吧,言传身教的告诉你,脸皮这东西,就是个屁,只要能换来好处,要脸皮有啥用?
不过想想还得把旁边几个宅子给买下来,李世民就牙帮子疼,这都是钱啊!
毕竟要遮掩身份不是,那就不能直接赐宅子,只能花钱买,这就等于得从内帑里掏钱。
这让刚刚进账了一小笔的李世民格外的牙疼,不过为了尽孝,这钱,他掏了。
“父皇,来小张掌柜这里休养好说,可您宫里那些内侍怎么办?”
李渊一怔,沉默了一会儿才闷声说道,
“朕只带忠武一人,其余内侍、宫女你看着办吧,遣散也好、调配到其他宫中也好,随便,朕以后就不是太上皇了,只是寄住在小张掌柜府上的一个老头了。”
李世民难得的沉默了起来,这件事这是最好的处理办法了,难道他要主动说把宫女和内侍都送来?
穿帮不说,单单这些人能帮着太上皇从宫里溜出来而不让他知晓,就知道这都是李渊的死忠。
这些人再送到李渊身边的话,天知道又得闹出什么乱子出来。
李世民心一横,恭敬的回答道,
“忠武陪伴父皇多年,理应跟随,其余人等儿臣也会妥善安置,父皇随时可能回宫,总不能让晋阳宫空置。”
李世民这话说得一点毛病没有啊,你李渊是出来了,可说不定你住两天又回宫看看呢,难道还给你把宫女全给撤了?
可另一个意思,其实就是告诉李渊,您那些人您就别惦记了,我也不敢杀,更不敢要,就都丢在您宫殿里自生自灭吧。
李渊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很坦然的点了点头,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如果不这么安排的话,都是当皇帝的,自然知道皇帝算是天底下疑心最重的职业,这么群人如果不是这么安置,迟早会被李世民找个由头一个个杀光。
既然这个事情已经说定了,那就没必要继续谈下去了,说多了就有点得理不饶人了。
李渊毕竟经验上碾压李世民一头,主动转换了一个话题说道,
“这响马寨子里大当家是朕,二当家是小张掌柜,你这三当家打算派哪个大将过来坐镇啊?”
李世民闻言一愣,霍霍,今天这是开门见山敞开聊啊,这么敞亮的吗?
李渊这话什么意思,就是明着问了,你李世民打算派谁来监督这支大军了。
可李世民还真就一直在琢磨这件事,也没啥不好意思的,他不派人才不正常呢。
想来想去,忽然眼前一亮,
“父皇,您说这响马寨子,是不是还得当过响马的来,才最合适啊?”
李渊闻言哈哈大笑,他知道来的是谁了,那可真是个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