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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玉石,具有冬暖夏凉之效,且轻便又美观,最昂贵的石料之一。
在北国这儿,也就是北王才有财力购买这么大一块东玉石,亲手打磨制成鸾车,送给自己的爱妻。
车里四面悬挂的是雀绣,逆光一看,有百鸟朝凤之景。
此刻,小安宁坐着的黄皮垫,皇家所特有的一种绵,及金丝绣成的坐垫。
她还在脑子里,不停地默背一北给她灌输的各种要点。
譬如,她不管要说什么,都要先请罪,表明自己的惶恐之心,再顺便帮一北说两句好话。
“大哥,小姐姐都进去那么久了,不会有事吧?”
“你看她抓来的这条虫,不是在你的手里,安稳的待着吗?”
“所以呢?”
“所以,她一定没危险。”
一北瞥了一眼大白虫,好像能看穿大白虫一样,说着自己妹妹听不到的话。
他已经问过二北,说是为了追回大白虫,他们才一起追赶着跑进圣鸟林。
而在此之前,小灰鸟还曾在马车顶上鸣叫示警。
要么是这条虫大有来头,要么是那只鸟有问题,又或者是……?
不管是哪样,他的眼睛都会时刻盯着它们,不放过一丝疑点。
趴在小北手里的大白虫,懒洋洋的摆动了下自己的身子,一点也不想搭理毛头小子。
要想抓它,那简直就是做梦!
“这女娃娃都不开口,咱们该怎么办呢?”
“绷着,看谁熬得过谁!”
王政拱了拱自己的猪形鼻,又拍了拍爱妻的肉膀,示意她不要急。
镇定!
他们俩都是阅历丰富的大人了,还能不如一小孩子有定力?
风华撑着脑袋,百无聊赖的拿凤簪拨弄着桌上的水果糕点,再这么熬下去,她都要活活饿死了!
两人拿眼神及面部表情交流的样子,也是有够滑稽。
而为了不让小安宁察觉,两人还都装作是在看书的样子。
不知不觉,时间又过去了一个时辰。
小安宁仍定定的坐着,半垂着脑袋,人已陷入昏昏欲睡之中而无法自拔。
“大哥,有结果了吗?”
“还没出来。”
一北也沉不住气了,那丫头该不会已经死在里边了吧?
这都过去了多久?
一上午!
再可疑的囚犯,那也该被他父王母后剥了层皮之后,什么都问出来了!
“我这就冲进去!”
“二北,父王会不高兴。”
一北嘴上说着话,手和脚都乖觉的保持不动。
见没人拦自己,二北还没冲出去两步,就又自觉顿下脚。
“二哥,你怎么又停下来了?”
“我这不是在想,你们都能坐得住,我干嘛要这么沉不住气?”
“……!”小北无辜的摆了摆手,她也不想在这儿干等,但问题是她大哥的分析也挺有说服力,她还是再等等吧。
以免,坏了事。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东玉鸾车依旧一片沉寂。
就是再有耐性的大人,也都绷不住了。
风华甩开丈夫的肥手,揉了一把自己的肉脸,大吼道:“你这丫头叫什么,姓什么?”
“唔,曹安宁……?啊哟!”
介于半睡半醒之间的小安宁,忽吧啦的听见有人问自己的名字,她想都没想便回答道。
她人也因自己睡得太香,被风华一吼,吓得她下意识的趴倒在地,想找个洞就钻。
也就是她这一摔,王政和风华才知道她不是在沉思,更不是在害怕,而是在……睡大觉!
竟敢当着他们的面,睡大觉的人,坟头草都长得天上去了!
“你怎么能睡觉?”
“不对哎,她刚刚说她姓什么?”
“她有说自己姓什么了吗?”
被爱妻这么一反问,王政自己也不太确定,自己刚刚听到的话是真是假。
毕竟,“曹”姓也不一定是那个曹,也可能是“操”姓氏。
王政抖空自己脑子里的瞌睡虫,正色道:“你打哪儿来,要去哪儿?!”
“我没有家!我父亲是个爱喝酒就打人撒气的教书先生,说我不是个男孩子,就是个赔钱货……?”
“你娘呢?”
风华的一插话,让才刚酝酿出悲伤之感的小安宁,一面眨巴着收不住的眼泪;一面快速的回想一北跟她交代过的话。
她记得一北给她写的话本子里,没有跟“娘”有关的叙述。
奇怪,她当时看话本子的时候,还痛哭流涕了呢。
但,她却没意识到还少了“娘”的存在。
“我没有娘。”
“但凡是个活物,都有双亲,你怎么会没有?难不成,你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父亲说,我没有娘。有一个叔叔跟我说,我娘给我留下一样非常美好的礼物,但我还是什么都没有。不仅如此,我父亲还把我卖了换酒喝……呜呜!”
