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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画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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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六岁的她很坚定地喜欢着一个人,相信着十六岁时候幻想的未来,牵着喜欢的人的手,拥有一个温暖的小家,初中毕业的那个夏天,天空湛蓝,很少有云,平均温度在33℃,她在堂姐家的电脑桌前,等着录取通知消息,紧张地期待接下来能和他一起上学的日子。

    QQ头像闪烁着,他发来了消息,“我没有被青远中学录取。”

    同时,她收到了青远中学的录取通知书,心里却充斥着悲伤,“那你要去哪个学校?”

    “华远。”

    她还没想好要回复什么,对方已经下线了,华远离青远有半个小时的车程,她即将借住在伯伯家,去找他都变得那么不现实。

    2010.09.01她穿着迷彩服,走进一个陌生的校门,她发现很多人都结伴而行,后来她才知道大部分学生是本校附中的,而她甚至不知道有哪些初中同学来这里报到。

    “白洛雪,出列。”

    她缓缓向前迈出一步,怔住。

    “听我口令......”教官将授课的内容全部轮了一遍,白洛雪动作标准得像是用公式算好的一样。

    “叮叮叮,叮叮叮。”闹钟每天履行着它的义务,把人从梦中拖起。

    他们已经一个月没有说话了,但他的微信永远被置顶着,她还没有缓过来,连续一个月加班无休,终于她有点吃不消了,休了一周假。

    她在BLUE工作室工作,这个工作室是她和高中两个同学常安、程平一起申请创业补助创办的,到现在也有三年了,第一年几乎没有收入,到处奔波,第二年下半年才渐渐有了起色,今年形势渐好,收益慢慢上来了,也算是完成了年轻时候做的梦。她也正式成为了一名作者,债务负担也减轻了不少。

    “阿雪,帮我,帮我,帮我去画展当志愿者,求求你了,我临时要去南部分公司帮忙一周。”

    好不容易才有的假期,白洛雪刚要发送拒绝,欧阳念又立刻发来一段语音。

    “不要急着拒绝我嘛,你去画展看看,说不定还能遇上你喜欢的作品呢,具体内容和地址我发你了,回来我请你吃火锅,吃十顿。爱你喔。”

    白洛雪从名单上看到了舒敏的名字,不会这么巧吧?希望同名不同人吧。洗漱之后她就立马面临一个大问题,志愿者们都穿的什么啊?她毕业之后就没有当过志愿者了,坐在沙发上捧着手机就开始搜志愿者......

    一定要牛仔裤加T恤吗?她都多久没有穿牛仔裤了,腿都粗了不知道几个维度,昨晚刚到的束脚休闲裤,对对对,就穿那个,还好天气给力,裤子已经干了,再搭一件白T,一双运动鞋,劳动形象满分。

    “喂,安,你电瓶车能不能骑到我家借我用两天?”看了看时间,常安现在过来的话,她应该可以在四十分钟内安全到岗。

    “可以啊,但是我现在走不开,我让阿平给你送过去,你等一下。”然后白洛雪就听到了他们两个依旧腻死人的声音,七分钟之后她成功提到了电瓶车,这该死的粉色啊。

    “谢啦,回头请你蹭火锅。”白洛雪一拉把手,冲了出去,差点没吓死,太久没有骑电动车了,都忘了它马力这么足。

    在负责人的安排下,白洛雪在B1区就位,而舒敏就在A1区,走来走去随时都能四目相对的那种,没想到还真是这个女人,白洛雪一边感叹冤家路窄一边保障着这个片区的安全,巡视的过程中,她偶然看到了一幅喜欢了很久的画《鸢尾花》,即使是一幅仿画,内心还是为之兴奋不已。

    落款:影。

    这个笔迹她大概永远也忘不掉,偏偏在这个时候看到,只这一眼,这一周的假期全都白费了,她在心里愤愤着:欧阳念啊欧阳念,你为什么让我来顶你的班呢?非要你请二十顿不可。

    她穿过来来往往的人群缝隙,紧盯着那幅画,线条清晰,轻重转换自然得体,没有欲加的色彩,给人一种淡淡的孤独和哀伤,可以看出作者对文森特的尊重,他怎么会孤独呢?一想到他们是怎么分开的,白洛雪就一肚子火,根本放不下。

    午休的时候,等到各区的参展来宾都散场了,志愿者才能集合点人数,然后再去吃午饭,这些都结束的时候,白洛雪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走路都轻飘飘的,一坐下,她就对服务员说:“一碗招牌拉面,加面,有点饿,麻烦快一点,谢谢。”

    “好的,请稍等。”服务员礼貌地回应着,笑着去点单了。

    白洛雪趴在桌子上,一转头就看到了冤家,她努力告诉自己不能影响食欲,浪费可耻,钱是辛辛苦苦赚来的,然后她成功麻醉了自己,闻着香喷喷的拉面,她准备大吃一场,用饭时间是平常的1/3,人果然还是应该在饥饿的时候进食。

    她去前台付了钱,匆匆离开了这家店,明天中午她一定不来了,指不定又要碰上呢,手机响了一下,她拿起来一看,是许久没有联系的心言。

    “最近怎么样,你好久没有来找我玩了。”

    白洛雪想了想,“下周末我休息,你有空吗?去你家蹭饭。”

    “好啊,欢迎你来,我到时候让我老公多买点你爱吃的菜。”

    “提前秀恩爱这个毛病要改了。”白洛雪附上一个翻白眼的表情。

    “你还没习惯啊,都这么多年了。”迟心言发了一个捂嘴笑的表情。

    “先不跟你说了,我今天来当画展的志愿者,过会就要上工了,闲了聊哈。”发完白洛雪把手机调到震动,塞进了口袋。

    舒敏看着白洛雪的背影,终于想起来她是谁了,嘴角微微上扬,也许她们之间需要一次一对一的交谈,舒敏到现在都联系不上方影,上次对话含含糊糊的,再发就没有回复了,电话也都打不通,那么多年的感情,突然就断了,舒敏心里很不自在。

    午后总是让人昏昏欲睡,虽然展馆里开了空调,由于展馆比较小,人员比较多,空气流动不算好,呆久了有一种闷闷的感觉,展馆内络绎不绝的人,展馆外来往穿梭的人,给这个夏天增添了不少浮躁的气息。

    白洛雪百无聊赖地走着,目光时不时地飘向那幅《鸢尾花》,思绪总是被牵扯着,以至于没有注意到眼前有一个人,回过神的时候,她与他只有一尺之遥。

    “方影?”这个消失了一个月的人,现在又重新出现在她的生活中。

    “阿雪,我送你的礼物,你喜欢吗?”方影云淡风轻地说着,好像这一个月是虚无的。

    “你收买了欧阳?”这一个月她过得一点都不好,好不容易正常一点了,看到他的脸就来气。

    “我只是暗示她画展有你喜欢的画,没想到她脑筋转这么快,比以前好多了。”方影斜着头,心情很不错。

    “我不想见你。”白洛雪从他身旁走过,一点也不想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