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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第129章 涂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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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后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由喜转悲。

    断断续续的哭声从里间传出,廊下的御医们垂首跪地,大气都不敢出。

    宁君瞻抱着哇哇大哭的婴孩,面色苍白的像是即将被揉碎的纸。从娶妻生女,到妻子离世,他和周凝珠估计连话都没说上过几句。

    如傀儡般被一只无形大手推着往前。

    “殿下节哀。”

    想到周凝珠弥留之际那番话,燕从灵脚步默默停在了疏离的地方。

    “燕姑娘……”

    “你知道?还有那个太子!”腾空追上几步,女魅伸手去扶她的肩,“大人,奴家觉得他身上的气息好像有些不对!”

    “姑娘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她急急开口,“今日来的那个劳什子皇后!”

    黎大爷给她的从来都是加量加料的。这会儿浓白汤里堆满大虾和蟹黄,半个咸鸭蛋还流着油,令人食指大动。

    自从知道吴皇后的真实身份,自己就不再相信太子会是她亲子。

    虽然燕从灵没有请她给七王爷诊治过,但告诉过宁封离的情况。

    燕从灵作为实干派,没空悲观。

    心头突地一跳,燕从灵猛然回过头,但对方身影已淹没在人群里。

    女子拄着竹杖,走到她身旁,轻叹一口气,“这般年轻就……”

    女魅是死于吴皇后之手,怨恨多年,再加上自身也算是邪祟,所以对此类气息十分敏锐。

    满腔迷惑中,她出了太子府,一眼看到正站在树荫下等自己的白术。

    “贵姓?”

    “吃吧。”

    “那我们坐下来聊。”客套对燕从灵来说,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听白术姐说,你们一族精通奇术?”

    “蛊?”

    身旁那个小孩应该是饿了。两只葡萄似的圆溜溜的大眼,一眨不眨盯着那碗热气腾腾的海鲜面。

    尽管在预料之中,但燕从灵还是有些失望。

    似乎察觉到什么,宁君瞻唇角动了动,风将声音吹的模糊,也看不清他面上表情,“往后还得劳烦姑娘,多照看这孩子一二……”

    “可惜了。”

    涂氏长年隐于雾瘴之地,多有猛兽毒物出没。在这种环境下,逃跑和躲藏的功夫自然是一等一的。

    “我知道。”燕从灵点头,脚步继续往前,“我都已经知道了,所以白术姐交给你保护。”

    想来这蛊是控制作用居多……

    所以他一路找到了帝京。

    她又不是什么活阎王……

    檐下铜铃发出轻响。

    “灵儿,不必担忧。”白术上前两步,去拉她的手,“世间万物相生相克,总有破解之法,而且精通蛊术的也不止吴皇后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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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白术先前有提过,为了父子两人还反水了。燕从灵来了兴致,问道,“你阿姊失踪多久了?还有,你是怎么知道她一定会在帝京这里?”

    “当时我还太小,要是知道阿姊那趟出门不会再回来,那说什么也要拦下她。”

    可即便这样,那小孩见到她还是吓的直低头,缩脖子坐在椅子上,活像只小鹌鹑。

    他那位父亲也没好到哪去,一个哆嗦,差点摔了手里的茶盏。

    她将茶盏往里推了些,那位父亲赶忙起身行礼,“小人姓涂。”

    “至于其它的,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了。”汉子摇头,多年奔波将风霜和苦难都凝刻在脸上。

    “所以那个气息奴家很熟悉,是她养的那罐子毒虫。”

    这个年纪的孩子自制力有限,但他安静地坐在那儿,只有下意识飘往父亲的期待眼神,暴露最真实的情绪。燕从灵自然注意到了,轻笑一声,将碗往前推了推。

    和玄风和一样的回答。

    红裙飘扬,女魅那张绝色的脸上浮现几丝烦躁,“皇贵妃恨毒了奴家,当初几乎把所有折磨人的手段都在奴家身上试了个遍。”

    这下,燕从灵停住了步子。

    汉子看着他,眼神柔软,“我阿姊很小的时候,过节上街不小心被拐子骗走了。爹娘找了许多年也没有音讯,但前几年我阿爹离世前,忽然将我喊过去。”

    燕从灵嘴角抽搐。

    “白大夫事先已经和我说过了。”接过那碗面,汉子终于放松了点,道,“连心蛊是有法子解的,但必须用另外一只蛊才能引出。否则就算身死魂消,它也不会出来。”

    她话音压低下去,“你上次要我留意的那对父子,下午就会过来。正巧,我打听过了,他们氏族就擅长各种奇术,兴许会有办法。”

    话音打颤,显然对上次被好几条街追着砍有心理阴影。

    “也不能说是精通。”汉子用词谦逊谨慎,“要说我们一族最擅长的,还是像上次那种的戏法。”

    考虑到上回她和两位师兄一起,凶神恶煞地把人家追的屁滚尿流。燕从灵还是很有求人的自知之明,特地到黎老爷子的摊子上,打包了两大碗豪华版海鲜面。

    “姑、姑娘……”

    “他身上藏有邪气。”

    天赋再好,白术也只是一个凡人姑娘,拿这些术法没有办法。她一向对病患上心,自己做不到的,并不妨碍找旁人打听。

    午风闷热,燕从灵面容凝着肃冷。

    如果真是这样,那太子的性情大变就能解释通了。不过目前来看,宁君瞻身上的蛊毒从未发作过,也不需要像宁封离那般用血湖压制。

    小孩没动,直到脑袋上落了父亲宽厚的熟悉手掌,这才拿起筷子风卷残云吃起面。

    “他告诉我,儿女是父母的骨血化成的,所以等他死后将骨灰扬在山顶,看往哪个方向飘去,阿姊就一定在那里。”

    话音刚落,女魅便从镯子里钻出来。她身形比先前凝实不少,鲜红嫁衣之下的白骨也重新生长出血肉。如果不是双脚不沾地飘在半空中,很难看出原先那股鬼魅之气。

    这么多年过去,样貌早就发生变化,所以她先问了后面那个问题。

    “你阿姊有没有什么能让人记住的点?”

    汉子回答,“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