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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 比谁都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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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隆一郎啊……你来了。“

    老人的声音很平静,似乎是早已接受了这样的结局一样。

    “是的,我来了,父亲。您……“

    老人缓缓的闭上了眼,他知道,自己已经彻底输了,下面就是最终的报应了。

    “你做的很好……当初我送你出去果然没有错。不过没想到,你居然还能叫我一声父亲,我还以为你会恨我一辈子呢。”

    无情的把骨肉赶出了家族,过继到政治盟友的家族。在两家决裂之后,牧岛的母亲也郁郁而死。作为首相他至今还记得在妻子葬礼上,年幼的隆一郎那仇恨的表情。

    但牧岛隆一郎耸了耸肩,对于老人的话不置可否。

    “嘛,都过去的事了。再说,我不也因祸得福了嘛。不能把所有的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我还是明白的。”

    牧岛的话让老人僵硬的表情里露出了一丝暖意,他这么多年的苦心和布局没有白费,就算是在满盘皆输的时候,他当年种下的暗子终于走出了一片活棋。

    “明白了吗……那就好……至少我们陆田家族总算在政坛上后继有人了,不管怎么赌,两面下注总不会输。接下来你只要……”

    “你是想让我接收陆田家所有的政治遗产吧,首相大人?抱歉,我不能收。至少不能不做处理的就接受。那些东西太脏,我要洗一洗才能用的安心。”

    牧岛的话让陆田第一次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你……你什么?为什么?难道……难道你真的被该死的红色思想蛊惑了?你真的要站在那群贱民那边!?他们懂什么?怎么能让他们……”

    “够了!”

    牧岛喝止了陆田首相的滔滔不绝。

    “你们的那套明显是走不通的!靠孤注一掷来决定国运,换来的是什么?是灾难!你给我的留下的所谓的资本,不过是一群吸血虫而已。

    喝人学,吃人肉,肠肥脑满!当然,要是仅仅是这些我也不会有什么意见。原始资本积累嘛,要么靠抢掠,要么靠省吃俭用,自己剥削自己,牺牲再所难免。但我无法容忍的是你们罔顾国家的利益,贪恋和穷奢极欲让你们妄自尊大,鼠目寸光的带着整个扶瀛坠入了深渊!”

    “我……我这还不是错信了那些该死的舰女人!机要部门内部又遍布红色的暗桩,明国的病夫们又冥顽不化,要不然……要不然……”

    “我当然知道这些,要不然你们也不会败的那么快。但继续下去,下场绝对比现在惨!神圣帝国丢了三颗不明炸弹就把让我们顾此失彼,最后满盘皆输!要是他们尽全力呢?要是铁幕同盟的人也参合进来呢?你想用这弹丸之地和整个世界抗衡吗!?”

    牧岛隆一郎面对这位前首相简直想笑。人家干事都是准备完全,绝对不搞军事冒险。但扶瀛所有高层,包括这位前首相居然把所有的希望都押在了小概率事件上。舰娘是天赐的礼物,但扶瀛高层却被这馅饼砸昏了头,盲目的相信所谓虚无缥缈的“天命”。

    但牧岛很清楚,所谓的天命不过是“势”而已。顺势而来,摧枯拉朽,逆势而去,螳臂当车。而螳臂当车的军国主义当局,无论如何挣扎,都会被碾成历史的垃圾和尘埃。

    面对牧岛的质问,前任首相失言了,他再怎么嘴硬也无济于事,因为残酷的现实已经摆在了眼前。辉夜姬成功篡位,已得万民拥戴。有了UCLSI的技术支持和“赛博坦”们积累千年的资本,再加上深海的暗中协助,辉夜姬,牧岛,武田,中西等新生势力完全不需要旧门阀的支持。

    他们引以为傲的舰娘悉数叛变,他们依仗的军队在明国被重创、在婆罗洲被歼灭。牧岛裹挟天下大势滚滚而来,财阀们的丧钟早已敲响。

    丧失了从容和镇定的陆田首相只能颤声问道:

    “你……你……到底想怎么?”

    “怎样?我想怎样有什么用?外来的利益集团即将入驻这里,旧势力对他们无疑是阻碍。而且恰好,这些碍手碍脚的家伙还丑陋不堪,反社会反人类,你说他们会怎么办?告诉你吧,万具绞刑架将在这片国土竖起!你所谓的‘资产’将在上面摇晃。得知真相的民众将会燃起滔天怒火,把吸血鬼们都烧干净!你说,你给我的‘资产’我还敢要吗?”

    “这……这……至少你的兄弟姐妹……”

    老人颤抖着想做最后的请求,希望牧岛看在血缘的情谊上放过自己的家族。

    “哈,放心,我们的宗旨是不放过一个坏人,但更不会冤枉一个好人。如果他们罪不至死,那么自然不用再绞刑架上晃悠。至于该死的,他们就一定会死,而且我一定会让他们死得其所,死的对我有利,成为我权利之路上的祭品。

    那个时候,人民会欢呼:大义灭亲的隆一郎!铁面无私的隆一郎!有了他们当垫脚石,也许我可以和中西那家伙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把我在内阁里的位置改动一下?对,就这么办……”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我们陆田家族自从飞鸟时期就开始……”

    是的要是论罪行罚的话,如果不搞清洗扩大化,那么陆田家族里倒是没几个会真的上绞架,最多被扔到虾夷去挖土豆而已。但陆田首相想要的不止如此,祖宗留下的地位,财富怎么能救如此让泥腿子断送?贵族怎么能容忍和土里土气的农民、臭烘烘的工人、呆头呆脑的工程师们为伍?

