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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份的时候, 姜奈除了在剧组扎根拍电影外,还有好几个工作安排。
到了年底各种红毯走秀,颁奖典礼邀请都是推不掉的, 她从里挑了些出来营业, 又参加了某个代言品牌的发布会。
这些行程都是当天搞定,晚上再累也会回剧组, 为第二天拍戏做准备。
以至于她忙的应接不暇, 也远在泗城的谢阑深似乎比她更忙。
两人别说见上一面了, 连电话都很少打。
偶尔秦舒苒还会跟俞睿微信聊几句, 从他那边得知谢阑深的一些工作行程。
转头, 就拿给她看:“谢总这行程每小时都有事啊, 你和他在一起,私下是怎么联络感情?”
姜奈会停下来, 认真地想:“也没刻意联络感情,他忙完自然会来找我。”
秦舒苒头一次见谈恋爱这么克制隐忍的, 难道不应该是恨不得黏在对方身上。
未了,还跟她开玩笑道:“别时间久了, 你都忘记自己是有男人的。”
“我不会忘了他。”
姜奈语气温柔而坚定, 如今短暂的分别与那些年比起来不算长。
一生还有个五六十年的,她能耐心的等,等来谢阑深陪自己。
下周末,姜奈参加完品牌发布会后, 又与高层几人去了酒会上应酬。
她就是在这场酒会上,遇见了谢临。
距离上次剧组送玫瑰花,已经过去小半个月了。
要不是谢临突然出现, 一身孔雀蓝的西装走到她眼前,在众目睽睽之下, 还递给了她一杯香槟。
姜奈都忘记有他这号人物了。
也没伸手接,笑容极淡。
谢临看上去还是很苍白的瘦,穿戴的却极为奢侈张扬,说话时疏懒带笑:“上次你跟我哥告状,害我被关了一周禁闭。不喝杯赔罪?”
姜奈眼眸没动弹,静静看向别处。
她本能的不待见这样企图搭讪自己的谢临,又性格使然,说不出让人难堪的话来。
谢临倒是不介意她的态度,斜靠在旁边,目光几度都停留在她这边。
姜奈今晚出席的礼服偏保守款式,繁复刺绣的面料裹着纤细身线,长发简单的挽起,秀出白皙的脖侧外,连半片肌肤都没有露的,全身看下来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谢临两指漫不经心端着香槟,递到薄唇抿了口,见她微皱眉心,语调很是有意思:“长得也平庸,我哥看上你哪点?”
女人在他眼里,称得上是平庸,都是夸赞的词了。
姜奈在外人面前保持着招牌式的微笑,对他却没什么笑容:“你好奇去问他啊。”
“不敢问,我哥会凶我。”
她冷清的眼神扫过去,谢临这个男人的灵魂像是早就枯萎了,被硬生生套在虚假的英俊外壳里,接触不到几分钟,会发现他跟人搭话的姿态,是在对待一个上好的玩物,无聊时来消遣时间的。
被关太久,和社会脱节,似乎就不受世俗这套约束了。
又可能是,他以前更过分,如今用了十年的时间已经改好很多。
姜奈沉默了会,出声问他;“你怕谢阑深?”
“你不怕?”
“我为什么要怕?”
……
酒会大厅的水晶灯璀璨又亮,灯光照在谢临削瘦英俊的脸庞上,见他勾了下嘴角算是在笑:“以前谢家有好几个兄弟,最怕的就是哥……他从不训斥我们,一个眼神就能让人跌到地狱里。”
姜奈听到这句,心想着谢阑深眼神有那么可怕吗?
还是她不懂,谢临自小就知道谢阑深,将来是谢家的家主,是长辈最器重的子孙。
连平日里家族长辈谈事,一群小辈当中,唯独谢阑深是可以坐在大堂的红木椅子上,捧着青瓷碗喝梅子汤。而通一脉相承的他们,只能挨个排站在院子里听训。
谢临眼神又回到姜奈身上,像是一下锋至狠戾:“我从没见过哥对什么是在乎的,他连谢家那位子都可有可无,但是他现在好像很在意你?”
