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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地方。
林琅环顾四周,她很难形容这里的气氛。
明明到处都是女人和小孩,但这里的氛围丝毫不让人感到温馨和幸福。
小孩还好,女人们的眼中却像是失去了生存的希望一般,无论是年轻还是年老,每个人都像是缺少了必要的活力一般有气无力的生活。
“又是...新来的。”
“可怜......”
林琅听到她们在窃窃私语。
这时候她想起来陆修亦对她说过的话。
【姬家为了生出有变异灵根的子嗣,不仅与各修仙门派女修联姻,更不惜使用禁术亏损母体以增补胎儿。】
【扮演好你的角色,让他们觉得我们很亲密,这样才不会怠慢你。】
“......”如果真如陆修亦所说,那么这姬家可真是坏事做尽了。
但不易轻举妄动,多打探情报就是。
林琅默默捏紧了拳头。
“这里就是夫人的下榻处了,”老头带着她进了一个小庭院,“还望夫人不要嫌弃。”
只见竹林掩映着一条弯弯绕绕小道,通向不远处一间小楼。
林琅有点遗憾,竹子太脆,没法练拳,还是老树干打起来带劲。
“我晓得了,你先走吧,让我一个人安静安静。”林琅伸展了一下胳膊。
准备行动。
“喂,老陆,在哪儿呢?”林琅往那镯子里送了点灵力,开始沟通。
镯子闪烁了一下,大约过了一小会儿,传来了陆修亦略有些无奈的声音。
“我现在没空找你,你随便转转吧,不要惹事。”
“这破地方怎么回事?”林琅对着镯子直嚷嚷。
“那是他们的生存之道,你最好不要惹是生非,”陆修亦提醒她,“你改变不了什么。”
改变不了?林琅皱起一双秀眉,随口应了一声就往院子外面去。
结果一推门,发现门被人从外面锁上了。
不仅锁上了还上了禁制,这是要囚禁她的节奏?
那这就不叫惹是生非了,这叫正当防卫。
林琅深吸一口气,只见无数条红纹伴着闪烁的电光统统聚集到她的手上。
看好了!
这是致胜的一拳!
姬家惯是重男轻女的,一打听到陆修亦还带着他新夫人过来,就开始着手准备把这小姑娘先关起来省的破坏规矩。
但是这群人犯了一个教条性的错误,那就是光问了问姬选这位小师娘的修为,没问实力。
陆修亦这边也知道有这回事儿,但他不觉得这种东西能困得住林琅,就没说。
林琅这一拳宛如石头砸鸡蛋,基本还没用劲儿那禁制就已经碎到连渣渣都不剩,由于没有及时收敛住力量,连门带一部分墙就这么被拳风振成粉末。
哦豁完蛋。
林琅保持着扎马步出拳的姿势看着被她荡平的四周。
这可咋办,她本来以为只用赔人家一扇门,现在看来还得再赔上几间房。
就当没看见吧。林琅裹紧了黑色小披风火速逃离现场。
“你在干什么?!来人啊!!”
“我不是故意的啊啊啊!!”明显感觉到身后有不少气息朝她而来,林琅脚下加快脚步,又纵身跳上屋顶一路狂奔。
寂寥了许久的街道终于又热闹了起来,大家纷纷打开窗户去看到底是哪个可怜蛋跑了出来。
见越来越多的家丁打扮的人翻上屋顶来抓她,林琅翻身跳下屋顶,伸手一抓凸起屋檐,借力一荡从大开着的窗户跳进了别人家的房子。
“借我用一下谢谢!”
在女主人一脸震惊的情况下,林琅脱了披风塞进储物戒,顺手薅了一件水洗外袍披在身上冲出屋子,一路冲刺着下了楼梯时,还不忘抹了一把墙灰蹭在眼皮上下。
待她重新打开门返回街道上时,她俨然成为了这姬城众多压抑着过活的女人的一员。
一身旧衣,面无血色,眼圈深重,弯腰驼背。
配合上不时咳嗽两声的便宜演技,林琅此刻宛如病痨鬼一般令人唯恐避之不及。
追击她的人从她身边跑过好几拨,愣是没有注意到目标本人就蹲在门口晒太阳。
问题一解决了,接下来是问题二。
“老陆,你在哪儿呢?”林琅找了个没人的犄角旮旯继续联系陆修亦。
对面没有回应。
林琅心底一凉,完了,这不会是姬家这帮人眼看着抓不住她,就把陆修亦吊起来审讯了吧?
一想到这里林琅就觉得自己任重道远,总之先找到陆修亦本人再说。
老弱妇孺的生活区域和正常男性的生活区域是完全分开的,林琅一面凭着记忆往那边走去,一面往手镯中输入灵力,试图和陆修亦联系上。
也不知道试了多少回,镯子那头终于有了音讯。
“怎么?”听到陆修亦的声音,林琅不禁松下一口气。
“我现在正在被人追击,你呢?”林琅问他。
“你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陆修亦似乎完全不清楚林琅身上发生了什么。
林琅将事情始末原原本本地给他讲了一遍。
陆修亦沉默了一会儿,开口。
“这里确实不让女人随意走动,不过囚禁你就是他们做的不地道了。你往南边走,看到大槐树后,直接跳墙过来就好。”
“你在那边干嘛?”
“忙些私事。”
陆修亦说罢,掐断了与手镯的链接。
他所在的这一处不是别处,正是明日准备封印地母神的祭坛。
虽然说是祭坛,不过是将那口枯井周围装饰了一下罢了。
现在这里处于极端戒严状态,除了姬家独有的禁制,陆修亦又加了一道剑气禁制。
除了他和持有他剑气的林琅,谁也进不来。
当然也不可能有其他人进得来,那女人——地母神正处于随时随地可能暴走的阶段。
祭坛中央那株从枯井中长出的“树”正舒展着自己的枝干,每一片叶子嫣红似血。
近乎透明的血色树干包裹着女人的躯体,可以看到那个人已经濒临清醒。
女人的表情满怀着痛苦悲伤,像是陷入了一场悲剧的梦境,又像是哀叹着悲剧的现实。
她的心脏暴露在肋骨之外,正在努力跳动着、将血液顺着血管输送到每一片树叶中。
“两百年没有见过了。”陆修亦摘下帷帽,露出那头如雪银发。
他那双琉璃眼中满溢着说不出来的情绪,也许是愤怒,也许是怀念,或者......感伤,纯粹的感伤。
“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