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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小姐的胆子可真大。”
燕从灵夸的真心实意,手中长剑却没有丝毫留情地刺出。
“燕姑娘!”
赵夫人泪眼婆娑,扑上前想要阻拦,“燕姑娘!求你别杀我女儿!”
有人比她反应更快。
原本安静空荡的纱帘猛地被掀起,一只土黄皮毛还折了半耳的狐狸,呲着尖齿直直朝燕从灵扑来。
赵夫人说不出话了。
她哪里懂什么看面相?
那只狐妖瞪着她,眼底隐着害怕。
场面一时僵持不下。
身后的早就准备好的岳凌恒一抬袖,一条鲜红似血的绳索立时如游龙飞出,将那只狐狸捆了个严严实实,咚地落在地上。
“这玉牌是我祖父多年以前行商时候,巧遇的一位仙人赐给他的,那位仙人还说五十年后会与他再聚一面,只可惜我祖父去的早,最终没能赴约……”
被捡回山门第一天,师父就说过她身上执念太重,不适合学这个。
燕从灵半蹲在她跟前,丝毫不吝啬赞美。还是这样才能辨的出美丑。
她下意识伸手想抓,但还是晚了一步。
这种类似信物的东西,对妖力损耗极大,也难怪这只妖修炼时间这么长,还是容易变回原形。
燕从灵手上还拿着剑,上前两步去看新捉的妖怪。
“什么、什么规矩?”
赵夫人总算缓过神来,嘴唇颤抖着看向狐妖,“我记得、我记得我当年在猎户手中救下你,但你杀了我丈夫,搅得我家宅不安,你就是这样报恩的吗?”
燕从灵对狗血颇感兴趣。
“我劝夫人还是好好收着。”燕从灵语调轻慢,“这可是狐簪,狐妖心头血所凝,多少人求而不得的。戴着这支簪子的人,不管去哪都能被知道。”
除了中规中矩照着规矩办事的,还有唐僧类型,以及红孩儿全家炖系列的……
赵老爷待赵夫人不好,甚至想要吞并她的娘家,这点放在一只狐狸眼中,动手大概就能理解。
狐妖特有的细长眉眼,美艳风情,只可惜眼角下方位置的那道疤痕,生生成了败的一笔。
“燕姑娘、好姑娘。她虽说犯了错,可起因怎么说都是在我,求您通融一二……”
美人瞬间变为土黄毛皮的狐狸,两只耳朵都蔫蔫地耷拉下。
“是你!”
她没有回答燕从灵的问题,只盯着自己母亲忽然问道,“是外祖家财被爹侵吞?是那群姨娘蹬鼻子上脸?还是我五岁时被爹遗忘跌落悬崖?”
“看样子,你和赵小姐关系不错。”
毕竟,玄越子以相面天下闻名。
“二师兄,既然妖怪已经抓到,那按镇妖司规矩办吧。”
燕从灵抬抬手,本想焦急上前的赵雯儿瞬间一动不动,被定在原地。
还没从丧子之痛中走出,就被狐妖吓得缩到一旁的程姨娘听到这话,却是不依了。
燕从灵伸出一只手去扶她,“赵小姐这说的是什么话,我第一次见小姐,光看面相就知道虽然初时不顺,但以后定能大富大贵,否极泰来。”
随后在岳凌恒难得瞪大的双眼中,她还真收下了那块玉牌。
“但仙人赐的东西就是难得的机缘,有价难求啊!”
“这支簪子也是你送的吧?”
“那只簪子……是你送的?!”
剑是冷的人,只怕血也是冷的。
“赵小姐当年跌落山崖……就是这只狐狸救的吧?”
但糊弄其它人确实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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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个美人。”
但她能理解的,其它人未必能明白。
人性格各有不同,所以抓妖师的行事也有差异。
伸手正扶起女儿的赵夫人,目光落在狐妖那半只残耳上,忽然想到什么般神色大变。
“这畜生要了老爷和我儿的命,凭什么不扒皮抽筋?!”
燕从灵收了东西,笑脸明显真诚不少,“按照镇妖司的规矩,这只狐妖罪不至死。”顶多关个无期。
“你杀赵家的男人,是为了报恩?”
岳凌恒抽了下嘴角。
如意簪被掷落在地上,发出清晰声响。
“要是没有花颜,我早就死了!”
但一转眼又被人塞进怀中。
“其实方才就想说了。”
燕从灵不紧不慢后退一步。
赵雯儿神情缓和了一丝,正想抬头,怀里却猛地有力道一勾。
赵夫人还呆愣在原地,半晌才终于想明白什么一样,腿脚一软坐倒在地。趴在她怀中的赵小姐,更是一改此前沉默柔弱模样,抿唇紧张盯着燕从灵两人看。
面前的姑娘还是笑意盈盈的。
赵夫人紧张起来,瞧了一眼地上半死不活的狐狸,又想到那支护了自己多年的簪子,到底还是咬咬牙,扯下自己脖子上的那块玉牌。
上前一步,塞进燕从灵手里。
赵夫人露出肉痛的表情。
她蹲在跟前,不怕死地伸手撸了一把。
赵夫人咬着牙不去看她的脸,“如今还你,我不要了!”
她紧紧抱着那只狐狸,神情激动地缩在那里,警惕看着众人。
“能忽悠我们兜转这么大半天,应该早就可以化形了吧?”
没能融入人群的妖,观念是不一样的。
赵夫人哆嗦着嘴唇去摸女儿的脸,但被推开。
“娘这些年的心善都换来什么了?”
高髻簪粉花,长长的广袖曳在地上。
如果把云山比作学堂,那么镇妖司就是里头学子出师后的优先工作岗位。
虽然也有其它山门的,但镇妖司和云山关系密切,已有千年之久。
“雯儿……”
而她面前这个少女虽然看着面善,那柄剑上透出的寒气却足以表明,成为她剑下亡魂的妖绝对不在少数。
“好啦。”燕从灵抬手,紧了紧缚妖索。
那只土黄毛发的狐狸,没等落地便幻化成一位黄衣女子模样。
那只狐狸倒是脾气大,冲她恶狠狠地呲牙哈气,还翻了个白眼。
“夫人可以好好想想,这些年自己躲过多少祸事?”
燕从灵淡淡抬了抬眼皮,懒得自证,“姨娘要是有问题,可以找七王爷说去,镇妖司的这些规矩可是维持了千年之久,我们这些底下拿月钱的,也只是照着办事。”
程姨娘瞬间蔫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