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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桐拒绝了学校方面的“招安”之后,对她的各种报道开始丰富多彩起来。表姐在学校从无劣迹,简直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所有人都惊奇,为什么这样一个好学生会写出思想如此复杂,不够积极健康向上的作品呢?
人的好奇心是无穷尽的,没多久张小桐的名字已经成为少年作家的代名词了,更有很多学生以张小桐为榜样。
我这个注策划在幕后嘿嘿冷笑,别看现在热闹,等一年之后谁还记得张小桐是谁啊?当年全国闻名的韩寒不也就那样么?后来也只能出现在娱乐版了,还是因为长的比较能看。
张小桐的时间开始被各种人占用。
首先是来信,有称赞,有批评,有自我介绍是什么什么作家协会要求缴纳250元入会的,也有仰慕求爱的,更有要求合作写小说的交笔友的……我每天陪张小桐在大把大把的信封里找有趣的邮票,然后把它们都丢进大编织袋里,给大伯二伯留着冬天烧炉子用。
这段时间我也要进行期末考了,张小桐的升学考试早就结束,此人还是学年第一,成了市三好学生。不过这会三好学生没什么好奖励,就是一张证书一支钢笔,经鉴定,貌似英雄牌的钢笔造价不超过5块钱。
张小桐在我的指导下也能自己写一些东西了,她在我考试前夕自己接了一些短篇约稿,还写了一点关于自己怎样培养写作爱好的东西。我几乎是数着盼着终于迎来了期末考试,过了之后立刻开始给张小桐写已经构思好的下一个长篇。
这次我没写科幻,而是写了一个关于校园的故事,讲一些重考生的悲欢。我先给张小桐编了一通胡话,什么通过亲戚家的姐姐知道了有重考生这种特殊群体,发生了兴趣就去找素材开始写了之类的……总之是要让媒体相信,一个没有生活的人可以通过素材来补充自己的不足。这对传统少年作家的定义又是一次挑战,以前传统作家们批判少年作家最有力的武器就是“没有生活”,我就偏要证明“没有生活”也一样能写好玩的东西。
《风里·雨里》的连载比之前火,虽然只是在一家报纸上连载,稿费已经给到80元1千字。同时《黑洞来临的那一天》已经有出版社决定出书了,张小桐的存折上又多了一笔入账。
其实我挺讨厌存折的,问题是1995年招行才成立个人银行业务部,1998年其他各大银行的储蓄卡才算基本成型,刷卡消费的风潮才逐渐形成。在这之前大概只有中行的长城卡可以用,我建议张小桐尽快办一张长城卡。
关于张小桐的讨论也渐渐平息,《风里·雨里》从表面上看更像传统小说,让老学究们非常满意。我在写到一半多的时候笔锋一转,把矛盾指向学校和家庭给重考生带来的压力。这个主题估计也只能在九十年代初被人接受,九十年代末没心没肺的学生已经和老师一样多了。
91年下半年我和张小桐一直忙忙碌碌,张小桐特意打扮一番,把自己化得不像小狐狸精像个大狐狸精用自己的身份证办了一张新长城卡。我们一点点把之前的钱转移到新帐户上,我给张小桐买了一套《简明不列颠百科全书》,让她没事就翻着看,中国百科全书看完,该看外国的。
写小说是最容易让时间溜走的工作,我埋头又写了接近三个月,其间继续锻炼身体,被张小桐骚扰,在学校跟同学打哈哈,听歌看小说,辛苦不一而足。
开学后一个月,也就是接近十月长假,《风里·雨里》终于被我搞定。很久没写校园题材的东西,难免有点生疏,一些细节还是张小桐阅后提出意见修改的,我估计这么下去她真要变成少年作家了,暑假期间有不少于十个笔会和夏令营邀请张小桐过去,张小桐一概以“想安心写东西”为理由拒绝了。为此几家青少年杂志的编辑放言不再登她的作品,却有更多成人杂志对张小桐开始感兴趣。这和最初预计的一样,少年作家的名头始终要来没什么用,专业枪手才是目标。
马上就是十月长假,我看手上的小说已经完成,向张小桐提议出去玩。现在张小桐已经是初一的学生,加上上次家庭会审后的宽松政策,自由度大幅上升。我们姐弟俩从北关市出发,在省内三个海滨城市转了一圈。张小桐此时身材已经曲线毕露,在海边换上泳衣让我看着好一阵目眩。我一个小学三年级学生,从生理上也到了可以YY的年纪,从心理上来说则完全是色狼一条。张小桐笔直纤细的长腿让我口水差点流下来,回想一下张小桐穿着短裙在我面前逗我的种种表现,我心说反正没有血缘关系,下次再跟我来这套就干脆便宜你弟弟算了。
张小桐不知我心中所想,拉着我四处转,我没事瞄两眼她微微隆起的胸脯,心跳略快。
表姐同学心细如发,看着我笑嘻嘻问:“好看吗?”
“呃……好看。”
我知道这个时候老老实实回答最好。
“好看就看。”张小桐挽着我的手,“平时让你看你都不看,现在怎么不假正经了?”
