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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会注意道,自从三皇子外放出京后,夏家的大小姐安陵乡君——夏纡清,便再也没怎么出过门了。
不过倒是大部分人都会注意到,以前总是在各种宴会上长袖善舞的冯家大小姐,已经很久没有出过门了。
呀,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是病了吗?
若是有人问起,也许会推说是病了吧。其实不过是家里人拘着,不让出门。
郭家的事之前可闹得满城风雨,谁人不知她冯筱云是宁贵妃看上的儿媳妇儿,可三皇子又一下子远走南诏,这下一来冯家就尴尬了。
冯老大人,虽然年纪大了,管不住儿子行事了,可看住孙女儿没问题。老爷子脑子很清楚,这个时候冯家是做什么都是错,还不如把孙女拘在家里,安安分分地多读点书,避过这阵风头。
这个时候,若是还亲近郭家,那不是自讨没趣吗?亲事亲事也定不下来。政事上呢,什么?你是说站队?这件事可是皇上亲定下的,谁敢有别的声音。
若是这个时候转投皇后,那不是等着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吗?不过是佞臣所为,冯家无论如何都决计不会拿,自己清清白白的名声去冒险的。
唯一能做到的,不过是低调。安分的待在家里修身养性。待到来日若是三皇子功成归来,那他们冯家就还有一线机会,一线一步登天的机会。
另一边。
夏纡清也一心一意地待在家里呢。整日躲在房里描红绣花的,不仅少有应酬,甚至连客也懒得见。
清心寡欲,养心宁神,心态修得像和尚道士,又恢复了前世那种不争不抢,与世无争的生活状态。
那些酒席宴会应酬什么的,去了不过多是些姑娘家的争风妒忌,又有什么意义呢?最后又能得到什么呢?
要名声,夏纡清早就已经有了。即使现在她鲜有应酬,但京里提起夏纡清,谁人不高看一眼?要身份,夏纡清也有了。夏家无宠,有个乡君的封号傍身够了,不然就太过招摇了。
没什么好争的,夏纡清也不屑于去争。整天只顾着描花刺绣,待字闺中。夏纡清还让吴掌柜送了两个厨艺甚佳的嬷嬷进府,教她厨艺。
然后便整日宅在家里,细心钻研,今日下厨做个枣泥山药糕啦,明日又做个栗子糕什么的,忙的是不亦乐乎。
时不时还绣些香囊,手帕什么的。绣法上倒也没什么特别的,跟房里丫头绣的比起来没什么两样。就是图个图案新奇漂亮。私下里,夏纡清还画了好些后来流行的花样子送去月來楼,也算是自食其力赚点脂粉钱玩儿吧。
柳氏见了,满意极了。这才是大家闺秀的样子,贤良淑德,娴静雅致,温柔谦和,也能称得上是妹妹的好榜样!
若是什么都不想做了,便找些江湖上的奇闻怪谈来看。
姑娘家家的,看些闲书嘛,不打紧的,没有人会怪罪。倒是这些日子夏纡清因着增了不少见识。
还有嘛,就是常看些南诏的山川地理,历史传记啊什么的。那里荒僻又神秘,有趣好玩儿的事情数都数不清,夏纡清总是看的津津有味。
这姑娘家呀,有了惦念的人和惦念的事儿之后就是不一样,别的事儿都是借口。
其实说了那么多都是虚的,说白了不过是夏大小姐,想知道些南诏的事儿和南诏的人。
比如说,现在正在南诏的三皇子殿下刘昀如今怎么样了。
她还特意拜托了吴掌柜,帮忙多关注着点儿南边的事儿。结果当时过了没几天,哦,就是年前那日。吴掌柜突然传信来说,有个叫萧离的去了南边,三皇子那边怕是可能有危险。
这个萧离是谁,他何德何能能对刘昀造成威胁?
夏纡清想起来了。
她记得这个人和刘暄有点儿关系。于是,细细的问了一番具体是什么情况。原来,这家伙在江湖上还颇有狠名,一手蛊术玩儿得是出神入化。
而且,凡是得罪过他的人,都不得好死。不,是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夏纡清心里一跳,这是要下死手啊。她就知道刘暄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他可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懦弱无害,所有人都被他给骗了。看着是披了张羊皮,可实际上他的野心可是一点都不小。
上一世,刘昀的一切都按部就班地走在正轨上,受宠、赐婚、参政,然后摄政。就这样,他还在背地里搞了不少小动作。
这一世,平白露了这么大个空隙,他要是不迫不及待地钻进来才怪。
那这怎么办,虽然刘昀的承影也不是等闲。但这回可是阴招,那萧离定然是不会站出来,堂堂正正地和刘昀比试的。从他劣迹斑斑的历史就能知道,和他对上,那是九死一生后果!
可她一个闺阁女儿又能如何,不过是只好觍着脸去央吴掌柜。也是有趣,夏纡清到现在都没摸清楚月來楼背后的水深几何,却已经求了人家帮了这么多忙,倒也是真的心大。
不过,说来也奇怪,以前总是无有不应的吴掌柜,这次竟然拒绝她了,还推说是手下无人。夏纡清可不信,为表诚意还特意出府,亲自去了趟月來楼。
果然,这回她看清楚了,不是无奈,也不是不愿,是为难!
为什么?夏纡清猜不出,但是南边哪儿还等着呢。若是早一点派人,刘昀的安全是不是就多一份保障。
即使吴掌柜不同意,但夏纡清没达到目的又怎会放弃?于是,她每天变着花样的在吴掌柜身边“转悠”。她自己不出门,便派了手下的丫鬟,天天去给送东西。按她的话说,求人就该有个求人的态度嘛!
可是把吴掌柜给吓了一大跳,甚至好几天都没敢露面。
虽说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吴掌柜在夏纡清心里已经像伯伯一样。但吴掌柜可不敢真拿夏纡清当侄女。实在是逼得没办法了,只好松口说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