姜奈莫名的觉得他目光恨不得把她骨头都拆成一块一块,来研究这幅身子是怎么让谢阑深在意的。
她指尖微缩,表面上很平静:“你可以去问他。”
依旧是上句话,好无聊天的乐趣,很快让谢临对她好奇淡了三分,连眉骨的情绪都收敛起来。
他站在身边不走,酒会上的旁人都以为两人是旧相识在聊天。
也就不会上前搭讪什么的。
但有一个是例外,这场酒会上魏棠觉也被邀请了。
从姜奈纤细熟悉的身影出现那一刻,他就盯着不放,见她和身边那位聊的不是很愉快,魏棠觉端着红酒杯走过去。
姜奈看到又来一个,没什么耐心去应对,便转头对谢临说:“好像是来找你的。”
谢临从无人区监狱被放出来,金钱物质上是没有被限制,圈内不少人听见谢家有个谢二公子回归,都借着想结交上谢阑深的心思,来找他搭讪。
谢临性格很古怪,心情好时特别好说话。
你想拉投资?那他就当一回善财童子。
要是遇到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指不定怎么玩你。
姜奈提着裙摆隐退,因为这两个男人的缘故,提前离开了酒会。
-
陪同她左右的是匡方方,一出去,车子就备好了。
姜奈坐上车,精致极美的侧脸映在墨色玻璃上,没什么表情。
匡方方稳稳开着车的同时,突然冒了句:“谢总说了,姜小姐不用理会谢临,他觉得没意思就会走的。”
姜奈下意识地抬起头,反应慢了两秒。
匡方方作为谢阑深给她的贴身保镖,会这样说,很明显是他授意的。
“那谢阑深还说了什么吗?”
“谢总说,谢临要敢碰你一根头发丝,让我别顾及他是二公子的身份。”
匡方方平时沉默寡言,多半都是当个透明人护着她安全,这段时间给姜奈最深的印象,大概就是秦舒苒怕招待不周谢家那边的人,想问他对吃住行有什么要求没?
结果匡方方想了半天,对秦舒苒郑重其事的说,能不能给他午饭多加个鸡腿。
一个身材魁梧高大的壮汉,寒冬腊月的都能穿黑色短袖,肩膀还纹了一条过肩龙的,就想多吃个鸡腿而已?别说一个了,三个都给他吃,管饱。
用秦舒苒的话说,过肩龙跟着他受委屈了。
姜奈在车上,和匡方方不咸不淡的聊了大半个小时。
这才得知他是谢临关在无人区监狱里的安保队长,心叹道,难怪谢临从不拿正眼看匡方方。
匡方方还说:“二公子这十年在无人区里照常学习读书,很普通人生活是一样的,而且谢总每年都会抽时间过去陪他生活一段时间。”
“谢临也学习?”
“除了经商方面,谢总找了最顶尖的教师团队教他,姜小姐你别看二公子这样疯,他琴棋书画样样精,还是雕刻师,作品被拿出去在国外获过奖的。”
从匡方方的话里可以得知,谢阑深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是没有放弃的。
姜奈心里很心疼他,即便旁人任何指指点点谢家的男人命硬,沾边上的女人没好下场。
在她眼中,谢阑深是这世界上最温暖的男人,庇护着所有人。
那张病例对她而言,不算什么。
接下来一段时间。
姜奈都听匡方方说的,没有给谢临眼神。
他就像是闹腾的小孩得不到关注后,渐渐也就换个地方闹事了。
匡方方还跟她说;“只要谢临发现谢总没来找你,不出半月,估计就会觉得申城不好玩。”
姜奈还恍了会神,谢阑深如今在泗城脱不了身,也不知什么时候能见上一面了。
她每天除了拍戏外,就是关注着谢家的新闻。
裴赐暂时没有从公司退下来,但是有则娱乐新闻却曝光了他与一名金融圈的女子旧情重燃,还拍到在酒店餐厅共用烛光晚餐的照片。
不知真假,但是那名女子的身份早就被媒体扒出来了,是裴赐念大学时追求过的女神。
这新闻表面上看,是在调侃谢氏的这位上门婿多情风流,男人为了事业娶豪门千金,同时又对白月光念念不忘很正常,暗地里却看好戏,谢氏的执行官会不会换人。
倘若要换执行官,就意味着公司会有动荡,谢阑深这位退隐的董事长需要重新出山了。
姜奈看了新闻,是有点关心谢阑夕的情况。
在剧组拍摄夜戏结束后,她回到酒店,门关上,客厅的地毯厚实柔软是吸声的,灯光被打开。
姜奈脱掉羽绒服,抱着膝盖坐在窗边,一边将手机打开。
距离上次被谢阑深送回申城,她是存着气的,以至于这段时间没怎么主动找他,在聊天纪录里,她有时候拍完夜戏时,会给他发个消息什么的。
通常凌晨五点多,谢阑深就会回复她一句。
两人的时间作息对不上,直接是断绝了打电话的机会。
他要是凌晨一个电话过来,多半是要把她从梦中吵醒的。
姜奈低垂下眼睫,指尖先编辑了几个字过去,问他:「在忙吗?」
消息发送成功,她把手机搁在地毯上,继续抱着膝盖等待。
连洗澡都顾不上了。
好在深夜十一点整的时候,谢阑深有回音了。
手机屏幕亮起,是直接打电话来的。
姜奈心脏跳了下,不知为什么还紧张上了。
接听时,呼吸都是轻的:“喂?”
