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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韶偷偷看看厨房里的贺深,也不知道这家伙发现了没有。
厨房里,贺深正在准备食材,乔韶记得有句广告里说过——会下厨的男人最帅。
那时乔韶不以为然,如今看看……
果然帅!
话说回来,贺深做什么不帅?
嗯……
乔韶绞尽脑汁想半天,觉得这实在太蠢,住脑不想了!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想着干脆和贺深摊牌吧。
自己真的是乔宗民的独子,不是开玩笑。
很快他脑中冒出某个吊儿郎当的少年的不正经话:“老乔啊,听兄弟一句劝,别找普通人家的女孩谈恋爱,管她爱你有多深,最后都会离你而去。”
这是他儿时玩伴,未成年就已显露出渣男本se的赵璞玉。
赵璞玉痛心疾首道:“她真的爱我,我知道她不是爱我的钱,但可是摆脱不了那份自卑。”
那时赵璞玉的表姐也在,只听她犀利道:“是你太蠢,才谈两个月就把家底全交代了,她不被你吓跑才怪。”
赵璞玉灌了口他爹的珍藏红酒,用几十万的佳酿抚慰自己受伤的心灵:“我太难了,女孩们要么爱我的钱,要么嫌我钱多,我怎么这么难!”
当时的乔韶不当回事,全程冷漠脸。
要不是张博士规定了他每周必须和朋友见面,他才懒得听这家伙的混乱情史。
如今再想起,乔韶一机灵。
不对啊!
他这情况和赵璞玉有点像。
他要是告诉贺深自己爸爸是乔宗民,贺深会怎样?
高兴是不可能的,最有可能的是惊吓。
尤其贺深还很穷,未成年就负债千万,算是穷到一种极致了。
以及这个债务问题。
暴露身份后他要不要帮他还?
肯定得还,这么点小钱哪值得贺深天天熬夜?
还清之后呢?
贺深会不会觉得尊严扫地?
万一从此之后他们之间鲠着小小一千万,渐行渐远怎么办!
果然还是不行!
乔韶发现自己这情况比赵璞玉还严重,毕竟赵璞玉还和他那不知道第几个初恋的妹子谈了两个月。
他呢?
总共才和贺深认识两个月!
何况他自个的病还没治好……
不能急,这事得循循渐进,再多点时间,让贺深更了解他一些。
他也会趁机给贺深灌输一些正确的观念——
比如有钱人也挺普通的。
比如一千万实在不算什么。
再比如乔宗民也不过是个忧心自己英年早秃的大叔……
这一通思前想后,乔韶麻利地往自己T恤上倒了水,然后惊叫一声。
贺深那边走不开,听到动静问:“怎么了?”
乔韶道:“没事没事,不小心把水弄身上了。”
贺深问:“湿得厉害了吗?”
乔韶说:“你快做饭,我自己能行。”
说着他脱了衣服,去衣柜里翻找衣服。
他在贺深这睡过几晚,放了一身换洗衣服。
贺深正在煎蛋,没法出来。
他起初没多想,直到听到脱衣服声,手才一顿,热油崩到了手背上,他轻咳一声,收了神。
乔韶把那见五位数的T恤像破布一样揉吧揉吧塞了起来,这才松口气去厨房看贺深。
贺深正在盖锅盖,随口来了句:“你那件Gucci的黑T还挺好看。”
乔韶心一凉:这就露馅了?
贺深转头看他,声音戏谑:“在哪个地边摊买的?做工还挺好,像真的。”
乔韶脑门上就差挂几个特大问号了。
地边摊还卖Gucci?
不对,什么叫像真的!
贺深见他一脸懵,只觉得可爱极了,解释道:“你刚穿那件衣服是个品牌,下次我给你买件真的。”
乔韶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了。
原来贺深以为他穿了件假货?
贺深以为他连Gucci都不认识?
实不相瞒,他连Gucci在弗洛伦萨的总部都去过很多次!
乔韶点的这个早餐的确有些麻烦。
“1”和“5”都好做,馅饼是真有点麻烦。
面要现揉,馅料要现拌,还要稍微发酵一下。
好在天热,要不然几小时都做不明白。
好不容易做好,端上桌,乔韶由衷道:“真不容易。”
贺深道:“你喜欢吃就好。”
乔韶饿得心慌,很想现在就动筷子。
贺深推给他一杯热牛奶:“先等等,很烫。”
乔韶喝牛奶等着。
两人面对面坐着,有点安静。
乔韶本来挺放松了,这会儿又有点紧张,他捧着牛奶杯,轻声问道:“你……真的喜欢我吗?”
问完脸颊就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
贺深眼睛不眨地看着他,反问:“你感觉不出来吗?”
乔韶用牛奶杯遮挡自己的不自在:“我感觉什么?你一直都爱胡说八道!”
他想起最初时……瞪向贺深:“你还说你绝对不会搞-基。”
贺深把放心里好久的话说出来了:“我的确不搞-基,只是想和你谈恋爱。”
听到前半句,乔韶睁大眼;听到后半句,他差点呛到!
贺深神态很认真:“我不是和你说玩笑话,我一直觉得自己不喜欢男人,只是很喜欢乔韶。”
他话音一落,乔韶浑身上下都快烧起来了,他连牛奶杯都要捧不住了。
“你……你……”乔韶结巴了一会儿,冒出一句,“难道我不是男人吗!”
死了,他真没想说这个的!
贺深笑了一下,温声道:“你就是你,优于一切。”
乔韶:“………………”
怎么觉得这家伙胡说八道的本事更上一层楼了!
很久以后,乔韶才明白贺深说的每个字都是真心实意的。
贺深视他为唯一。
是他生命中最后的唯一。
无论乔韶是怎样的性别、出身、过去和遭遇,他都只想记住乔韶。
乔韶又饿又不好意思,索性不和他聊了:“我吃饭了。”
贺深应道:“嗯,尝尝这次的味道怎么样。”
乔韶觉得自己这饿到不行的状态,就是啃根木头都是香喷喷。
他用力咬了一口馅饼,入口的美味让舌尖上的味蕾都炸起来了。
他由衷道:“好吃!”
乔韶又咬了一口,一个挺大个的馅饼,三下五除二就被他吃掉一小半。
小孩怎么会这么饿?贺深眉心皱了下,道:“慢点,别急。”
乔韶刚想说话,忽地胃部一阵绞痛,他蹭地站起来,几步跑到洗手间,把刚吃下的东西吐了个干干净净。
贺深立刻跟了进来:“乔韶……”
乔韶按下冲水按钮,强打精神道:“没、没事。”
贺深给他倒了热水漱口,焦急道:“怎么回事,胃不舒服吗?”
乔韶不出声。
贺深忽地想起什么,凝声问道:“难道你这两天都没吃东西?”
乔韶后背绷紧,避开了他的视线。
贺深哪会看不懂:“为什么不吃饭?”
乔韶也知道瞒不过去了,低声道:“吃不下。”
贺深心都揪成一团了:“因为担心考试吗?”
“不……”乔韶握紧了水杯,小声道:“因为你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