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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寒蛩不住鸣。惊回千里梦,已三更。起来独自绕阶行。人悄悄,帘外月胧明。
白首为功名。旧山松竹老,阻归程。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一一岳飞
范不愁道:“原来……原来陆少英雄是大兴国军的人……“他见大兴国军众人对陆并礼数有加,心下更无怀疑。
陆并呵呵一笑,道:″范寨主不必误会。不过,我虽不是大兴国军人,但却与大兴国众将颇有渊源,个中缘由也不便细表……如今国难当头,人人自危,还分什么彼此?只要是宋室汉民,便应风雨同挑、共赴国难……“
范不愁道:“大兴国主杨镇龙铮铮铁血,乃真男儿真英雄矣,在下好生佩服,只可惜无缘晤面,便已……唉……“
莫问天见范不愁心生感慨,似乎已心系大兴国军,心想,若如此下去,这到手的财物多半便已保不住了。便道:″范寨主,恕莫某直言,今日这镖银该当如何处置?″
白如霜道:“适才陆公子曾说过,这些镖银只作日后起事之资,你也曾亲口许诺了的,莫非莫大寨主要出尔反尔乎?“
莫问天讪讪一笑,道:“姑娘言重了……莫某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只是,这大兴国军……“
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若是依言将这些镖银充作起事之资便罢,但如果要就此归还给大兴国军,做那没来由的顺水人情,那他自然是不会答应的。
陆并微微一笑,转头对赖天生等人道:“赖将军,你意如何?“
赖天生道:″这些镖银乃我大兴国军库银,自然不会白白的拱手相让……“
莫问天怒道:″你口口声声说是你大兴国军库银,明明已给元人夺了去,物易其主的道理你不懂么?却来此间死讫白脸讨要镖银,是何道理?“
赖天生遭他抢白一顿,心头火起,正要发作。
陆并道:″大家稍安勿燥。莫寨主也休要将话说得满了。依在下看来,如今大兴国国主杨镇龙阵亡殉国,群龙无首,国运欠安,弗若我们数路人马齐聚一堂,重振旗鼓,另建雄师与元军殊死抗衡!“
赖天生与李召等人对望了一眼,陷入沉思。
过了良久,李召道:″李召愿遵陆……陆公子号令。“他知道陆并身份,匡宋灭元,有先朝幼帝领头,比之大兴国杨镇龙来,更能一呼百应。
范不愁道:″陆公子既是丐帮新任帮主,正该领袖群伦。范某昔年曾为宋室襄阳守将,城破国亡后,常思报国无门,陆公子若肯起事号令天下,范某愿领先锋大印,斩杀忽必烈′。″
陆并听他说得豪气干云,不由又勾起了君临天下的帝王之心。当下便道:″大家若无异议,陆并便谨代天下苍生和大宋赵氏先朝多谢烈位了!“说着,扑嗵一声长揖到地,望众人拜了一拜。
众见见状,也是纷纷拜倒以礼相还。莫问天奇道:″我等自举义旗,救民于水火,与那先朝赵氏何干?“
李召道:“莫寨主可知陆公子究是何人?“
莫问天道:″他……不是丐帮帮主么?“
李召哈哈大笑道:″你道区区一个丐帮帮主便能令我众多大兴国军甘心折服么?莫寨主忒亦太小瞧了大兴国军!”
莫问天一惊:″哪……“
李召面容一肃,正色道:“实话告诉你吧,陆并陆公子便是先朝宋室遗孤帝王昺!“
此言一出,厅中众人相顾骇然。范不愁大惊之下,当即再拜起身,山呼:″原襄阳守将范不愁叩见圣上。末将眼拙,未能得识君颜,望讫恕罪……“话未说完,早已热泪盈眶
莫问天仍是心有疑虑:″不是听说……听说先帝已于崖山壮烈……壮烈殉国了么?“
陆并道:“此事说来话长……大家快快请起!“
众人见说,纷纷起身,俱各唏嘘不已。
范不愁更是激动异常,吩咐山寨重振杯盘,将围在外面的大兴国人众也一并唤了进来,大排宴席。
蒙丹儿和完颜复二人也混杂其中,随众人一起向陆并行了参拜大礼。只是蒙丹儿至始至终皆显得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在向陆并行礼时也是敷衍了事,毫无诚意。
白如霜对蒙丹儿自是满心欢喜,如遇知音,早将她拉过一旁,有说有笑,形如久别重逢的姊妹,谈得甚为投机。
自此,赖天生、李召等大兴国军一干众人便与莫问天、范不愁等人冰释前嫌,大有相见恨晚之慨。众人一边开怀痛饮,一边互诉衷肠,但主旨皆不离驱元匡宋的大志。
席间,提起这次劫镖之事。赖天生深表遗憾,不无惋惜地道:″只可惜我等皆被毒药迷昏,那张我费尽心机方才得来的金人藏宝图不知给何人偷偷盗了去?“
完颜复心下一动,问道:″不知赖将军当初这藏宝图从何处得来?“
赖天生不无得意地道:″我也是乘乱在一位金国王爷手中夺得此图……岂知……唉!不提也罢。“
完颜复冷冷地道:“那王爷可与你相熟?“
赖天生摇了摇头,道:″怕也只是我识得他而已……“
完颜复又道:“你是怎生夺得了此图?那位王爷如今是生是死身在何处?“他关心伯父安危,语音渐转凌厉。
赖天生仔细打量了一眼完颜复,见这少年语气冰冷,似乎心怀敌意,便没好气地道:“我自夺我的藏宝图,哪去管旁人生死了……怎么,你难不成也识得那王爷?
完颜复两眼通红,只道伯父完颜复已惨遭赖天生毒手,当是又悲又怒,突然隔着桌子一掌遥遥拍出,击向赖天生面门。
他这一掌悲愤之下,怒极而发,用的是无量掌掌劲。他自得屠百龙亲授斗转星移神功,一身内功已今非昔比,一掌甫出便即劲力四漾隐含风雷之声。
赖天生大吃一惊,但觉劲风拂面,对方掌力奇大,当即不敢硬接,匆忙之间闪身离座避过一旁。
但听一声脆响,他身后座椅立时便被震得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