“拍完戏了?”谢阑深那边很静,低沉的嗓音缓缓传来,听入耳格外好听。
姜奈几不可闻地轻轻嗯了声,怕耽误他时间,没有说废话:“我在新闻上看到裴赐的事……谢阑夕情况还好吗?”
谢阑深在电话里略停顿片刻,低声与她说:“近日夕夕精神状态不太好。”
先前谢阑夕出车祸那段时间,接受不了双腿残疾的事实,退学在家严重抑郁过。
后来是裴赐牺牲了出国留学机会,选择留下来照顾她走出阴影,这也是为什么谢阑深会同意两人在一起。
他将当年车祸事情跟姜奈简单称述完,从语气上听不出喜怒:“如今夕夕身边离不开我,一没看见就会惊慌失措,她不愿意见裴赐。”
姜奈心里咯噔了下,心想难道是裴赐真的出轨白月光了?
否则以谢阑夕主动追求裴赐多年又心甘情愿嫁给他,不至于闹到这样的地步。
“那你……”她略有迟疑,问出声:“是怎么打算的?”
谢阑深语气极淡,却唯有在姜奈面前才会说这番话:“看夕夕,无论是她想要这个裴赐,还是想换个叫陈赐的,我总能找个替代品给她。”
姜奈张了张唇,想说话,结果半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她反倒是觉得对于谢阑夕而言,这世上叫裴赐的只有一人,是没有替代品的。
谢阑深没有跟她在这事上说个没听,话一转:“谢临还有来打扰你生活吗?”
姜奈回过神,诚实说:“偶尔。”
比起来她面前刷存在感,谢临似乎更喜欢混迹在申城的贵圈里,成天不知是玩什么。
她也逐渐习惯了,没有被谢临影响到正常的生活。
两人没聊多久,姜奈就听见谢阑深那边,有个护士温柔的说谢阑夕醒了找哥哥。
她主动结束,又觉得与他聊天少了点什么,忍不住轻声叮嘱道:“年底了你也要好好照顾身体……保重自己身体才能照顾妹妹。”
刚挂断完电话,砰地一声,隔壁传来了重重的声响。
姜奈握着手机,闭了闭眼睛在隐忍。
谢临是一周前,搬到她隔壁的房间去住的。
住了两晚就消失了,昨晚又开始出现。
剧组附近的酒店条件自然没有市中心的好,但也架不住谢临带人来玩。
姜奈全当隔壁在闹鬼,摸着膝盖起身,走去浴室洗澡。
深夜快凌晨的时候。
房间的门铃被阵阵敲响,一开始,披着浴袍躺在沙发上还没睡的姜奈懒得起来,拿起手机,给住在另一边隔壁的匡方方说:“你要能打死谢临,就动手吧。”
过了两分钟,匡方方回拨电话告诉她:“姜小姐,你门外的不是谢临。”
姜奈微怔了下,这才起身走去开门。
走廊上的,现在是在剧组对她避之不及的尤意。
“我能跟你换个房间吗?”
