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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雨幕中眺望安土城的罗赫,自是不知道有鬼在算计自己。
他正由桃山朝着城内的方向走去,对于这个世界的鬼杀队,罗赫还是颇有几分好奇的,也想见见这次来等自己的人,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确切来说,他想知道这次来的人,会其他的呼吸法吗?
如果有的话,那么他很想见识一下。
安土城,当初想要敲诈我妻善逸的那间酒馆之中。
“客人,您什么都不点,我们很为难啊。”
身着白橘相间的羽织,眉目犹如狮子一样的青年,呆呆的坐在那里,腰侧放着一把刀镡为火焰的连翘太刀,橘红的发丝渐变为淡黄,给人一种静静燃烧着的感觉。
他的名字叫做炼狱杏寿郎,是鬼杀队现任支柱之一,炎之呼吸的传承者·炎柱。
鉴于炼狱杏寿郎已经来此静坐了一个小时有余,老板娘实在是忍受不住了,本是早就想要开口撵人,却被听到有带刀客人上门的津岛敦拦了下来,如今只得婉言两句,希望炼狱杏寿郎多少点个单。
鬼杀队的羽织很好认,且炼狱杏寿郎刀身上的炎镡,以及那橘红相间的发丝,都让津岛敦内心为之颤栗,想当年就是与这个青年几无二致的男人,将自己收入了鬼杀队当中,传授了自己基础的战斗。
眨眼间,对方的子嗣竟是都这么出色了吗。
心内感慨的津岛敦难以言语,只是交代老板娘要好好款待炼狱杏寿郎,就回了后厨,等待炼狱杏寿郎点单,然后拿出自己的手艺,尽量做好这一餐,孰料炼狱杏寿郎上来就跪坐了一个小时。
这就很欺负老板娘了,她只不过是个开店的,而她对面的根本就不是正常人,大家很难站到一个立场来沟通,尤其是那把腰间的真刀,让老板娘有点底气不足,也拿不出平时耍横的劲头。
“哦!为难吗!”
声音宏亮的炼狱杏寿郎,一句话就传遍了整个酒馆,活脱脱像是一个唱能乐的,那种带着几分失常却又潇洒豪迈的风范,让老板娘欲言又止。
她很想问一下,这个家伙难道就不会好好说话吗?
很显然,炼狱杏寿郎确实不会好好说话,他托住下巴思索了数秒,一脸妥了的样子道:“那就先来十份盐烤鲷鱼和一盆番薯饭吧!”
十份,一盆,这两个量词单位让老板娘嘴角抽搐了一下。
“您一个人吃?”
虽然只要点单了就好,但老板娘还是多问了一句,下一秒她就后悔了,因为炼狱杏寿郎又扬声哈哈大笑道:“是!我吃得下!”
吃得下就吃得下吧,真是位活祖宗,赶紧打发了事才是,老板娘拿定了主意陪了个笑,转身出了炼狱杏寿郎的包厢。
这种人简直就是走路的撵客机器,好不容易才将其从大厅挪到了包厢,却还是挡不住那种穿透力极强的声音。
如果不是津岛敦交代了,老板娘一定要叫后厨壮汉出来尝试送客,实在是太讨人厌了。
只是,今天令老板娘生厌的客人,可不只这么一位。
“咦,在忙啊,看来今天生意还不错?”
烤鲷鱼和番薯饭都是能迅速做好的食物,当罗赫进门时,正好迎面撞上了正指挥人端着饭甑,自己则是捧着鲷鱼盘的老板娘。
老板娘回头一看,险些没背过气去,她不可能忘记罗赫,倒不如说说近些日子的烤猪腿,都是这家酒馆后厨做的,只是平时的罗赫好歹还算个人,现在的罗赫显然是冒雨而来,湿漉漉的发丝披散在肩上,腰后悬着一柄大太刀。
因为桃山上不修边幅,且罗赫最近食补有些元气过量,以至于生出了唏嘘的胡茬,在这寒冷的雨日中,像是水鬼一样走进门来,再加上门里那个喜欢嚷嚷着嗓门的家伙,老板娘觉得今天可能不是做生意的好日子。
但再怎么说,罗赫至少比房间里的那个家伙要好相处,而且很不好惹,老板娘没有撵客的道理,若是有一二意外出现,还可以借助罗赫的力量保护自己。
“既然来了,那就找个地方先坐下吧,让人给你拿条毛巾,吃什么说一声就是,反正你这样的家伙,以后也不会缺钱。”
有些破罐子破摔意味的老板娘,已经放弃了和这些带刀之人用正常的聊天方式说话,转而有话直说。
在大正时代之前的明治时期,就已经颁布了律法,全面禁止常人配刀,推行警察制度,安土城虽不属化外之地,但却也不是什么经济发达的地方,人口流失,往往有志青年都朝着东京,或就近的京都而去,以至于本地荒芜无人打理。
天天梦想着牵着淑女小手的我妻善逸,就是一个很好的时代缩影。
禁刀的法令虽然也实施了,但具体落实到个人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这个年代的男人,还向往着明治之前那个还能刀剑拼杀的时代。
真正能确切执行这两项制度的,只有东京以及京都等历史悠久,亦或者作为首都的繁华地带,也从侧面说明了无论何时,每个时代总有像罗赫亦或者包厢内炼狱杏寿郎这样的上一代的残党存在。
且在这个时代中,鬼与人纠缠不休,极东的这片土地上,有名为鬼杀队的组织与鬼搏杀。
其特征,就是腰间的佩刀,日轮刀。
罗赫也知道自己不修边幅,对于老板娘的好意不置可否,问道:“有人和我约好在这里见面,叫...叫什么来着?”
