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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个通宵,打工苦啊,打工累,什么时候是个头?刘飞在这家厂干了半年了,两班倒,流水线。上班就是个机器人,明明困得要死,手还要忙个不停。现在终于下班了,刘飞洗了把脸,凉水让脑袋清醒一下。去拿了自行车,赶紧回出租屋。干活在工业区,住的地方是小村租的房子,有点偏,蹬自行车要半个小时。
七点钟,路上的人还不多。走到半路上,咦,怎么前面躺了个人。走近一看,是个老头,穿着土里土气的衣服,昏迷不醒。估计是那个车撞人了,趁着早上没人看见,逃逸了。到底扶不扶?刘飞心里有点犹豫。没办法,现在报道的多了,好心救了人,反而讹上了,叫人心寒。不救吧,看着老人嘴角留的血,又有点于心不忍。刘飞是个善良的孩子,想起在农村家里的爷爷,要是发生这样的事,在外面无人搭理发生不好结果的话,估计自己也会伤心欲绝的。咬咬牙,跑上去,试了下,还好,还有气。
刘飞摇了摇,“老人家,你怎么样了?”
老人睁了下眼,艰难的说:“没什么大碍。”
“我赶紧报警,叫救护车。”
老头急了,“不用,我真的没事。”说完就颤颤巍巍的爬了起来。
刘飞没想到世上有这种人,别人肯定是骂爹骂娘的,恨不得把肇事者找出来千刀万剐,这老头却急着走。
刘飞拧不过老头,只好说:“那这样吧,老人家,前面不远就是我住的小村,村里有家小诊所。你去那检查一下也行,小心留下后遗症。”老人沉默了会,“好吧,谢谢你。”
刘飞带着老人到了诊所,里面一个秃了头的中年人热情的迎了上来。“哪位要看病?”
刘飞说:“这位老人被撞了,你赶紧给看看吧!”
医生略有深意的看了看刘飞,让老头躺在床上,仔细的检查。过了一会,拉着刘飞说:“小伙子,你运气好,老人没什么大碍,给开点药,打几针就没事了。你跟我来。”
刘飞哭笑不得,也没辩驳。医生鬼画符似的开了张病历单,递给刘飞。“我这里一切为了病人与家属着想,本着为人民服务的精神,踏踏实实的治病救人。你先把钱交了吧,总共1500块。”
"什么,没什么大碍,还要这么多钱?
“小伙子,这还嫌多,已经是老天保佑你了。”秃头中年人翻了翻白眼说到。
刘飞暗自嘀咕,你妹,生的儿子没屁眼,敢讹我。不过想想,医生从来一手拿手术刀,一手拿屠刀。说什么就是什么,自己又不懂,怎么好跟他讨价还价。
刘飞走过来跟老头说:“大爷,你家还有什么人?给他们打个电话吧,这看病要交钱”。老爷捂着脑袋,半天才呜咽道:“我头有点疼,一时想不起来了。”
这,刘飞有点无语了,哎,什么事啊,早知现在,何必当初。事也至此,看看沉默的老人,再看看皮笑肉不笑的医生,咬咬牙,拿出荷包里的钱。半个月的工资啊,可不是小数目。打了针,拿了药,医生交待,还有两天的针,以后每天中午再来一次,刘飞搀着老头出了诊所。
“老人家,你能记起来家在哪吗?"老头摇了摇头。刘飞无奈。“那就到我哪去住几天吧。”
租的地方倒也宽暢,农村的砖瓦房,还有独立的小院,厨房卫生间一应齐全。主人一家都搬到城里住去了。回到家刘飞安排老头到隔壁休息,嘱咐他饿了自己做饭吃,别打扰自己,就躺在床上睡着了。实在是太困了
“刘飞,你快来追我啊,咯咯。”
“玉容,你慢点跑。”
刘飞做着梦还流着哈啦子。玉容是他公司前台文员,身材苗条,容颜姣好。一来到公司,刘飞就喜欢上了。刘飞来自农村,见到女孩子总有点腼腆,从来没敢主动跟他说过话。过了不久才知道,人家男朋友每天下班开着车来接她。刘飞为次失落了好久,现实中亲近不了只有做梦意淫一下了。正迷迷糊糊梦着跟自己暗恋的美妹在海边追逐嘻嘻的时候,嗯,怎么有锅碗相撞的声音。抬头一看,原来是老头已经做好了饭菜。
“都晚上六点了看你还在睡,我就先做好了饭菜。”
噢,刘飞看看表,上夜班,白天睡觉,醒了头还有点涨。爬起来吃饭,虽然都是昨天剩下来的青菜,老头手艺还不错,炒的还蛮香的。一老一少吃着饭,相对无语。刘飞偷偷瞄了下老头,是中国再普通不过的老农民模样,老实巴交的,一张日晒风吹的脸。想想都是社会最底层受苦受难的人,最后一点芥蒂也释怀了。
“老人家,你多吃点菜。”
“既然想不起来,就先在这住下,这里条件虽不怎么样,但还能遮风避雨。”
就这样老人留了下来,每天帮刘飞做做饭,闲下来就到四处捡捡破烂,一天下来也能挣个几十块钱。两人也相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