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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女儿给您捶捶腿，您伺候祖母吃药，也累了。”
苏茹眉笑道：“你上来和我一起歪着才好呢！我难道还缺捶腿的不成。”
徐缈也除了鞋子，到塌上歪着，“母亲，染姐儿，就住在祖母旁边的紫薇阁里，一应器具都是祖母用惯的，或者收藏多年的。”
“我看染姐儿卧房里面牡丹屏风，是先帝自小赏赐给祖母的，祖母用了几十年了，珍爱异常。”
苏茹眉，看着女儿娇美的面容，取笑道：“我们缈姐儿吃醋了。”
“我才没有。”
“吃醋就吃醋吧！跟母亲有什么不能说的，你祖母啊！是爱屋及乌。”
徐缈愤愤不平道：“祖父是这世间最好的男子，祖母为什么，老念着柳长卿。”
“这话，你可不能去那边说，让你祖母听见了，看她以后还理不理你。”
徐缈，嘟了嘟嘴，“我自然是不敢去那边说的，只敢和母亲抱怨几句罢了。”
“缈姐儿，你要问我为什么，你祖母这么喜欢柳长卿，这母亲也回答不了。”
“母亲，自小在闺阁里长大，从未喜欢过什么人，后来听着家里的那安排，嫁给你父亲。”
徐缈心想，所以母亲才对父亲淡淡地，从未想过把父亲的心和人，牢牢禁锢在自己身边，而悠姐儿的姨娘和父亲，青梅竹马，所以，撒娇弄痴，不择手段的牢牢抓着父亲。
像母亲这样，只做一名合格的好妻子，像李姨娘那样，虽身份低微了一些，却得到了夫君全部的爱，到底什么更好。
徐缈，摇了摇头，自己是庆国公和卫长公主的孙女，是安都贵女中的佼佼者，身份和夫君的宠爱，我都要。
苏氏，突然吩咐下人们道：“你们全都下去，在门口守着，没有吩咐，不许进来。”
“是，夫人，”苏茹眉和徐缈的丫鬟，全部退了出去，苏茹眉一改前面慵懒的姿态，直起身子，看着女儿，严肃的说道：“我知道你心里有谁，可你要明白，太子殿下病弱，绝非良配。”
徐缈不语。
“母亲说的话，你听清楚了吗？”
“宫里那么多名医，太子殿下的病，早晚能治好，母亲何必说这个。”
“这都几年了，要是能治好，早就治好了，我的儿，女孩子一辈子，嫁人是头等大事，你要用你的一生去赌吗？”
徐缈心想，一生那么漫长，她只看得到，眼前的欢喜忧伤，清太子，是那么，那么的好，自己真的好喜欢他。
“母亲，不要说了，女儿离出阁还早呢？”
“早什么，你如今都十二了，还有几年能待在闺阁里呢！明年又要去宫里侍读，也不知分配你侍读，那位公主，只要别是明慧公主就好。”
“你的婚事，这一两年就该定下来了，你也把那份心思收起来，那人，绝对不行。”
徐缈，不点头也不摇头，眼角却悄悄滑落一颗豆大的泪珠。
苏茹眉，用自己的帕子，为女儿擦掉泪痕，母女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才又开始找了一些，其他的话来说。
卫长公主，病了七八天，病才渐渐的好了，“公主，今日是十五，您该进宫给太后娘娘请安了。”
“母后一直没送我说的那些东西来。”
“没有。”
“那就再等等又去给母后请安。”
文竹劝道：“太后娘娘答应了您，就一定会做到，您要是不去，太后可要打发人，来问好几次的。”
“不去，不去，去把那本《安都杂记》拿来我看。”
卫长公主说了不去，无论下人怎么轮番劝解，都不管用，她手里的书，一直停留在，《安都杂记公主篇》，看得津津有味的。
子业又去找姐姐吃了早饭，两人一起来给外祖母请安，文竹等在外面，看着染姐儿，朗哥儿，来了，立马迎了过去。
“文竹，今天怎么这样热情，大老远的就跑来迎接，”文若姐姐打趣道。
文竹轻轻捶打了文若的左肩膀几下，“你胆子越发大了，我说正经的，今日十五，咱们长公主本该是去，宫里给太后娘娘请安的。”
“怎么，长公主又不想去了，”文竹点点头，文若道：“这次又是为什么。”
“你不是知道嘛！”文竹眼睛瞟了一眼染姐儿，朗哥儿，上次长公主提得东西，宫里还没送来。
文若挽住文竹的手臂，说道：“罢了，父母面前，子女多少岁都是小孩子，长公主偶尔使使小性子，太后娘娘不会怪罪的。”
顾染和子业进了外祖母房间，外祖母穿着家常，头发松松的挽着，耳朵上带着一对东珠耳环。
“给外祖母请安。”
“起来吧！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文若，文墨，小孩子正是需要多睡觉长身体的时候，以后，只需中午和晚上来请安即可。”
顾染心里欣喜，面上不敢表现，免得被外祖母看见了，觉得自己是个小没良心的，天天好吃好喝，一堆人伺候的养着，连请个安，也偷懒，至于臭弟弟，他的小脸上，一向没什么表情，不过顾染知道，他也想睡懒觉。
文若，文墨道：“奴婢记下了，长公主。”
文若看长公主，又在看《安都杂记》，“让奴婢猜猜，长公主是又在看《安都杂记公主篇》吧！”
众人都笑了起来，明里打趣文若，暗里打趣长公主道：“你这算什么猜，谁不知道咱们长公主，只要一抬起书本子，看得必定是《安都杂记》，也必定是《公主篇》。”
卫长公主放下书本，瞪着笑的欢快的众人，“一个个皮痒痒了，来人，让府里掌罚的嬷嬷上来，好好收拾这些蹄子，没掉一层皮，就不能够。”
文若，文墨，文竹，还有几个妈妈以及其他小丫鬟，全部假意跪下，“长公主饶命，奴婢们以后再也不敢笑了，以后不论干什么，每个人都板着一块脸，就好像，就好像，咱们朗哥儿一样。”
顾朗，老老实实的坐在椅子上，喝着润肺的甜汤，没想到突然被大家打趣了，脸色微红，表情越发严肃了。
顾染悄悄道：“臭弟弟，你看，大家都在吐槽你呢！”
顾朗道：“小心，下个就是你。”
卫长公主，目光温柔的看着两个孩子，神思却飘得很远很远了，心许是过去的时间太长太长了，那人给自己，遗留下的一双儿女，去了一个珠儿，兰舟在自己的府里住着，如今只剩珠儿的一双小儿女，在自己身边。
时日漫长，众人渐渐遗忘那段过往，身边还清楚记得那段过往的人，不是被母后留在了宫里，就是被留在柳府。
所以才有人打趣自己看安都杂记，那年，蓦然回首，他在灯火阑珊处，后来，蓦然回首，心底荒草蔓生，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