在短暂的沉默对视中,尤意握着一张房卡递给她,表情就像是做了很久思想工作,鼓起勇气来的:“求你了。”
姜奈白皙的指尖垂在身侧浴袍上,没有想接的意思。
与焉云亭断绝了母女关系后,随着时间的推移,该走的法律流程也差不多快完了。
她显然是不想跟尤意有牵扯,更别说是换房间。
“我隔壁很闹。”
尤意似乎欲言又止,咬着唇:“姜奈,电影拍摄快收尾了,以后我们也不会有碰面的机会了……”
姜奈花了两分钟等她下文。
尤意眼角余光看向隔壁的房门,话都到嘴边了,愣是咽了回去。
姜奈对她的耐心,也仅限于两分钟而已。
“早点休息吧。”
房门被重新关上,她穿着拖鞋折回了客厅,将沙发的剧本拿起放回原位。
因为尤意的打扰,姜奈没了继续看剧本的心情,准备去睡觉。
结果不出五分钟,隔壁的匡方方打电话来说:“姜小姐,尤意要用豪华房间换我这间。”
尤意到底在执着这层楼做什么?
“你换了么?”
“没有。”匡方方是有保镖职业素养的,姜奈住哪,他就住隔壁不动。
打这通电话的理由很简单,是想说:“我拒绝了,中午想再加个鸡腿。”
姜奈闷沉的心情瞬间被这话打散,指尖揉了揉眉心,连唇角都忍不住轻扯出弧度:“加两个。”
-
房间没换成,至于尤意还会跟谁换。
这都不是姜奈想去关心的,她待在剧组拍好戏之外,眼见着日历一页页的翻走。
她突然提出想请个假,去给谢阑深置办一身行头。
秦舒苒很损的来了句:“这么长时间没见你提谢总,我还以为你们分手了。”
姜奈只是没有挂在嘴边而已,该想他的时候还是很想的。
秦舒苒见她表情很复杂,故意问:“不会是真分了吧?”
姜奈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你跟谭恭说下,可能半天就好。”
现在找私人订制的设计师是来不及了,又很想送谢阑深礼物。
她想了想去,选择遵从自己的心意来。
秦舒苒见姜奈这般执着,把心里话说出来:“要不给你多请两天,你去泗城找谢总见个面?”
姜奈乌黑的眼眸安安静静看她半响,竟笑了:“舒苒姐,这不像你。”
“上从你被谢总派秘书送回申城……我就见你挺不开心的,小情绪闹了几天吧。”秦舒苒说话间,小心翼翼地观察姜奈的表情,顿了几秒,继续往下说出最真实的看法:“后来这么久了,谢总忙到连女朋友都顾不上,行程一页页的哪有你见缝就插的份?也幸亏你的职业是明星,自己就很忙,没去想这些。”
在谢阑深没出现之前,秦舒苒一直以为姜奈是天上不沾七情六欲的仙女儿,不会为了男人下凡。
谁知道她无论是对待拍戏,还是感情。
都是豁出命的那种认真执着。
秦舒苒也是暗暗观察出来的结论,提醒着姜奈:“有些大佬,一个城市换一个新鲜的女人很正常,我就怕你是谢总在申城的女人。”
姜奈卷翘的眼睫许久才动,摇了摇头。
秦舒苒看她这样,再次问:“你不请假去趟泗城?”
姜奈还是摇了摇头。
她不想去打扰谢阑深,何况上次被他送回申城,如今又跑去找他。
怕是要讨人嫌的。
秦舒苒劝说无果,只好帮姜奈请了半天的假。
深冬,空气冻嗖嗖的,外面不知何时还飘起了细雨。
申城最繁华的商圈依旧灯光璀璨,高楼大厦的建筑物屹立在夜幕下。
姜奈和迟珠约定好八点钟碰面,结果两人很有默契都提前到了十分钟。
“哎呀,我最喜欢跟你这种有时间观念的小姐姐逛街了!”
