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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女官目光复杂的审视着小北,眼都不带眨,生怕自己漏看一眼,就会错过什么重要的信息。
小安宁无力的摆动着右手,意图引起小北的注意。
她快要死了吧?
那她想在临死前,跟小北交代一些事情,请小北帮她照顾好大白虫和小灰鸟。
这两都是她从圣鸟林带出来的朋友,她想对它们负责到底,给它们寻找一个去处。
“小北……?”
“小姐姐,你再耐心的等一下,只要我父王母后知道我受了伤,定不会不管我!”
小北拿着石头的手一抖,差点就划到自己娇美的脸蛋。
算着时间,她的父王也该察觉到外面有蹊跷了!
可他人怎么还不出现?
早已蓄势待发的蔡女官,决定随时不顾一切地将被避雷虫咬伤的小安宁,当着小北的面杀死!
而在此之前,她还要再问一个问题,纵然自己有可能为了这个答案而死,她也觉着瞑目!
“小公主,在您的心里,是否记得一个跟您同龄的女孩,她叫……?”
“好疼啊……?”小安宁还没听清蔡女官在说些什么,她便忍不住呻吟出声,捂着自己的脑子,里边突然不停地回荡着一个声音。
这个声音很熟悉,一遍遍的问她:愿不愿意就这么死了?
放屁!
谁能想死啊?
小安宁想着自己还没找回失去的记忆,也没有看到这个世间的美好,更没有活够,她才不想死!
有了活下去的念头,小安宁也就有了坚持的动力,不再是奄奄一息的样子。
“你在说什么呀?本公主听不懂!小姐姐,你再撑会儿,马上就有人来救我们啦!”
“嗯。”小安宁拽着小北的裙摆,就像是在抓住自己最后一丝活下去的希望。
她不想放手!
蔡女官浮躁又哀怨的瞥了小北一眼,上来就往死里踩小安宁的手,鄙夷道:“你这个贱种也配碰小公主?死一边去!”
就在刚刚,她原以为会得到的答案,都因这个女孩,她什么都失去了!
“嘶……疼啊!”
小安宁想抽回自己的手,奈何蔡女官根本不留情面,抬脚就又是一踹。
“你个疯女人,竟敢伤我的馒头小姐姐,我饶不了你!”
小北的手脚齐齐上阵,对着冷若冰霜的蔡女官,又踢又打。
在小北拼尽全力的保护之下,她得以在蔡女官的脚下将半条命的小安宁,救回。
她却仍旧只能无力的看着小姐姐,再次晕倒在自己的面前。
她恼怒的瞪向跟个没事人一样的蔡女官,这老女人是活腻歪了吗?
在这种时候,还跟她提什么同龄的女孩,这儿哪还有什么跟她年龄相仿的孩子?
疯婆子,净说些没意思的话!
此刻,所有人的重心都放在与小北闹不和的蔡女官身上,人人都在担心自己会受到牵连,谁没有留心到大白虫的出没。
避雷虫。
说白了,它就是一种怕雷的小虫子,十年成卵,百年成形。
它有跳蚤的外形,也有吸血果腹的习惯,然它最大的特点是它的口器带毒。
但凡是有些经验的修炼者,都知道草丛灌木等地方,是避雷虫这类小虫兽自爱藏身等候捕食的猎场。
曾有修炼者在野外陷入睡梦之中时,被这种小虫子吸干血后,干瘪的身体,竟爆炸成碎肉。
对付避雷虫的方法之一,就是引雷。
闻之雷声,避雷虫都不敢再动弹,它们生性对雷声就有畏惧心理。
雷声一响,便是拔除避雷虫的最佳时机。
“天变了!”
也不知是哪个侍女,破着嗓门吵嚷了一句,引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抬头望天。
于他们而言,老天爷一变脸,阴云密布,天地间骤暗,那就等于是天在朝他们降怒。
蔡女官也在仰望头顶的天,然而她看天的眼神,更多的不是敬畏,而是质问和愤怒。
天道不公!
人,生来就不平等,又偏要有视人命如草芥之人,这就是她心中认为上天最大的不公!
小北顾不了天变,她只一心想着救小姐姐的命。
大白虫悠哉悠哉的找到比自己大一倍不止的避雷虫,趁它不注意,跳跃起身朝它发起进攻。
就躲在小安宁头发底下的避雷虫,想躲都没来得及躲,它的嘴巴就已经被大白虫死死的咬住。
“哥们,你是什么品种?”
“呸,老子是你爹!”
