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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站在教堂的暗门前,利昂娜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做。
两个小时前,在利威尔折断那人另一只手臂后,汉吉找到了他们。一行人特地绕道拿上了“秘制”武器,并在来时的路上,汉吉跟他们说明了艾伦和希斯特利亚被抓走的真实目的,以及雷伊斯卿一家那晚在教堂的惨剧,她认为那座教堂非常可疑,与巨人有着极大的联系。
汉吉想要询问利威尔更多关于肯尼的信息,但除了刚知道他的姓氏和米卡莎相同外,一无所知。他们三人身上还有一个共同点:力量突然在体内觉醒的瞬间。
利昂娜对此印象很深,她一直以为“阿克曼”家族所谓的力量觉醒,只是像赛亚人那样的力量爆发,直到在很久以后,艾伦跟米卡莎说那是因为“主从”关系,米卡莎会这么执着艾伦是因为骨子里认定他是宿主,所以才……
她觉得那根本是艾伦拿来蒙骗米卡莎的屁话,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利威尔力量觉醒时候认定的宿主是谁?
利昂娜看着利威尔若有所思的侧脸,以为他在想着自己是不是跟肯尼有什么关系,忍不住问道:“兵长,你力量觉醒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利威尔瞥了她一眼,转过了头,“谁还记得那种事。”
骗人!
利威尔明显不想谈话的态度,让利昂娜觉得他今晚实在是太奇怪了。是因为肯尼吗?利威尔不知道,她却是知道的,肯尼也许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剩下的亲人了。
兵长从小就独自经历了很多常人无法想象的黑暗,即时是他,如果知道自己还有亲人的话,也会想要对方活着的吧。
约翰和柯尼打开了绑着喷气瓶的“秘制”武器,推入了门内,利威尔和米卡莎紧跟着冲下了阶梯。同时,莎夏已经把点燃了的火箭搭弓,一箭射向了绑着油袋的滚筒上,“砰”的一声爆炸声震得利昂娜打起精神。
肯尼的事情,还是见步行事吧,她不认为在接下来的行动中能靠近那个疯子,更没有把握能跟他谈上话。
爱尔敏和汉吉把柜子推倒当做掩护,其余的人发射烟雾弹掩护利威尔和米卡莎,在确认敌方人数后,利昂娜几人就用立体机动飞了出去。
在烟雾弹和爆炸烟中,他们的白刃上全是来不及擦拭的鲜血,和敌人陆续传来的枪声,随着枪声渐渐零星稀落,战况已经是利威尔这边一片倒的压制。
就在这个时候,肯尼出现了,他追着利威尔展开了攻势,利昂娜看到利威尔的身形险险隐入石柱,柱子上就被打出了两个大坑。她的心脏瞬间像被人用力握紧一般难受,闪身躲开了敌人的攻击,朝那边飞了过去。
肯尼一口一个矮子嘲讽利威尔,原本就焦躁不安的利威尔听着更是不耐烦,火力全开地迅速反击。利昂娜一心只想着要跟肯尼说上话根本无心恋战,后面的敌人却追得很紧,她虽然躲开了对方的枪击,却躲不开那打在石柱上四处飞溅的碎石,稍分神抬手挡住脸,那人加速绕过柱子飞到她的侧前方,闪着森冷银光的枪口正对着她!
糟了!
是她低估了眼前这个敌人的实力,他们并不都像漫画里那么愚蠢又不堪一击,这群人在过去的十几年里跟着肯尼干着那些肮脏的工作,亲手结果的人命和沾染的鲜血数不胜数。虽然现在的战斗环境不利于他们,却总会有那么一两个出挑的适应下来,并看准时机反击。
可能正是因为这样,汉吉也有些轻敌了,被对方的分队长用喷钩刺穿了肩膀摔撞到柱子上。同时,眼前的敌人手指已经压向扳机,利昂娜透过那人看过去,从一片火光中冲出砍了肯尼腹部一刀的利威尔,正惊恐地瞪大双眼看向自己。
利昂娜第一反应收回钩爪,皱紧眉头用尽力气把身体的重量往旁边压,希望能借此躲开枪击,但她心下了然在半空中飞跃的惯性这根本无法躲开,只能抱着一丝希望那枚子弹不要击中她的致命部位才好。
在半空中失重急速下落的身体,在距离地面几米的高度被人接住,利昂娜没有听到枪响也没有感觉到身体哪里被打中,耳边只有呼啸略过的气流声,并看见刚才还用枪直指她的敌人浑身是血摔落下去。
抱着自己的人连带着她双双摔落到地面上,身体被磕得生疼,利昂娜本能地抓紧那人胸前的衣襟,两人抱滚着在地上翻了好几圈才停下。
生死一瞬间,利昂娜仍有些后怕,急促地喘息着想缓和剧烈跳动的心脏,耳边尽是另一人的喘息和心跳,同样剧烈,竟然让她有点想哭。
两人躺在冰冷的岩石地面上,利威尔久久都没有放开少女,他的指尖甚至忍不住微微颤抖,可他掩饰得再好也藏不住自己的呼吸跟心跳。刚刚那一瞬间,连他自己都以为要来不及了,眼前突然闪过伊莎贝尔和法兰被巨人撕碎的肢体,身体就先一步行动了,他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冲过去砍杀那人的。
只记得直到抱住少女温热的身体后,脑子才清醒过来,他贪恋着不愿放开,害怕再次失去。这对他来说,不是件好事,她对自己的影响已经让他在战场上有了顾虑,仅仅因为差点要失去她,就让他没了理智。
在调查兵团里,士兵的生命价值是有先后顺序的,这不是噱头。在这次的夺回行动中,艾伦和希斯特利亚是最主要的,就连刚才汉吉受伤倒下,他们都不能乱了阵脚。
利昂娜鼻间都是男人身上沾满硝烟和鲜血的味道,她怯懦地小声喊道:“……兵长。”
“喂!没事吧?!”