小安宁沉浸在自己伤感的世界里,她怎么觉着自己说的这个故事,就是自己遗忘的身世呢?
要是如此,那她爹该不会是个大腹便便又有酒糟鼻的酒鬼吧?
呸个教书先生,她父亲要能是个教书先生,就不会抛下她不管了!
看小安宁哭得那么痛,身为女人的风华,拥有着成年人的四维模式,她已经就小安宁的话,给小安宁的身世,增添更多暴力血腥的清情节。
在她的过度脑补之下,看小安宁的眼神,也就更为同情,母爱泛滥。
王政忙赶在场面一发不可收拾之前,指着小安宁就说:“你可以出去了!”
“政,我们收养她,好不好?”
“啊?那……那就收养呗!”
王政说话一磕巴,也就说明他还在缓冲,试图跟随上爱妻的脑回路。
随即,他闭眼一咬牙,拍着桌子道:“大北!”
“什,什么意思?是在跟我说话吗?”
小安宁被他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收住了眼泪,一脸害怕的看着王政。
关于自己的父王,一北是这么说的。
“我父王人挺好,就是特别宠爱母后,事事都以母后的意愿为先。你只要搞掂了我母后,那你几乎可以在半个北国,横着走!”
“您,您能愿意做我娘?我娘长得很漂亮,脾气也很好,人特温柔,跟我说话都很小声……?”
随着小安宁的描述,风华立马摆正自己大大咧咧的坐姿,异常温柔的笑了笑。
不就是个娘吗?
她又不是没当过,还是三个孩子的呢!
多一个,多一个也一样。
谁知,王政一看爱妻的注意力不放在自己的身上,发怒的捶着桌子,破口大骂道:“黄毛丫头,这是我女人,谁许你无礼的……?”
“住嘴!”
“听到没有,叫你闭嘴!”
被这话吼得懵逼的小安宁,反手指着自己的嘴巴,她说了什么了?
她什么都没说呀!
还是说,都怪她刚才不该张嘴打哈欠?
风华娇嗔着拧了夫君的胳膊一把,埋怨道:“这孩子缺个娘,又这么有缘的出现在我的面前,那我就该做她的娘。”
“你确定?不再想想?再冷静冷静,好吧?”
王政都快哭了,他可不想再特么的喜当爹!
然而,不等风华郑重的点头,坐在对面的小安宁,她的视线渐而模糊,什么都看不清。
直到她扑倒在地,都还是感觉不到任何的征兆,不知自己为什么会晕倒?
藏到小北衣袖里的大白虫,似有察觉到小安宁的状况,它扭动了下胖嘟嘟的身子,便再次陷入沉睡。
此时,没人会留意到大白虫的异常。
“这孩子该不是被你吓傻了吧?”
“哪能呢?”王政摸着满脸横肉的自己,闷咳两声,他长得挺帅,不是吗?
风华不带一丝犹豫的拂落桌上的水果糕点,消耗自己的牌之力,将晕倒在地的小安宁,轻轻地放在桌子上。
既说了要做这孩子的母亲,那她就该尽到做母亲的职责。
可也是在这时,风华看清小安宁的长相之后,褪尽笑意,向后仰倒。
“这不可能,这个孩子的长相,怎么会是这个样?”
“怎么……是她?”
王政疑惑的看过去之后,重重地跌落回垫子上,想不通的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他没看错,很确信自己没有看错,这个女孩子跟那个毒妇的长相竟有几分相似。
定了定神后,他俯身到爱妻的身旁,说:“有几分相似而已,不会是她。”
“是,怎么可能是她?也不会是她的孩子,就那个女人,是绝不会容忍自己的孩子流落在外,认他人做亲人。”
这时,风华已经从一开始的惊吓,渐而清醒过来。
她总不能因这个可怜的孩子,跟那个女人长得有几分相似,而将她丢弃吧?
听爱妻这么说,王政也就不再多想,释放出牌之力给小安宁检查身体。
“呼,这孩子就在前几天,觉醒了。”
“那她……?”
“估摸是那酒鬼不懂,以为这孩子生了大病,邪魔侵身,没救才……?”
“呜呜呜,这孩子太可怜了!我不管,她已经是我们的孩子,咱得救她。”
风华一拍肉掌,嚎哭着就要用自己的牌之力,来给小安宁进行修复。
觉醒不久的孩子,都需要有人给其渡少量牌之力,以作为引导。
要不然,修炼资质低等的孩子,是不懂得运用自己的主牌灵吸收天地间的灵气,再提升为牌之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