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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5月14号。
新疆和静监狱。
沉重的铁门缓缓关上,一个提行李袋的中年男人木呐的站在门外。他打量了一下四周,抬头望了望天,又回头看了看身后的监狱,久违的自由有点不习惯。
“六年了!”中年男人长叹道。他叫胡一刀,20岁之后就在监狱兜兜转转,这已是第三次服刑了。第一次三年,第二次是五年,罪名只有一个:诈骗。胡一刀一直认为自己是天生的骗子,可事实证明他绝对不是个出色的骗子。松了松筋骨,扭扭脖子,幸福渐渐洋溢着他的脸,胡一刀激昂的仰天大吼:“我又回来了!”
和静县汽车站候车室。
朱莽颓废的盯着化验单发呆:十年了,来来回回跑了新疆内外几十家医院,就是确诊不了自己患的是什么病。这次千里迢迢去北京的大医院,化验的结果还是各项指标正常。你妹的正常!爬两层楼就气喘吁吁、冷汗直冒,晚上背疼的翻来覆去睡不着觉,还叫正常?三十多岁的汉子体重只有一百斤不到,房事不举,老婆闹着要离婚,还叫正常?天下的好医生难道都死绝了吗!
“小兄弟,身体不舒服吗?”就在朱莽心情郁闷的时候,耳边响起温和的询问。
朱莽抬头一看,旁边坐着一个中年人真关切的看着自己。只见对方浓黑的头发,粗粗的眉毛,炯炯有神的眼睛,整体印象是钢一般的明快,又给人以和蔼可亲的感觉。穿着一身中山装,更显的潇洒倜傥,温文尔雅。
“是身体有点不舒服……”朱莽脱口而出。
“慢!”对方凝神看着朱莽的眼睛,打断了他的话。“我观您形容枯槁,此乃气血两虚之兆。您要是信得过我,我给你号号脉。”
朱莽小心的把手伸了过去。对方给他号了一下脉,又看了看他的舌苔。中年人摸了摸下巴说道:“人生百病皆因水,我看你是得了‘水饮病’。”
“水饮病?没道理啊!我家喝水、煮饭、烧汤都是用矿泉水,怎么会是什么水饮病呢?”朱莽立马站了起来。
中年人摇头晃脑道:“人体是‘血肉之躯’,而水才是血肉的化身。脏腑病理变化过程中的渗出液,是我们人体内一种不正常的水。人体要保持生命的活动,需要水,但是需要的是能够利用的水。由于各种原因,特别是负责运化水液的功能出了问题,就容易导致产生一些不正常的水,这些中医称之为水饮病。得此病者身体虚弱、不思饮食、且身体某些部位莫名疼痛。小兄弟,我说的在理不?”
“大师,真乃大师!你说的正好跟我的病症一模一样,请问大师我这病可治吗?”朱莽紧张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
“可治!”中年人肯定的回答。“我出生于中医世家,祖上传下一古方,名为‘五味汤’。喝此汤三日,每日数次,保你药到病除。可这次我是出来旅游的,身上可没带药。”
“大师,我求求你了。我被这病折磨了十年,痛不欲生啊!你可千万要救救我啊!”朱莽急的都快跪下了。
中年人沉吟了一会,说道:“你我相见即是有缘,我也不忍见你受苦。这样吧,你给我在宾馆开一间房,我也不收你的钱,现场给你配好这味药。你看怎么样?”
“好好好!”朱莽连忙前鞠后揖,提起中年人的包,领着他向站前宾馆走去。
此中年人就是刚刚出狱的胡一刀。
糖、醋、盐、酱油、咖啡,胡一刀把他们胡乱搅在一起冲了杯开水,此即为“五味汤”。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瓷瓶,舀出一勺白色粉末。胡一刀停顿了一下,想起出狱前老狱友的叮嘱:“小刀啊,我被判了无期,此生出去无望。可祖上传下一古方却不忍它失传,芒硝在中医上用作强泻剂,常人用量不超过10克。但它有奇效,对有些疑难杂症或能做到药到病除、或即死。这是古人的经验,科学也不能解释,正是天堂与地狱一线之隔。切记,慎之。”
胡一刀犹豫了一会,一咬牙一勺都加进杯子里。他走出房间,朱莽正焦急的来回踱步。
“大师,怎么样?”
“配好了,喝下去会上吐下泄,把身体里的废水排出来,就会脱胎换骨。”
“谢大师!”朱莽小心的接过杯子一饮而尽。看起来像可乐,喝下去酸酸甜甜,怪怪的味。几分钟后,肚子里翻江倒海,好不难受。接着冲进厕所,半天出不来。
两天来滴水未进,朱莽躺在床上已气若游丝。胡一刀心里在打鼓,手心里都是汗。看这节奏,这小子马上要归西了。好几次想冲出去,一走了之。可强烈的欲望迫使他留下来瞧个究竟。
第三天下午,朱莽面白如纸,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胡一刀眼看他快不行了,赶紧把他送到医院抢救。
注射了几瓶葡萄糖液,朱莽慢慢的恢复了呼吸。说来也奇怪,经过两天的调理,他脸上渐显红润,气色明显好多了,如枯木逢春。
“大师,我从未感觉这么好过,现在吃嘛嘛香,背再也不痛了,真的是脱胎换骨。您真是活菩萨,是我的再生父母!”朱莽激动的拉着胡一刀的手。
“是小兄弟的福分不浅,我只是尽了绵薄之力。”胡一刀越发显的仙风道骨。
“大师,弟子想接您到我家。我才能长伴左右侍奉您老人家。”
“我长年云游四方,悬壶济医,居无定所。去你家乡看看也好,不过我只能呆几天。”
“太好了,我一定侍奉您如父母!”朱莽欢呼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