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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一众执戟侍卫气喘吁吁的追至东宫时,见到的便是凌励提拽着凌崇睡袍的襟领,厉声质问:“为什么?”
凌崇自然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却依旧面不改色的看着凌励道:“三弟怎可因一个女人,就忘了自己身为臣弟的本分?”
“砰——”
凌励飞起一脚,凌崇顿如断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半晌才捂着胸口撑起半边身子,怒道:“凌励,你个贱种!竟敢对我不敬,你找死!”
凌励一个箭步冲上前,揪住凌崇的衣领再次将他提起,眸中布满血丝,声音自牙缝中挤出,“我再问你一次,为什么?”
“为什么?你撺掇沈政宏那吃里扒外的狗贼害我娘舅一族抄家,这仇我能不报吗?!”凌崇恨恨道。
他求娶沈婵,竟是为了替赵邦岳一党复仇?!
凌励彻底怔住。原以为扳倒赵邦岳有多伟大,却不知正是自己的无知和幼稚,亲手将沈婵推入了地狱!
见凌励的表情如此痛苦,凌崇竟倍感爽快。他忍着身上的疼痛,嘴角牵起一丝笑意,贴近凌励耳旁挑衅道:“上次见三弟在父皇跟前百般乞求,我还以为你早就得手了,没想到她却居然还是处子。真是可惜了,你都不知道她在床上有多风.骚……你知道她真正的死因吗?呵呵,她是被我一群误饮了催情酒的侍卫们轮番……”
这一刻,凌励心底的怒火如同脱笼的猛兽,咆哮而出。他一把推倒凌崇,欺身上前,将他死死压在膝下,随即,高高抡起又重重落下的拳头,便如同冰雹一般接连不断砸向凌崇。
一众侍卫全都看傻了眼,直到闻讯赶来的太师大声惊呼“你们一个个还不阻止三殿下,是等着闹出人命吗”,众人才反应过来。
毕竟眼前这两人都是皇子,侍卫们不敢动用武器,只得赤手上前。凌励原本就是步军司里的练家子,加之此刻急怒攻心,手脚都用上了十二分的气力。侍卫们一凑近前去,就被他的铁拳砸得龇牙咧嘴。待他们忍住疼痛,终于架住凌励强行将他拖开时,地上躺着的凌崇已被揍得鼻青眼肿面目全非了。
“快,赶快叫太医——”
“去,赶紧禀报皇上——”
一时间,东宫的下人们乱成了一锅粥。
东宫这边的巨大动静,很快传遍了内廷各宫室。赵皇后闻讯赶来时,满面怒容的承德帝已经坐在东宫的启明堂内审讯众人了。负责内廷值守的侍卫长,以及东宫的侍卫、内侍、宫女、嬷嬷齐刷刷的跪了一大片,他们正以不同的角度指证凌励冲入东宫暴打太子的恶劣行径。
大堂一侧,被侍卫们五花大绑跪押在地的凌励,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被一群太医们围着的凌崇。
赵皇后上前去看了“嗷嗷”惊唤不已的凌崇,当即面染冰霜。她越过众人,走到跪在一帮奴才前的宸妃面前,抬手就是”啪啪”两记响亮耳光,“贱人,看看你养出来的好儿子!”
挨了打的宸妃只是抬起头来,冷冷看着赵皇后。
那悚然的目光看得赵皇后一怔,她愣了片刻,随即转首对承德帝道,“皇上,三皇子以下犯上,僭越法纪,若不重罚,只怕朝廷纲常废弛,礼法失度……”
“此事弄清原委后,朕自有定夺,皇后且去安心照料太子。”承德帝出言打断道。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远远超出他的意料。当初他狠心将沈婵指给凌崇,本就是出于维护礼法纲常,未料到终究还是乱了礼法纲常。
被皇上打断言语,赵皇后虽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她狠狠瞪了凌励一眼,转身招呼太医将凌崇抬去了寝殿。
有一众证人当堂指证,凌励暴打太子之事再清楚不过了。承德帝耐着性子听完众人的控诉后,抬眉看向凌励,一脸疲惫的问道,“你可还有话说?”
“父皇身为国君,出尔反尔,言之无信,儿臣无话可说。”凌励冷冷答道。
“你……你……”
承德帝被气得好半天说不出话来,待他摁着胸口终于喘过气来,当即下旨革去凌励“恪慎亲王”封号,罚五十庭杖,押入宗室署大牢悔过。
对这接连下达的旨意,凌励只是冷冷一笑。那冰冷决绝的眸光,让承德帝心头倏然一惊。
对凌励而言,这些惩罚和沈婵的惨死相比,根本算不得什么。要说悔过,他只悔自己没有能力保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人,只悔刚才没有亲手打死凌崇这个无耻人渣……
在宗室署暗无天日的大牢内关押三月后,因他仍无悔过之意,且拒不肯向太子凌崇认罪道歉,承德帝一怒之下又褫夺了他在步军司中的虚职,将他贬去位于西南边陲的蛮荒之地芦城守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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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
一个身着翠绿罗裙容颜姣好的女子,被五六个手持弯刀的西犁蛮寇狞笑着逼至柴房墙角,眼看那些沾满了鲜血的脏手就要抓住她的衣裙了,她突然大喝一声,蛮子们当真停住了的脚步。
“我祖父乃是南越宰相,你们胆敢放肆!”女子惨白的脸色和瑟瑟发抖的身体已将她的惊悸暴露无遗,她却仍佯装镇定厉声威胁意图不轨的蛮寇们。
“舒世安是你祖父?”领头的蛮子似有些意外,他转头对旁边的高个儿道,“这么说来,你进城时杀的那个都尉舒景程就是宰相的儿子?”
“那也是活该。他既有个宰相亲爹,何必还来这破地儿当官?”高个儿唾了口痰,一脸不屑道。
目睹杀父仇人的残暴冷漠,绿裙女子咬牙切齿道,“我祖父必定不会饶过你们……”
“哈哈哈哈……”领头的蛮子突然仰首大笑起来,“八年前我们夜袭西奇关洗劫桑木镇后,他给你们皇帝老儿出的计策是让福国长公主来我们西犁和亲。这回我们越过五花岭杀进了安源城,看他又送哪位公主来和亲?”
另一个蛮子笑道,“我听说南越皇宫里也就还剩淑妃所出的玉瑶公主了,这位公主向来被皇帝老儿视为心头肉,依着舒世安那欺软怕硬的尿性,只怕屁都不敢放一个,哈哈哈……”
“没公主也无所谓啊,南越多美人,劝皇帝老儿送上一批他孙女这般模样的美妞,供爷爷们耍乐耍乐也行啊。”
闻听此言,一众蛮寇顿时贼眼放光,嬉笑着再次朝绿裙女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