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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辆有些摇晃的马车内，精灵正半靠在床头，凝视着一枚透明的晶石。随着她的注视，这枚晶石逐渐被染上了绿意，随后便被她贴在了自己的额头。被子只半搭在她腹部，露出了直裹至她胸部下沿的雪白纱布。
精灵只是稍微研究了一下，就摸清楚了被帝国宫廷法师们严防死守的，所谓的生命宝石的秘密。
这种生命宝石内部并没有存储任何植物或动物的“生命力”。其实，在受梦境影响的精灵眼中，是不存在“生命力”这种东西的，这种宝石也不能“补充生命”。恰恰相反，它其实是在消耗使用者的生命。
用时髦点的话来说，它刺激身体分泌出更多的相关激素，加快细胞的新陈代谢和内脏的工作效率，以更快地消耗身体内的养分和加大器官负荷为代价，提高了身体的恢复速率。
其中，最大的难点其实不在于所谓的能量，而在于这块可以保存能量的晶石。精灵闭上了一只眼睛，细细地观察起这颗晶石来。
阳光下，晶石内部显露出了一道道半透明的纹路。
绿色甚至是晶石的副特效。
有意思。
其实这种治疗方式的效果还是挺不错的，只是精灵现在连胸都小了一圈。要是继续这样下去，她就不需要担心内衣问题了。
谢德尔掀起了充当这辆封闭式马车车门的帘布，钻了进来，手里还提着饭盒和药箱。
精灵微微拉高了被子，挡在胸前。
虽然她也不知道这有多大意义，大概最多就是表明自己的态度。
这几天，精灵一直在发高烧，直到早上才稍微好上一些。而在这期间，都是谢德尔在照顾她。如果说，在一开始，这家伙还可以解释为单纯地担心精灵的健康和安全，之后，则完全是他个人的独占欲了。
毕竟，精灵虽然是个重伤员，但生理上，她也算是可以生育的青年女性。对于某人包办了给她喂食、为她换药、以及个人卫生和清洁的事情，她既感激于这位养尊处优的年轻人的照顾，也有一种羞耻和不安全感。
精灵并不是一个公主病患者，觉得所有人都应当理所因当地对她好。实际上，当精灵得知皇子因为她的事和将军撕破脸，延误了全军行程，更别提为了治疗她而花费的资源后，她心里就已经很清楚，谢德尔皇子已经把她当做是他的私有物了，希望获得的不仅仅是她法师的身份。
或者说的更加直白一点，希望获取和她的交配权和人身所有权。
并且是精灵心甘情愿的那种，毕竟她不需要动用肢体力量就可以杀人。
“希尔，今天感觉如何？”谢德尔看起来很高兴。他打开了食盒，里面是肉粥。
很好，现在已经开始直呼其名，不加小姐或是女士了。
“还好，已经可以自己起身了。”
其实不能，但精灵希望他能够听懂自己的暗示。
“那太好了，吃完饭后，我就帮你换药吧。”谢德尔端出了粥，做出一副要喂她的样子。
唉……
“殿下，我可以自己吃了。”
这次接近明示了。
男人没有改变态度，他端起了粥。
精灵妥协了，乖巧地含住了他递过来的勺子。
其实，精灵确实感激他救了自己的性命，可是，这并不意味着她就要把自己交给他。在精灵的价值观中，性不是一种可以拿出来做交易的物品。人可以出卖自己的劳动力，牺牲一些个人自由，甚至可以去做一些可能危及生命或者健康的事情。
考虑到谢德尔的寿命可能超过一般人类，精灵愿意为他工作一两百年以偿还这份恩情。
但这不包括性。
实际上，精灵并不像许多父权主义者那般重视女性贞洁。她并不认为所谓的贞操就代表了一切，也不认为女性被“看了”、“摸了”甚至“上了”，就失去了前途和选择。那是旧时代束缚女性的畸形的男权思想。
所以，精灵不会因为谢德尔怎么了她就哭天抢地，要死要活。
但是，这也并不意味着精灵否认忠贞的价值，狡辩式地把身体的性和心灵的情感分割开来，为滥交寻找理由。相反，精灵认为二者不可分割，很重视这二者的统一，并且希望将来的伴侣也能如此。
说白了，精灵虽然感激谢德尔，却没有爱上他，也不想和他交配。
只是，现在的形势其实很严峻，事情不是她想不想，而是可不可能的问题。精灵在表面上确实很受照顾，地位很高，但这其实是虚假的，并不意味着精灵有任何资格去给别人下令。
因为她如今所有的权力和地位，都源于面前的男人，而他一挥手就可以决定精灵的命运。精灵知道，自己的合理自我定位其实是皇子的宠物。她可以以女性的姿态撒撒娇，以此来“指使”他做事，但如果她真的自以为是，以为自己靠着魅力征服了对方，可以仗着对方对自己有好感，就对自己的实际控制者持强硬态度，局面想必会迅速崩坏。
精灵很害怕出现这种情况。
而且撒娇这种行为本身就是一种服软。
在谢德尔面前，精灵已经没什么地位了，因而这一点点尊严也显得至关重要。
这听起来有些恩将仇报和不识好歹，可至少要等到精灵伤好，才算有些反抗的资本。
很快，一碗粥就见了底。
“该换药了。”谢德尔的手拂过了精灵光洁的脊背，搂住了她赤裸的胳膊，打算扶她躺好。
精灵知道自己没资格反抗，并且对方早就不是第一次给她换药，可是她还是想要最后反抗一下。
也许她就是这么固执吧，总是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谢德尔……”精灵还是很虚弱，就像她的声音一样，“我是女孩子。”
男人的动作僵住了，似乎是有些不轨意图被识破。他有些不敢看精灵的眼睛，只是低低问道：
“可军中确实没有女性医生，希尔，你又希望是谁来帮你换药呢？”
可是你们抓了那么多村里的妇女，就算其中没有医生，也总有人能在简单培训后做这事儿。
“没什么，殿下，是我情绪不稳。”精灵放开了挡在胸前的手，乖乖配合男人的动作躺在了床上，轻声道歉：“给您添麻烦了，对不起。”
这个男人，或者说，这位大男孩，咬着牙，低着头，却没像精灵预想中那样剪开她的绷带。他也没像往常那样去偷看精灵裸露的胸脯，而是收拾了一下车内的杂物，离开了马车。
过了一会儿，一位村妇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