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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我来到她的背后,看着她因哭泣而抖动的双肩,心里难受极了,很想抱住她陪她痛苦一场,但我不能,我不能现身,也不能出声,我怕再次吓到她,我只能暗中陪她难过,和她一块伤心。
那个混蛋靠在沙发上,两眼无神,一动也不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的手机响了,他从口袋里掏了出来看一眼,然后回头看了下哭泣的李悦悦,走到了客厅外面的阳台上,用一只手捂着嘴巴,接了起来:“喂,成哥。”
莫非有什么阴谋?我警觉起来,朝他走去,站到了他的身后。
“嗯,我知道,谢谢成哥帮忙,”那个混蛋边说边点头,“好,我这就去,你在那等着。”
债不是还清了吗,为什么他们俩还要碰头呢?我一脸疑惑。从通话内容来看,估计那个光头就在附近等他,我想看个究竟,于是就先一步出了门。
果然不出所料,光头和他的两个小跟班就站在小区门口,各自手里都夹了一支燃着的烟,优哉游哉地闲聊。
昏黄的街灯照着光头的脸,让那张原本丑陋不堪的脸变得更加扭曲,让人不忍直视。他右手拿着那张存折,不停地往左手掌心上拍,嘴里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
“艾玉坤这混蛋也是够损的,他女人的钱是要留着给她爸救命用的,他都敢骗。”光头摇晃着他的大脑袋,嘀咕着:“不过,刚才那个厨房里的小娘们倒是真好看,是哥喜欢的款。”
“大哥,你这么喜欢,回头我们哥俩把她给你撸来?”一个小平头奉承地说。
“去,去,你还强抢民女了?还有没有王法呀?”光头给他顶了回去。
另一个家伙歪着脑袋,在一旁帮腔道:“王法?这年头,谁有钱谁就是王法,你说是不是?我看那个小娘们不怎么地,也是眼里光认钱的主,大哥你泡她很容易。”
“要是真像你这么说就好办了。”光头摸了摸脑袋,一副超级大花痴的死相。
“诺,大哥,他来了。”小平头指了指前边,对光头说。
一上来,那个混蛋就忙着道歉:“成哥,真不好意思。一点小事还得劳烦您和兄弟们跑一趟。”
光头摆摆手,满脸堆笑:“玉坤兄弟,哥能帮你是哥的福分。这个存折你就拿去,不过有个事,兄弟你可做得不地道了。”
那个混蛋正想伸手去接存折,光头又把手缩了回来,继续说:“这样,也算你帮哥的一个忙,把刚才在你屋里的那个女孩介绍给我,这就算是你还我的一个人情。”
“这个啊,那女孩还真不行。”
“怎么就不行呢?你瞧不起我成哥?”
“没,我哪敢呀。只是,人家也是有主的人了。今个也是陪我那婆娘散心,才到我家里,往常不在这里。”
“别净扯这些没用的。你骗人家存折干嘛,那可是救命的钱,你他妈的真不是人,要不要我跟弟妹说下这都是你的主意?”
“成哥,您别发火嘛。毕竟感情这东西是你情我愿的事,那也得人家同不同意啊,您说对不?”
“对个屁!谁跟你扯感情了?你就说行不行吧。这样吧,你明儿把她约出来,哥请你们吃饭,唱K。”显然,那个混蛋把光头给惹急了。
趁着他们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乐乐身上,我悄悄地来到了光头旁边,伸出手里一把抓住存折,用力一扯,将存折拿到了手里,双腿一瞪,飞到了空中。
那存折就宛如被风吹走一样,在空气中“翩翩起舞”。
“哎呀,存折跑了!”光头大叫,几个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存折飞走了,呆在原地直跺脚。
“赶紧追啊!成哥,这可是在你手上丢的,你得把他追回来。”那个混蛋一脸无赖。
光头也顾不上跟他瞎扯淡,指挥俩跟班朝着我飞走的方向跑。我越飞越快,越飞越高,很快存折就没影了。
我根本不想再听他们瞎扯淡,也不想看他们丢了存折如何扯皮,只想快点将存折还给母亲,让她藏好。
“这可是外公做手术的钱!”想到这,我心里很难过,也很着急,我不知道该如何将存折还给母亲。
出租屋里,母亲已经躺在床上了,闭着眼睛,呼吸均匀,看来她已经从刚才的悲伤中缓过来了。
乐乐一个人背靠在客厅沙发上玩手机,两条白皙的大长腿架在了面前的茶桌上。
我来到了母亲的身边,凝视着她的那张倦容,想推醒她,但终究没这么做,我不可以再吓到她。
我轻轻地拿出存折,将它塞在母亲环抱在胸前的手上,并轻轻地摇晃了下她的肩膀。母亲并没醒过来,我想我还是要继续留下来,等她将存折收好了再离开,同时也防止那个混蛋回来再把它抢走了。
没过多久,那个混蛋果然回来了,一进门就开始大声抱怨:“真是晦气,到嘴里的肥肉又给飞走了。”
乐乐一脸困惑,问他:“什么又飞走了?”
“存折!成哥明明拿在手上,结果莫名其妙,它自个就飞了起来,我们怎么追也追不上,也不知道飞哪里去。”
“你没开玩笑吧?存折会自己飞走了?”
“是啊。我处心积虑,就是想拿它当本钱,再赌一把,将之前输掉的都赢回来,现在没指望了。”
“我看你就是活该。”
“你少指责我!要不是你硬是要来两把大的,我至于会现在这个样子?”
“这事你可怨不得我!是你自己运气差,赖不了别人,要是你不同意,当时你怎么就不阻止我?”
“算了算了,你个三八,我不过是睡了你几次,就像丢了魂似的。怨我,怨我,你说现在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你一个大男人家,一点本事都没有。”
那个混蛋坐到乐乐的旁边,公然搂住了她的肩,揽进自己的怀里,亲了下她额头说:“别咒我,将来还不得靠我买房,娶你。”
“这对狗男女!真想撕了他们!”我恨恨地骂了一句。
愤恨之余,心里却突然悲哀了起来。
一个是母亲爱得死去活来的男友,另一个是她无比信任、无所不谈的闺蜜,要是她知道他们两个勾搭在一起,真不敢想象她会如何去面对,是不是当场就被气晕过去。唉,人生的悲恸能有几何,遭遇至亲无情的背叛,无疑是其中最让人难以接受的一种。
幸好,母亲并没有被吵醒,只是翻了个身,将脸更深地埋进了枕头里。我坐在床边,轻轻地抚摸着那一头散乱的黑发,思绪万千,禁不住流下了悲伤的泪水。
这个可怜的女人,孱弱的身体几乎被爱掏空,填进去的只有绝望和伤痛。我替她担心,又怀抱希望。
我不知道她未来的日子将会如何,怎样去应对她终究要面对的残酷现实,但我希望她尽快从这个牢笼里解脱出来,不再为所谓的爱而困守,不再为它倾注所有,不再为它孤注一掷,而是学会将躯体缩回来,好好爱护自己、疼惜自己,学会坚强,学会呵护那颗纯真善良的心,让今后的日子就像她养在家里的那盆水仙花,沐浴在阳光下兀自开着,自由地呼吸,尽情地摇摆,与风为邻,与水为亲,温馨甜蜜,自在芬芳。
母亲,你就这样安静地睡吧,放心地睡吧!
让我为你祈福,愿梦魇一去不返,不再纠缠于你;愿鲜花开满梦境,芳香环绕于你;愿此生风平浪静,夕照静美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