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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
秋棋回到客栈,将此行的经过和秦衣详细说了。
秦衣眉头一皱。
“武王府?你确定?武王府那种高门贵地,与我荻花客栈往日无怨近日无仇。”
“为何要派人阻碍我们的发展?”
秋棋点点头。
“归鸟姐回来之后,我还特意去武王府附近打探了一下消息。”
“武王府中的确有一位门客,一年四时全都身着玄色长袍。”
“而且根据一些路人的描述,就是画像上的人……”
“只不过其他人都不知道这位门客的能力是什么,并没有有关软语针的描述。”
“哦对了,另外,有一个从前在武王府当门子的老头说,这个门客姓曲,名封,自润平。”
“据说是一位元晋王朝的贵族,因家族触犯了某些律法,被抄家发配。”
“后来辗转来到了大靖,被武王看重,最终收为门客,尊为上宾。”
“这与他言行举止中的贵族之气相吻合。”
“如果不出什么大差错的话,就是他没错了。”
“那么也可以顺理成章的得到一个结论,指使曲封出手的幕后人,就是武王姜绝。”
秦衣捏着下巴思考了一下。
“既然所有线索都指向了武王府……”
“我们须得搞清楚,为什么武王会对咱们荻花客栈的生意红火而感到眼红……?”
秋棋拧着眉毛回答说。
“这个问题我也想到了,并已然依此展开了一些调查。”
“我猜测很可能是因为帝都某家大客店的幕后老板,就是武王。”
“但武王在这方面掩饰的很好。”
“毕竟靖国有律法规定,亲王郡王不得涉商,所以我暂时还没有发现到底哪家客店与武王府有关系。”
“不过假以时日,查出来应该不是难事,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这件事的调查就交给我吧。”
秦衣点头表示默认,然后又说:
“调查不是问题的关键,关键是……就算我们查清楚了咱们究竟为什么和武王府结怨……”
“咱们又能做什么?”
“武王作为朝中诸王之间唯一可以与圣子分庭抗礼的亲王……权倾朝野!”
“而我们只是市井角落开店的庶人,拿什么找回场子?拿什么和武王府斗?”
“这真是未曾想到的事情,一位亲王居然会因这大幕广告而心有不忿?”
“这武王未免太小家子气了些。”
秋棋眉头随之一皱。
“那老板你的意思是说,因为他是王爷,是亲王,咱们就任他欺负了?”
“就忍气吞声?对他们的所作所为不闻不问?”
秦衣眼睛微微眯起,果断地摇了摇头。
“武道必争,身为武夫,最忌讳忍气吞声这四个字。”
“任他武王是亲王又如何,咱们虽是贩夫走卒,一介草民,却也不是他想欺辱就能欺辱的!”
秋棋笑了。
心说: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他就是看中了秦衣的真性情,才愿意在秦衣手下打闲差。
如果在这件事情上,秦衣选择向武王府低头……
那他就得再考虑一下这家荻花客栈到底值不值得托付,这个老板到底值不值得跟。
可现在,老板以一介草民之身,胆敢和武王府叫板。
不说别的,这份胆色就已胜过人间无数。
这样的人,才配做自己的老板!
自己从今往后一辈子,就心甘情愿做老板的马前卒了!
世上闲人虽多,但性情相投的知己却难求。
也好。
他可是一个穿越者,不能给穿越者阵营丢脸不是!
要玩就玩个大的!
当然。
眼下他没有更高的追求,只是想着将这家荻花客栈发扬光大。
阻挡他实现这个目标的一切,都要被他一脚踹开,狠狠踩进泥土里。
武王府,也是如此!
秦衣看到秋棋笑得古怪,一头雾水:
“看你这意思,莫非想到应对之法了?”
秋棋回过神来,摇摇头。
“暂时还没。”
“对现在的咱们来说,武王府就像是一座大山,短期内几乎无法逾越。”
“咱们须得细思细想,徐徐图之。”
“这次他们毁了咱们的幕布,看起来更像是一次警告,我不知道继续发展下去会给咱们客栈带来什么灾难……”
“所以我的想法是,先暂缓一下发展。”
“咱们并不了解武王的为人,不知道他会为了利益纷争做到哪一步……”
“所以要如履薄冰,谨小慎微,想办法另辟蹊径……”
“从别处求得发展,酝酿实力!”
秦衣想了想,秋棋所言非常有道理。
现阶段他们的确没有和武王硬碰硬的资本。
一时的忍让,是为了日后的抗争。
这件事情绝对没完!
武王也不能提上裤子不认账。
不是。
武王也不能欺负了人转头就走!
他打量秋棋一眼。
“你打算怎么个另辟蹊径?”
秋棋神神秘秘的一笑。
“山人自有妙计。”
“不过前提是,先要练一手拿得出去的好字。”
对于字丑这个问题,秋棋其实也非常无奈。
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就是个武痴,除了修行还是修行。
生活几乎只有修行和接暗杀任务这两件事。
斗大的字不识一个。
写起字来自然丑出天际……
他这个穿越者就更别提了,用起毛笔来,只有两个字来形容,煎熬……
秦衣:???
这和练字有什么关系?
秋棋拍拍胸脯。
“老板,总之接下来的事情您还是全权交给我吧,武王府那边我想办法打探一下消息。”
“客店的发展问题,我会想办法。”
“您就砍好柴,然后吃好喝好就行了!”
秦衣满脸哭笑不得。
听起来似乎挺滋润。
但这真是一个客店老板应该干的事情吗?
有了小荻花和秋棋二人辅佐,他发现他的存在感直线降低……
……
晚间。
又练了一套剑法,将小荻花记的账核对一遍,这才回到跨院的寝房。
正准备推门进入,突然停下动作,眉头一皱。
身子迅速闪到门板旁侧,屏住呼吸。
他感受到房内似乎有人声……
心跳。
呼吸。
虽然极其细微、虚弱。
但他堂堂第三步巅峰的武夫,不至于连这些动静都察觉不到。
再细细一感受。
果然。
屋内有人!
他将腰间挎着的剑无声抽出。
没碰门板。
身子一闪,从旁侧破窗而入。
进入屋内,一个翻滚闪到衣柜边,寻找到蔽体。
旋即迅速起身,拿眼四下一看,眉头皱的更紧。
只见房内的地上,趴着一个身着青衣的人。
脸朝下,不知道长得什么样。
秦衣已然破窗而入,可这个人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兀自趴在地上。
死的?
不应该啊。
双肩还在轻微的起伏。
是活人!
他三两步走上前去,低头探上脖颈。
还有脉搏。
但生命体征微弱的可怕。
这是一个将死之人。
应该是受了内伤?
秦衣叹息一声。
这麻烦一桩接着一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