迟珠给了她个拥抱,嘴很甜:“好香呀。”
姜奈唇角弯起笑,视线落在过去:“你这件大衣很好看。”
“是吗?”迟珠指尖扯了扯自己衣摆,眨眨眼道:“我给你介绍的这家私人订制是圈内出了名的难约,不过嘛,我有办法的。”
说起来姜奈还得好好感谢她,否则只能去给谢阑深买品牌男装了。
迟珠带她上商场的五楼,店铺很难找,地理位置偏了些。
老板娘是一位四十来岁的女人,听介绍年轻时也想当演员,奈何没这个机遇,就做回老本行了。
姜奈进店后,不问价格,看中了就问尺寸。
“我的乖乖,你是包养哪个败家玩意了么?”迟珠看姜奈选的西装大衣,都是贵到正版仅此一件的。
她毫不犹豫地都要了,拿出卡买单。
一边,空出时间和迟珠说话:“藏蓝色那套怎么样?”
迟珠心想她要敢点头,姜奈肯定会买下。
于是脑袋跟固定住似的,愣是一动不动。
姜奈选衣服还挺快的,谢阑深的身材比男模特还要好,穿什么都好看。
迟珠即便是好奇她的神秘男友是谁,也懂圈内的规矩,别问太多。
两人买完衣服,又去了四楼的网红餐厅。
姜奈想好好感谢一番迟珠,在吃饭时,给她推了个资源。
迟珠托腮,指尖轻点着,认真看着她说:“姜姐姐,你这不想欠人情的风格也太客气了。”
没要这个资源,还煞有其事的教她:“这样会不讨男人欢心的。”
姜奈沿墙而坐,暖暗的灯光恰巧打在她精致的脸上,表情微愣。
迟珠一看就知道她是新手,伸手拿果汁润喉,传授经验的口吻道:“男人都是贱骨头,得到的越难,就越是日思夜想,你这么美,分分钟钟激起男人的占有欲,却不要忘记激起男人的挑战欲呀。”
姜奈对感情不如迟珠研究的透,在谢阑深面前,她一向是从未掩饰过自己的感情,也没有摇摆不定。
迟珠就不一样,打死她都不会承认爱上的。
她指了指姜奈纤细手腕上的古董镯,说:“送你这个的,是超级有钱的豪门大佬吧?”
姜奈没否认,半响后,点点头。
迟珠隐约是猜到是谁,没点名,而是说:“跟豪门谈感情挺累的,能嫁就嫁进去,嫁不进去千万要记得及时抽身。”
她这话没有讽刺姜奈的意思,算是摸着良心的告诫。
“姜姐姐,你这么努力演技又好,将来自己就能奋斗成豪门的,别生气我的话哈。”
姜奈没生气,拿起果汁与她碰杯:“谢谢你。”
迟珠的性格热情又嘴巴甜,姜奈倒是挺喜欢与她交朋友的。
加上两人都是在同个剧组拍戏,时间久了,也逐渐的混熟起来。
她给谢阑深买的西装礼物,隔天便让匡方方亲自跑一趟泗城。
姜奈没打电话过去问,很快剧组彻底收工后,也迎来了新年的春节。
这种阖家团圆的时候,姜奈给身边的团队放假,自己却让秦舒苒给她安排很多工作,连除夕那天都在某个联欢晚会忙着演出一曲跳舞的节目。
为了宣传电影,她的搭档是迟珠。
两人都是有深厚的舞蹈功底,提前排练后,演出的很顺利。
一直到深夜四点多,姜奈才结束完今天工作,换回自己衣服,裹着黑色宽松的羽绒服回到自己公寓。
这个时间四周都极为安静,只有姜奈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板的细碎声响,她拿着手机,一路上都在跟秦舒苒通话中,听她那边说话:“大过年的,你一口热饺子都没吃上吧?忙到现在简直是罪过,我给你送一份?”