完全没去记对方名字的罗赫,从怀中掏出桑岛慈悟郎给他写的那个小纸条,上面的联络地址正是这家与罗赫有点缘分的酒馆,而联系人的名字。
只可惜,因为淋雨的原因,纸条已经被泡的一团褶皱,墨水早已化开。
“得,都淋湿了。”
无语的抖了下纸团,罗赫语调中的沉浸感,仿佛将老板娘拉入了店外的雨幕中,一时竟是有些想笑:“要找人,可是得有名字和特征才行,不然要从何找起。”
是这个道理没错,罗赫也不着急。
既然是有约,那么迟早都会碰面,比起见这个他忘记名字的炼狱杏寿郎,罗赫倒是想要先烤烤火把衣服弄干了再说:“把之前那个旧厨房的钥匙借我一下吧,我去整理一下衣服,这样也不妨碍你做生意,这是租借费。”
将仅剩的钱币交予了老板娘,罗赫彻底两手空空,变成了一个铜子都拿不出来的穷光蛋。
给了钱,那自然是没问题,老板娘找了个小厮将罗赫带往旧厨房,还附加了足够生火取暖的木柴,以及果腹的饭团,这头还得把炼狱杏寿郎招呼好,也是够她忙的。
她隐约有猜想过罗赫要找的人,是否就是包厢内的炼狱杏寿郎,可是这种事不太好尝试。
若是误会,两个人打了起来,那么她今天也就别想开门做生意了,有弊无利,何苦来哉。
凡事分两面,这头安土城在下雨。
那一头的和歌山中却是日光盈人。
鬼杀队总部的西侧跨院,隶属事后处理部队的属地。
虫柱·蝴蝶忍坐在阳光下,如蝶翅般的羽织披散在廊下,略微有些苦恼的用手指点着下巴,似乎是在念叨着什么。
“忍大人,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事后处理部队后勤第二负责人,神崎葵,正抱着一团暖烘烘的棉被,恰好走过廊下,见到蝴蝶忍苦恼的样子,性格认真的她本能的就进入了下属模式,想着为蝴蝶忍排忧解难。
“啊~没事的。”
嗓音娇软的蝴蝶忍,像是被这一声唤回了神来,轻轻地抚衣而起,巧笑嫣然的道:“就是那个啦,会将队员肢体异化的毒素,你还记得吗?”
怎么可能会不记得啊,死了好多人的。
神崎葵没好气的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忍大人老是会说这种让人着急的话,点了点头,眼神认真的道:“鬼的毒素,确实对我们的队员造成了不小的伤害,难道那种毒素变异了吗!”
“没,已经被我破解了哦。”
蝴蝶忍一副这可真是太好了的样子,让神崎葵呛的险些背过气去,幽怨的道:“那您是为何而担忧呢?”
没错,刚刚廊下的蝴蝶忍,正是一副担忧的表情,对着阳光,如白玉美人一般发着呆,似乎眺望着那忧虑之物的所在地。
“因为,主公说要让炼狱先生带新人去那边侦查,那可是炼狱先生诶,虽然我有交代过他如果能找到源头,就将毒素带回来一切,好让我研究毒株的变化,可是.....”
蝴蝶忍有些小小的失落,眼神中光彩闪烁,戏谑而无奈的道:“炼狱先生只会干脆利落的把鬼全部杀光吧,这样我就拿不到新的玩具了,明明我也是很想出门旅游.....嗯,执行任务的来着。”
旅游,你刚刚一定说了旅游吧!斩鬼是那么轻松的事情吗?
神崎葵表情悲愤的眼含泪珠,一甩两个马尾辫,抱着被子转身就跑,同时大喊道:“忍大人最讨厌了!”
“啊哦。”
用手捂住嘴巴的蝴蝶忍,轻轻的眯起眼睛,安静而甜美的笑着,她总是会忍不住逗一下这些孩子呢,其实发呆的真实原因,是因为那天在给主公汇报事务的时候,恰好碰见了炼狱杏寿郎接受任务的那一幕。
蝴蝶忍可以保证,自己绝对是无意中听到了有关于主公和炼狱杏寿郎的谈话,所以她很好奇呢,能被主公专门安排炼狱先生去观察引领的那名新人,所谓与时透先生一般无二的天才,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而且还是那个空缺了很久的雷柱之位的候选者。
如果鬼杀队中能够再多出一位柱,其斩鬼的效率就会愈发高涨,扫清近些年来那位鬼王复苏动作而引发的颓势,可以做到高效率杀鬼,乃至于终有一日,鬼杀队可以将那个鬼王彻底杀死。
还真是让人期待呢,所谓的天才。
蝴蝶忍笑眯眯的飘然挪动足袋,返回了工作的医务室中,开始研究有关毒药的文献,为了那一日的到来,她要加倍的努力才是,毕竟鬼这种东西,还是早点死光的好。
也该研制一些新的毒药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