约翰几人飞了过来,汉吉分队长受伤就已经够打击他们了,如果利威尔兵长再受伤,他们这几个人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再说刚才兵长暴戾的样子着实把他们吓出一身冷汗,那样的速度跟残暴,是他们从没见过的。
利威尔放开少女站起身,背对着所有人不发一言,肯尼捂着腹上的伤口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嘴上骂骂咧咧带着几个部下往里飞去了。
利昂娜当然想要马上跟上去,可是看着沉默着背对他们的利威尔,却不敢动作。她直觉利威尔是不高兴了,暗暗唾弃自己能力不足给兵长拖后腿,如果现在再擅自行动,一定会惹他生气的。
肯尼不是个好舅舅,甚至不是个好人,他一生都只是在纯粹地追求力量而已,对她来说那个人的生死根本无关紧要,可是这应该让兵长来判断,而不是她这个知情者。她不想让兵长在那人临死的时候才知道真相,悲剧造就英雄,他已经遭遇过太多了。
“对不起,兵长。”利昂娜匆匆低语了一句,就转身喷射钩爪追了上去。
众人一时没反应过来,利威尔好不容易整理好思绪,更是没想到她会突然擅自行动,转身愣愣看着那抹已经飞远了的身影大喊:“喂!!”
利昂娜死命追赶,看到肯尼一行人已经接近洞口了,她着急大喊道:“肯尼·阿克曼!等一下!!”
肯尼回头看到是她,因为受伤有些苍白的脸上挤出一抹怪异的笑容:“竟敢一个人就追了过来,那个矮子的女朋友果然不简单啊。”
“啊?”
利昂娜愣了愣,不明白才第一次见面的肯尼为什么会这么想,可看到对方完全没有减速的意思,又喊道:“等一下!我有话要跟你说!”
“是吗,可是很可惜,我现在可没有时间跟你这种小鬼玩呢。”肯尼一行人已经飞过了洞口,“利威尔那家伙难道是长成了心理扭曲的大人,所以喜欢幼齿了?”
“队长!这里就交给我们,你快点过去吧!”
利昂娜停在了洞口前,她不敢冒险再跟了,一踏进洞口有可能就会被打成马蜂窝,眼看肯尼就要飞远,拼着最后的希望大喊:“巨人力量的秘密!!你不是想知道吗!我可以告诉你!!”
肯尼被成功吸引了注意力,他转头看着站在洞口前一脸认真的利昂娜,收起喷钩站在那里:“你知道什么?”
“队长!这一定是他们为了拖延时间的谎话,请快点过去吧!”分队长示意其他人把障碍网放下。
肯尼眼角已经带着岁月锤炼的痕迹,那双锐利的眼睛眯了眯打量了利昂娜一会儿,随后他低下头压了压头上的帽子:“看来真是老了啊,别人随便说点什么就差点相信了。”
“那就拜托你们了,我先过去了。”
“什……!喂!!”利昂娜看着肯尼就这样干脆地飞走了,目瞪口呆地愣在原地。但转念一想这的确是肯尼应有的思维,他的疑心那么重,现下又是他接近巨人力量真相的关键时刻,他是不会轻易相信一个初次见面小鬼头的话的。
虽然一开始也没有抱太大希望追来,却也没想到会这么简单就结束了跟肯尼的会面。利昂娜按了按太阳穴,开始担心等下该怎么应付兵长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