姜奈对这些团圆的节日看的很淡,走向电梯说:“公寓的冰箱里有速冻饺子。”
秦舒苒还在电话里念着:“吃速冻饺子?不行的,奈奈……你去找家五星级酒店享受一晚,姐买单好吧?年纪轻轻的,别顾着工作不知道享受,钱赚来做什么的。”
姜奈累惨了一天,全身每个细胞都叫器着想休息,已经没力气去五星级酒店享受。
她委婉的拒绝了秦舒苒的好意,过了会,电梯抵达了楼层,又从里面走出来。
“舒苒姐,我现在只想睡觉,先不聊了。”
姜奈手指挂了电话,轻抬眼眸正看向公寓,下一秒,突然停顿住了。
走廊灯光明晃晃之下,她看见门口摆放着一束粉色的桔梗花,旁边还有食盒。
姜奈高跟鞋先是移了移,很快反应过来走过去。
在食盒上方,放着一个白色信封。
她弯腰,伸手拿起看,上面的字迹温润秀劲,是熟悉的。
六个字:
奈奈,新年快乐。
……
公寓内。
粉色的桔梗花和食盒都被放在了桌上,灯光浅浅淡淡的照着,而姜奈坐在椅子上,手指拿着这封信,逐字慢慢地看完。
是谢阑深亲自来过了,也在公寓等了她半天。
后面得知她今天的工作被安排到凌晨三四点才能结束,见面无望,便留下了这封信。
信上是说,她送的西装很合身,已经穿上了。
姜奈看了一遍又一遍,眼底不自知地湿润了起来。
她深呼吸平复情绪,伸手打开食盒。
这是谢阑深给她准备的除夕夜的饭,也有饺子。
姜奈胃口虽不佳,还是把这些菜肴都尝了一遍。
等吃了差不多时,谢阑深就好像算着时间似的,视频电话也适时的打来。
她连衣服都没换,穿着是晚会的一条红色明艳长裙,坐在沙发上接的,到底是如愿看到了他。
谢阑深来了趟申城又回了谢家,背景是公司的办公室里,一面宽敞的落地窗外繁华夜景,衬着他俊美的脸庞,望着她的眼神是极深极浓的:“我拿了份你的行程表,整个春节都在工作?”
姜奈开免提,这样整个屋子就不再冷清,点点头,也问他:“你没回谢家吗?”
谢阑深顿了片刻,低声道:“夕夕想看烟花。”
谢氏集团的楼层很高,先前零点的时候,谢阑深亲自带谢阑夕上天台看烟花,看这泗城内最繁华的夜景。
姜奈笑了笑,不知为何突然就找不到话和谢阑深聊了。
之前打电话还好,如今视频的话,太久没见缘故,先前建立起来的熟悉感都变回了陌生,她低垂下眼睫,很长时间都没有吭声。
谢阑深望着屏幕里的她,似乎也察觉到什么,薄唇扯动:“累了?”
姜奈胡乱点着脑袋,顺势往下说:“晚会在台上跳了十分钟的舞,台下却练了一整天,很费体力。”
谢阑深耐心的听完后,温声放她去睡觉:“那早点休息。”
姜奈又点脑袋:“好,你也是。”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晚安。”
姜奈说完最后的话,没第一时间去按断视频电话,恰巧谢阑深也没挂。
两人对视了几秒,见他低声说:“晚安。”
这回姜奈主动挂了,握着手机的指尖都是僵的。
她尽量去忽略压在心底的情绪,坐了半天,突然发现窗外的天际都快透白了。
不知不觉已经快凌晨六点,姜奈回了神,抬手将落地灯给关了。
暖黄的灯光一下子熄灭,黑暗笼罩着她纤细的身影,只见缓缓起身,收拾完食盒后才回主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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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春节,姜奈当之无愧是最忙的。
除夕夜到元宵节这段时间,她都是被受邀请参加晚会节目,凭美貌上的热搜更是一个接着一个。
秦舒苒看到姜奈工作敬业到这份上,作为经纪人也不好在休假,联系着团队全员复工。
周三下午。
秦舒苒就已经签了个商务活动,一行人在市中心的酒店住下。
在宽敞豪华的套房里,姜奈换上了准备好的晚礼服,正在做造型。
秦舒苒走过去捏了捏她手腕,纤细的可怜,皱着眉头说:“你这春节下来是不是累着了,瘦了不少啊。”
姜奈缩在米白色沙发上,裙摆在雪白脚踝边轻轻的晃,垂着眼玩手机游戏,没怎么理人。
“你最近怎么玩上这个了?”
秦舒苒凑近看,是某款降智商的游戏。
姜奈玩的不亦乐乎,启唇说:“迟珠教我玩的。”
她指尖轻点,突然屏幕上冒出一条陌生的短信消息。
恍了片刻神的功夫,游戏就已经失败了。
姜奈只好暂时退出,点开这条陌生短信。
上面是一个申城餐厅的地址,以及留下的名字:「裴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