“你现在比较通透。”对这她,我什么话都敢说,“我才发现,你身材很好啊……”
“好有什么用,某人连正眼看我都不肯。”张小桐幽幽一叹,拉着我坐在海边出租的椅子上,好像有点不高兴。
我见她如此,只好把手放在她手上说:“别苦恼这些,我对你规规矩矩不是因为你缺乏吸引力,是因为太有吸引力了。有些话我一直想跟你说,但是又觉得不太好开口,我们是最亲的亲人,也是最好的朋友,现在我还小,更高的门槛我不想跨。我们时间多的是,你说是不是?”
张小桐点点头,把我的手抓过来放在她腿上。我的手碰到她大腿的一瞬间,我能感到自己和她都有一阵轻微的颤抖。
“答应我,不管你有什么梦想,都要让我陪你一起实现。”
张小桐的声音很小,我听的却很清楚。我把手慢慢抬起来,握住她的手:“当然,我向你保证。”
在外面玩了几天,回去之后我和张小桐都傻眼了。来信之多,已经多到让人受不了的地步,其中还有邀请她参与影视剧本创作的邀请函。对此我的意见是:“全部推掉。声称自己要安心开始初中的学习,等一段时间再说。”
张小桐按我说的在几家自己连载过小说的刊物上登了声明,声明称自己半年内不会继续创作,并附了一张自己在课堂上拍的安心学习的照片。我估摸着这炒作在现阶段已经够了,我们开始收心。其实这也是另外一种锻炼,张小桐从知识和见识上已经超越同龄人太多,唯一剩下要锻炼的可能只是宠辱不惊的心性。当然新作品也在偷偷进行,张小桐这次学乖了,只是帮我买零食,不再伸手踢腿搔首弄姿。
我这次换了方式,开始写幻想题材,世界观照抄DND的。张小桐现在是“名家”,就算真写所谓美女作家的吸白粉换男人也有人肯登,顾及年代,我决定先把娱乐的东西提上台面。我表姐好学生一个,不用拿黑眼圈和烟卷做噱头。龙与地下城的东西在国内最早也是97年之后才大范围普及,现在有人用翻译体写西方幻想小说肯定又是一次波澜。反正只要东西发表,论战我是绝对不怕。
冬天渐近,那一袋子又一袋子的来信终于派上用场,我每天趴在专门给我们姐弟准备的学习专用房间里写东西。就算不读档,我学习成绩也一直很好,父母基本上不管我,像很多后来企业的领导一样不看过程只问结果。这就是我最大的方便,为了对得起父母的信任,我在期中考试拿了一个全班第一。自此父母更放任我怎样了,反正只要我可以成为邻居间互相炫耀的资本就行。
我对自己的父母一直感情很淡漠,即使现在重新来过也一样,他们在小时候对我的教育使得我在后来寻求自己生活的时候费了很大力气调整心态,我感谢他们养育我,但我同样认为他们把上一代的恩怨留给下一代承担是一种错误。还有三年他们就该离婚了,该何去何从我自己很清楚,不知道他们清楚不清楚。
多年飘泊让我的心性变得有点近似于不通人情,我几近冷酷地执行着自己的计划,一步一步朝目标迈进。
杨远哲和葛金秋两人还经常来找我玩。我跟他们在几个游戏厅之间晃荡,顺便不止一次谈到我关于设计游戏的梦想,向他们灌输初级的游戏策划理念。
当听说某些游戏的策划能导致千万乃至数亿美金的收入时,我看见两人目光中有了一丝神往。现在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知道,他们的热情都应该是为游戏而生的。我坚信如果有好的条件所有人都是人才,以前我所知的这二人不能得到发挥只是因为没有好的环境。
我在跟他们聊起日本游戏产业的时候,夸大其词地谈到日本任天堂帝国91年对SEGA公司游戏机MD的一次性毁灭打击,提到了各种游戏类型,提到了当时还不是很有名的SQUARE公司和在中国还没几个人知道的EA公司,提到了一些个人利用简单的电脑设备创作游戏的小组。1991年,世界电子游戏才刚刚起步,这些言论就算拿到日本去也有很多人闻所未闻,听得两人双眼放光,恨不得将来都以游戏为生。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考虑了一下,我决定92年内买一台SFC给他们,让他们先适应各种游戏风格。我对技术上的问题从来没觉得担心过,现在都90年代了,真想玩技术怎么也轮不到我们,别人有现成的用就是了。想法,想法才是最重要的。
两人听说有和街机一样水平的家用游戏机玩,都高兴得不知道怎么好了,对于将来的事我也不点破,大家今天天气真好哈哈哈。说实话我觉得杨远哲已经知道我希望他们做什么了,这个年纪已经聪明到这种地步,我也没话说。
转眼就年底了,我觉得是该认识另外一个朋友的时候了,不过这个人现在可能还在跟一群黑社会混,我也不着急。大不了94年再说,反正按照时间顺序,我最起码得97年才认识他。
我和张小桐像没人管的孩子一样瞎闹着,1991年12月就来了,俄罗斯解体,小姨和小姨父开始打算辞职去做边境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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