(虫语)
大白虫吧唧两下,便将自己咬到嘴里的肉,咽下肚子。
这家伙看着没二两肉,味道还挺嫩,它喜欢吃。
可,总有煞风景的人出现,影响它的胃口。
忽然,大白虫在避雷虫惊恐不已的眼神中,猛地一跃之后,消失不见。
一身形瘦弱如鬼的蓝衣大叔,动作轻柔地撩开小安宁的一缕头发,在小安宁的后脖侧,捻起一只血糊糊的避雷虫,将其捏成粉末。
这便是解血包的解药。
他若没看错的话,这只避雷虫似乎是受伤了?
天雷未曾劈下,又躲得如此隐蔽的避雷虫,怎么会受伤?
蓝衣大叔将死透的避雷虫,放到血包上,厉声问道“:谁愿意做出一点牺牲?”
“我。”蔡女官见识过祛除这等避雷虫毒素的麻烦之处,不会死,却要施以援手之人做出不小的牺牲。
然,要想保全自己的性命,又能在这件事情里全身而退的法子,她也就只能这么做。
故此,她佯装镇定无害的表示自己愿意做出牺牲。
她也不等蓝衣再动嘴皮子,人已经跪倒在小安宁的身前,决绝的闭上眼睛,探出自己的舌头,一下又一下的为小安宁舔净血包。
人的口水有止痒的功效,且人的舌头最为柔软,能像一把刷子,在极大程度上将避雷虫粉末舔遍整个血包,来回反复。
“这……一定要这样吗?”
对眼前的状况,难以接受的小北,止不住的反胃。
这哪是救人,分明是想恶心死人!
只是,蔡女官竟能如此豁出去,是为了讨好谁?
不多时,血包已经消退至不见。
仅在小安宁的后脖子上,留一醒目的红点,像掺了剧毒的胭脂痣。
倒是蔡女官的脸色,逐渐惨白,让小北看着都不忍对她苛责半句,却没半点好脸色。
再有蓝衣对她投射过来的暗含警告的眼神,更是让蔡女官感受到了侮辱和悲愤感觉。
明明她什么都没做,这些人就都把错赖在她的头上,她还不想死,且要长长久久的活下去。
“蓝叔叔,小姐姐这就没大碍了吗?”
“嗯。”
蓝衣大叔是王政身边的内官,跟风华是同一年来到王政的身边,颇受王政的宠信。
没人问过他的名字,较为熟的人叫他小蓝,三个孩子北叫他蓝叔叔,底下的人称他为蓝大人。
也有人在私底下里,管他叫来路不明的野汉子!
此处,统一称他为蓝衣。
蓝衣在谁的面前都是一副冷冷冰冰的样,不苟言笑。
“蓝叔叔,我父王母后呢?”
“……!”这不是蓝衣能随便回答的问题,他选择的是沉默以对。
看他这就要走,小北急声问道“:父王有没有说,他要怎么安排大哥?”
“大王子已在马车里。”
“哎……?”
小北还有话没问完,就已经看不见蓝衣的身影。
她在为大哥担心,想亲自去找大哥,但她又怕自己一出去,没有照顾她的馒头小姐姐。
“可恶,要是我会变身术就好了,定要问清楚蓝叔叔他到底会害怕些什么?”
“为什么要害怕?”
小安宁才稍微回魂,就听到一只小蜜蜂在自己的耳朵边上,嗡嗡叫。
重点是大白虫也在此时,欢脱的跳出来,在地上跳起了让人不忍直视的辣舞。
很好,它又做成了一件事!
说句实话,它快受不了自己能力不足时,不得已的蛰伏。
小北瞅着大白虫不成样的扭身舞,好半天才展眉笑道。
“哎呀,我不是在说我啦。是在说蓝叔叔藏有心事。”
“蓝叔叔?什么时候,你又冒出来一位蓝叔叔?”
“拜托,我家是上位面的三大家族之一,赫赫有名的北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
“那是谁救了我?”
“我呗!咳咳,当然有蓝叔叔的份,也有蔡……但她不会白帮你,谁知道她……?”
小北张嘴就想吹嘘两句,但她还没把自己对蔡女官的不解,一口气跟小安宁说完,就被人截胡了。
蔡女官进来就说“:不愧是大王子,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能跟个没事人一样。”
“我哥?”
“不只是大王子,还有受伤不轻的二王子,也是刚回来。”
“那我去看看他们!”
小安宁想叫住小北,但她还没开口,就被蔡女官若有深意震在当场。
这时,宽敞的马车里,也就剩下无法动弹的小安宁跟老神在在的蔡女官。
显然,蔡女官有意支走小北,就是为了跟小安宁单独说几句话。
“我有一件事情,需要你的帮忙。”
“您说。”
“这个事不能急,倒是你要面临的麻烦,比我的事要棘手。”
蔡女官不等小安宁开口问,手指已指向一旁的大白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