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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周围人都是一副呆愣愣的表情,纪卿尘唇角的笑容扩大,余光扫了眼沈弦乐,他总算是给她长了一回脸。
“神医谷少谷主……”江聿白喃喃自语,望着纪卿尘目光出神,如此优秀的人都愿意嫁给沈弦乐做侧夫君,他却不识好歹的和她退了婚。
江聿白心中为错失良缘而后悔,同时又腾升起一股浓浓的自卑感,她身边围绕的,皆是金尊玉贵之人,他只怕再也没资格了…
眼眸一片灰暗,就连搀扶着老太君的手都在微微的抖,江老太君扭头看了他一眼,温暖的手握住他的手紧了紧。
江聿白抬眸看去,自家祖母眼中满是镇定与安抚,他紧抿着发白的唇垂下眸子,心里不敢奢望了…
“少谷主光临寒舍,老身失迎了。”江老太君态度一改随和,变得几分恭敬之意。
“祖母,今日没有少谷主,卿尘只是晚辈,我既嫁给了乐乐,便同她一起尊您为长辈,祖母莫要见外。”纪卿尘声音温润,笑容和煦。
“祖母,卿尘是我夫君,您就当做是自家人,不要多心。”沈弦乐扶着她坐下。
江家主扬声吩咐道,“给贵客看茶。”
沈弦乐:“……”
她暗暗看了眼纪卿尘,往日她来可没这个待遇,还得是你小子!
纪卿尘接收到她不平衡的目光,主动拉过她的小手讨好的捏了捏。
“卿尘和阿乐是如何相识的?”老太君疑惑的问道。
不仅是她,江家其他人也是好奇不已。
纪卿尘微微一笑,“初来青州时身子不适,晕倒在大街上,是乐乐送我去的医馆,后来醒来再次见到她便对她一见钟情了。”
沈弦乐听闻后,鼻尖吭哧一声,脸上是怎么也忍不住的笑意,编!你使劲儿编!
随后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她看过来,沈弦乐立马又收敛笑容,一本正经的端起茶杯喝茶。
纪卿尘咬唇看向她,“乐乐笑什么?难道不是吗?”他眸光似笑非笑,大有你敢拆台,晚上你就废了的意思。
沈弦乐连连点头,“啊是的,确实是这样,我当初问他家在哪,他又不肯说,还以为他是无家可归,硬拉着他去我家里做管家。”
纪卿尘满意的笑了。
“那少谷主怎么甘愿为侧夫,让陆家公子做了主君呢?”江家主又不解的问道。
纪卿尘闻言,脸上的笑容都少了几分,这是他一生的痛!
他如果知道还能要到平夫的名分,说啥也不会死抱着侧夫的名分不撒手。
“当时乐乐已和陆公子定了终身,我们江湖中人又不拘小节,只在乎能否与心上人长相厮守,名分无关紧要。”纪卿尘轻声回道。
沈弦乐努力维持着自己的面部表情,心里疯狂吐槽,你还不在乎?当初是谁听说陆宴辞得了平夫的名分,气的都要回娘家了!
江聿白听到他这话,眼神恍惚了一瞬。
名分无关紧要…
连金尊玉贵的少谷主都不在乎名分,也要和心上人在一起,那他…
若他也不在乎名分,还有没有机会与沈弦乐重修旧好呢?
“少谷主真是位重情义的人…”江家主夸了一句。
沈弦乐实在待不下去了,转眸看向江沁苒道,“江姐姐,我们去书房谈谈别的事吧。”
“也好,阿娘,祖母,我和沈妹妹去书房了。”江沁苒起身说道。
纪卿尘拉住沈弦乐的手,“乐乐…”你不带我一起走吗?
他目光幽幽。
沈弦乐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你和祖母她们聊一会儿,我一会儿就回来,乖!”
说完,挣开他的手,同江沁苒一起走出厅堂。
江聿白眸光微动,轻声道,“我去给她们添茶。”话落,也步履匆匆的追了过去。
来到江沁苒的书房里,沈弦乐也不废话,直接拿出那些设计图纸给她看,“这是我昨天晚上整理出来的一些家具图纸,你看看你的店能不能做出来。”
她拿出来的现代家具图纸,完全打破了这里的传统设计,款式独特,尤其是沙发和吊椅的设计,太戳江沁苒的心了。
后面还有多功能家具和婴儿床的设计,这种新颖的样式,简直看花了她的眼。
吱呀一声,书房的门开了,江聿白一身白袍,端着茶壶轻轻走进来,一进门便与沈弦乐的目光相撞。
心里不自觉的腾升起几分紧张,他将门带上,缓步来到案桌旁,默默的给两人倒了杯茶。
“谢谢。”沈弦乐客气的接过茶杯,不可避免的,碰到了江聿白的手指。
她倒是没啥感觉,可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触碰,竟让江聿白像触电了一般,手抖了一下,心思像石子落入平静的湖面,荡起一层层涟漪。
沈弦乐面色淡然的喝完一杯茶,见江沁苒也看的差不多了,她开口道,“我和陆家的合作,基本都是我出图纸,占三成利润,其他的一概都跟我没关系,江小姐若觉得你也能接受,那便拟个契约,签字画押,这些图纸就都是你的了。”
人前她叫江姐姐,人后她称她为江小姐。
这种称呼上的转变,江沁苒和江聿白都注意到了。
江沁苒放下图纸,“我没意见,可以接受。”
她抬眸看向沈弦乐,“以前是我小人之心,是我狗眼看人低,我愿意向你道歉,不求你的原谅。”
沈弦乐摆了摆手,“过往就不要再提了,也是我之前太混了,换了谁都会受不了,你们做的没错。”
江沁苒摇头,“与那无关,你后来明明都变好了,我却还对你有偏见,几次对你冷嘲热讽,就是我的错…”
沈弦乐瞧着她真心悔过的模样,说完全心无芥蒂,那是不可能的,毕竟原主可是被她们失手害死了,她不能枉顾原主的生死,就这么原谅了她们。
她做这些,只是不想外面的人骂她是白眼狼,知恩不报,毕竟别人又不知道这具身体已经死过一次了。
“你非要说是你的错,那就是你的错吧,你高兴就好。”她无所谓的说了句。
江沁苒没听到她说原谅的话,便知道她还心有芥蒂,她也没有非要她原谅,“有关瓷器的生意,我也会给你三成,毕竟是你给的意见。”
沈弦乐挑了挑眉,白给的银子,不要白不要,“那便多谢江小姐慷慨大方了。”
江沁苒什么也没说,拿出纸张和毛笔,写下两份契约,二人都签了字,按了手印,江沁苒甚至盖了她的私章,以示严谨。
离开书房,沈弦乐缓缓走去厅堂,回阆中,江聿白匆匆追上她,呼吸略微不稳,他张口喊道,“弦儿…”
沈弦乐脚步顿住,这熟悉又陌生的称呼,是以前独属于江聿白的。她没有转头,因为他叫的是原主,而不是她。
江聿白快步走到她身后,却又在临近她时,怯懦的停下脚步,语气暗哑,充满了悔意,“弦儿,你还恨我吗?”
沈弦乐淡淡的回道,“我不恨你…”
江聿白下意识的心下一松,却又被她下一句话,打入谷底。
“但我不知道以前的沈弦乐恨不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