    他们应该生而高贵,一生从事高贵的事业,怎么能……怎么能……

    牧岛隆一郎一听这种千代万代的想法就好笑。

    “家族的兴衰史我没兴趣,论历史我比你懂的多。读了那么多书,我只总结出一个道理,从来就没有万岁的王朝,而只有人民才会生生不息。像扶瀛这样,有享受千年荣华的大家族简直是怪胎。本家享受荣华富贵高人一等太久了,是时候让他们自力更生了。”

    牧岛善变,既然革命是大势所趋,那么为了权利,他会起来革命,并且六亲不认的比谁都更要“革命”。既然未来是平民的时代,那他就把自己包装成平民,让平民们以为牧岛可以代表他们。

    公报私仇坑害早已看不顺眼的多闻丸,连带斩草除根戕害飞龙,打击顽固派舰娘乃至弑父都虽然看起来是不折不扣的坏事,恶事。但在现在的大势之下,这一切“恶事”都成了他的政治资本,因为,这些“恶事”有利于人民,有利于万千军国主义的受害者,更有利于他自己。

    因为多闻丸和飞龙一开始就走在了一条错误的道路上,并一直走到了黑,走到了毁灭。对于这样死有余辜的人作恶,那是对正义的伸张。无论牧岛的人格有多么卑劣,动机有多么不纯。但在千万东方人民看来,他就是在做好事!

    牧岛,一个做好事的坏人。他坏的是地方,坏的大势所趋,坏的政治正确,所以他屹立不倒,所以他即将登阁拜相。

    “你……你不能这样……你这个叛徒!逆子!”

    “我是逆子,但我不做蠢货。”

    丢下了这句话,牧岛隆一郎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房间。该说的话都说了,下面把一切都交给武田和中西他们吧,对于搞审查这种事情,他们在行。

    “出来了啊,这就一支烟的时间。下面要去天皇……不,前天皇的房间看看吗?”

    妖忌正往地上掸着烟灰,看到牧岛这么快就出来了有些惊讶。他可是知道很多八卦的,还以为这次父子重逢会有多么惊天动地呢。

    “啊,师傅您幸苦了。不过不用了,反正他死定了。”

    “死定了?”

    妖忌吓了一跳,从古至今还没听说过要处决天皇的。

    “来之前各方就已经商量好了处置方式了,过会就让仁治天皇病逝吧。责任全推到内阁身上。反正天皇也多年不出宫了。说他被架空软禁了也没什么不妥的。”

    在各方新生势力的交锋中,部分外来的势力认为不应当搞给天皇搞特殊化,应该把他送上审判战犯的法庭。但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的并不是辉夜姬和八意永琳,按理来说她们还要依仗天皇体制所遗留下来的种种政治便利呢,但她们在这个时候却保持了沉默。

    真正反对的反而是应该支持这个提案的扶瀛局代表楚轩。他从现实的角度出发,提出现阶段保留“天皇”,不主动去触碰扶瀛人的心理惯性反而有助于扶瀛的彻底转型。既然人家最应该革命的家伙都懒得动,那么UCLSI等势力也没必要去捅这个马蜂窝了。

    不过有一点大家的看法是一致的,仁治天皇必须死。

    怎么死?让他“被病逝”呗。

    就这样,扶瀛最疯狂的一幕终于落下了帷幕,但这一切只是一个开始。糟糕的惯性仍然把一些扶瀛人推入了深渊。

    泊地栖姬很郁闷,她觉得自己比被劝退的空母栖姬还郁闷。

    作为深海领主,她也是挺苦逼的,领地里一穷二白,得指着汐的那点油料供给过活。但她又不甘心一直仰人鼻息,也想绑两个雷巡チ级去扶瀛沿岸逛逛,看看能不能捞到几个舰娘的残肢断臂之类的。如果能诞生其它高阶,就可以用自己的深海镇守府增员当借口,要求汐增加自己的配额。

    一个堂堂深海领主,整天琢磨着怎么“要饭”,深海意志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吐血三升。

    但天不遂人愿,刚准备清点油料补给出门才发现,给她剩下的那点油料只够她巡航自己地盘,维持日常开支的,压根就不够她到扶瀛走一个来回的。

    不是因为汐抠门(虽然他确实挺抠门的),而是因为泊地栖姬正处于青黄不接的那两天,大概就是类似发工资前的那几天。这货消费大手大脚,不作计划。她拿到了配额不是在自己的领地里开心的巡航,就是去找港湾,院长之类的好姬友增(大)进(打)友(出)谊(手)。到了最后几天就躺自己的镇守府里睡觉,等待补给船的到来。

    堂堂深海领主居然不想着反社会反人类,整体就知道吃饱等饿,不知道中间、离岛会不会装作不认识她……

    吃饱等饿的代价就是没存在感,情报渠道也不畅通。这次情报来的很突然,泊地栖姬没有留任何的余裕量,所以她悲剧的连路费都不够。

    但大活人不能给尿憋死,泊地栖姬计算了一下自己的油料储备,发现只能到距扶瀛一千多海里的地方航行个来回。

    “去看看呗,说不定能捞点掉队的舰娘呢。”

    这种想法不是空穴来风,因为听说上次院长去推飞龙的时候,手下的喽啰就碰到了两个掉队的舰娘。要不是战舰栖姬放了她们一马,这俩舰娘早成深海栖舰的盘中餐了。

    她抱着这样的幻想,来到了预定地点,这里一片碧海蓝天,风平浪静,风景独好……

    “你妹的风景独好啊!风平浪静啊!这不就是什么都没有吗!”

    白跑了一趟的泊地栖姬欲哭无泪,那把一个月工资全押在彩票上的酸爽简直停不下来。

    不过俗话说的好,否极泰来,泊地栖姬在水平线上发现了一个缓慢移动的小点。

    “咦?远处好像有船队?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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